一向自认为颇有人缘的凌月雪,何曾这般狼狈过?
花启川几句不关痛痒的话,就足以将她从他的身边赶走。不,准确的说,是她自己不得不走,留在那里太难堪了。他不过是,安静的坐着,淡淡地询问她,那鞋是花多少钱买来的。
原来,她的情,他从未领受过。她以为,她努力就能得到,可是,现实却狠狠地给她上了一课――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她终究敌不过花启川心里的那个她。
一直以为,那天在花台边,他对她说的话,不过是他委婉的托辞而已。如今看来,应该是果有其人――他没有骗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确心有所属,可悲的是,她连那个人是谁都没资格知道,一场连对手是谁都无从知晓的擂台赛,她怎么可能有赢的机会?自己还在千方百计地找寻参赛的机会,裁判却已直接宣告对方胜!对手早已抵达终点,她却刚刚在起跑线上站定!
好个花启川啊,连进场看看的愿望也不肯满足她。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用功,这一仗,输得真惨啊。
想到这些,凌月雪原本红润的肤色,顿时失去了光彩,形同死灰。她不敢再重新回到生日宴上去,那里的热闹不适合她现在的心境。一路小跑着奔进了自己的宿舍,将头埋在被窝里,任眼泪肆意流淌……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待情绪稍平稳些了,才坐起身来,取过床头的毛巾擦了擦脸。她忽然想起,从鞋盒里带走的纸条,还别在裙腰中,赶紧取出来看,都有些褶皱不堪了。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在匆忙间胡乱地找个地方藏起来了事。
也许纸条里藏着的那个名字,正是花启川心之所属的人。这个答案对她如此重要,心底不免有些小激动,双手不自觉地轻微抖动着。
“凌月雪,出来拿信了。”外面有人高声叫道。
她应了一声,顺手将皱巴巴的纸条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拿了信,匆匆而返,耗时不超过半分钟。就是这眨眼的功夫,那张至关重要的纸条,神奇失踪了!她记得明明是放在桌上的。
那是她以牺牲自身形象为代价,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才得来的,怎么能就这么莫名不见了呢?
或许是被风吹去哪里了吧?别急别急,再找找看。凌月雪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自己。床下、椅背、桌缝、墙角……以地毯式搜索完毕整间宿舍,却是不见半分踪迹。
天不助她啊!
她在心底长长地喟(kuì)叹一声,颓然跌坐在床上,怔怔发呆……
恰逢此时,室友珠珠回来了,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地问起缘由。
她却答非所问地说道:“你倒了垃圾呀?可看见我放在桌上的纸条?”
珠珠被她问得满头雾水,又见她那么紧张,料想她定是丢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感染了凌月雪的情绪,她说话也磕绊起来:“刚才收垃圾的阿姨来了,我就顺便把桌子上的杂物一并交给她带走了。我仔细看过了,都是些没用的废稿纸。”
闻言,凌月雪的心彻底凉了,她挖空心思想要得到的答案,曾经离她如此之近,可是终究,她还是错过了。伤心了一会儿,转念想到,既然纸条都丢了,那么,花启川就永远不会知道鞋子的真相。
所以,看起来令人沮丧的事情,换个角度,也许就变成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