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艇开始迅速下潜。
于正心和金上尉四人则把那穿着神父服装的家伙抬到昨天吃饭的小桌上进行急救。
于正心简单的用布条勒死血管止血,效果虽然比较好。但是却不是长久之计。
因为血液长时间不流通,神父的手臂就坏坏死,到时就就只能截肢了。
所以于正心几人现在不得不解开了布条,使得神父的血液进行了流通。
但是血液一流通,伤口处的鲜血又喷涌而出。
金上尉有相当的医学经验。他发现了打中神父的5.56步枪弹,在神父手臂内碎裂,一块扭曲的弹芯扎破了主血管。现在必须要动手术取出弹头,并且缝合伤口止血,这个神父才能活下命来。
不尝试,自己千辛万苦救得人就死定了。于正心稍一思考就命令金上尉动手术。
拿酒精擦了手,金上尉就拿出一套整容工具,权当做是手术工具了。
而伊森则找来了一个俄军急救包,里边虽然没有手术器械,但是各种急救药品还算齐全。
于正心发现急救包里有吗啡立刻给这神父手臂注射了一些,这一来是为了让神父减少些痛苦,二来也是为了避免神父叫喊,使得潜艇被敌人声呐发现。
但是他的针头刚刚扎在神父身上,还来不及推药,这刚才一直昏迷的神父忽然惊醒了。
一把揪住了于正心的领子。
于正心立刻捂住神父的嘴,要他保持安静。
神父却依旧神情激动的呢喃着什么。
迫于无奈,于正心猛地把一管吗啡打进了神父体内,神父于是缓缓了睡死了过去。
但是即使开始重新陷入昏迷,神父依旧用于正心听不懂的外语呢喃着。
伊森却会些法语,他对于正心说道:
“这人好像在说,千万不要打开盒子。”
于正心不解,觉得这是这神父在说胡话。
瞌睡虫却在这神父身上摸了一阵,摸出了一个小巧古旧的青铜盒子。
于正心现在没工夫关心这个,把盒子放到了一边,向金上尉点了头,要金上尉尽快开始手术。
金上尉于是深吸一口气,拿着手术刀准备在神父皮肤上开始划开一条小口子,取出弹头。
可就在这时,潜艇猛地一震。
金上尉一个没站稳,手里刀子也失去控制,眼见就要把神父整条手臂都剖开了。
好在,金上尉反应迅速,猛地撤开了刀子,自己虽然摔在了地板上,但是神父并没有事。
这时一个水兵路过舱门口,这水兵朝众人做做了一个深水炸弹的手势就离开了。于正心知道新罗马的空军怕是已经开始在海面上投掷反潜炸弹了。
幸好,这第一枚炸弹没能准确的炸到潜艇。
如此情况下,做手术简直难于登天。但是看着神父伤口处鲜血依旧在往外冒,众人知道手术还是必须继续下去。
他命令伊森和自己按住神父,确保神父不会忽然移动,瞌睡虫则一手拉着舱壁的管子一手拉着金上尉。
确保金上尉不会再失去平衡。
更多的反潜炸弹被投掷了下来,潜艇又发生了五六次巨大的抖动。
幸好这艘潜艇的隐身能力似乎还不错,新罗马由于没有发现潜艇的具体位置,因此投下的炸弹都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几分钟后,潜艇到了更深的深海。新罗马就更难以发起进攻了。
金上尉乘此宝贵的计划,麻利的从神父伤口中取出了那枚破裂的弹头所有的部件。
接着就迅速的给神父撒上了止血粉,并且进行了包扎。
神父的出血被止住了,但是这家伙的脸色却也惨白的吓人。生命体征也较为虚弱。
这明显是出血过多后引起的症状。
金上尉表示自己是0型血,愿意为这神父输血。
于是,金上尉就抽了自己的一袋血,为神父体内补充了些血液。并且他还给神父滴喂了一些果汁和淡盐水。
终于,神父的脸色不那么像死人了,四人稍稍放心。
然而潜艇此时内部依旧红光闪耀依旧处于战斗状态。
谢尔盖焦急路过舱门时,要于正心等人完全噤声,因为谢尔盖认为这艘克里米亚号已经被新罗马潜艇盯上了。
潜艇再次下潜了一会后,于正心听到潜艇的引擎完全的沉默了下来。连水兵们跑动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们四人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站在舱室里抓着墙壁上的把手。
整艘潜艇立刻犹如棺材里一样寂静。于正心可以听到水压挤压潜艇外壳,发出的吱嘎声,以及因为温度变化,金属零件摩擦发出的微弱声音。
他甚至听到了几个舱室的角落里,俄国水兵刻意压抑的呼吸声。
忽然这宁静消失了。潜艇开始了剧烈的抖动。
于正心知道,这恐怕是敌人发现了自己。发射了鱼雷,并且鱼雷就在潜艇的周围发生了爆炸。
他原本以为谢尔盖会下令潜艇全速逃离。
但是谢尔盖在潜艇作战方面比于正心有经验多了。谢尔盖知道,这是新罗马的疑兵之计。
根据他的经验,这场爆炸距离潜艇至少两百米,敌人应该只是试探性的攻击。目的是逼迫克里米亚号逃离,并使得螺旋桨发出噪音。
谢尔盖没有上当,继续让潜艇处于静默状态。
如死亡一般的宁静足足持续了5个小时。谢尔盖才推测敌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并且命令潜艇继续启动。
行驶了好一会,克里米亚号都没有遭到袭击,而且声呐也没发现任何敌人。
于正心几人这才放心下来。
谢尔盖告诉于正心,虽然没法确定,但是他多年的经验让他预感刚才一艘新罗马的“幽灵潜艇”试图猎杀这艘克里米亚号。
幸好,大家都躲过了一难。但是谢尔盖也不敢大意。他命令潜艇进行深潜,进入俄军控制区前,潜艇一律不得上浮到浅海。
如此一来,可以大几率减少被发现的可能。于正心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让他恼怒的是俄罗斯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救一个天主教神父。
根据于正心所知,新罗马复辟后,天主教会归附新罗马。
教皇罗德一世宣布新罗马“这伟大帝国的复辟”是上帝的旨意。并且断章取义圣经,支持新罗马的奴隶制。
作为交换,新罗马同意保留位于梵蒂冈的教廷,并且允许自己治下的公民,自由民以及奴隶继续信仰天主教。
当然教廷的传教内容受到了严格的控制。
新罗马要求教廷修改教义,附会元老院元老为圣徒和救世主。并且宣布等级森严的封建奴隶制社会,才是上帝所允许的人间社会。
这些以教皇为首的教廷都同意了。
于是教皇和红衣主教们在梵蒂冈继续过着奢华的日子。并且用宗教和迷信来担任新罗马的帮凶。
于正心是唯物主义者,但是对于各种宗教没什么主观的偏见。可教廷这种为虎作伥的行为却让他极为痛恨。
因此他虽然出于人道主义还是救了这神父,但是他搞不懂俄罗斯人千方百计要救这个神父做什么。
谢尔盖也一摊手,无奈说道:
“我也不晓得我的祖国究竟为什么派我来救这个天主教神父。”
“咱俄国人大多信东正教,和这些天主教徒也没什么关系啊。”
于正心这时才想起,这神父身上有个小青铜盒。于是他把这盒子拿给谢尔盖看了。
谢尔盖把盒子颠来倒去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名堂,于是想打开盒子。
于正心阻止了,说道
“虽然不知这盒子有什么用处,但是那家伙说过千万不要打开。”
“要我看,我们还是照他说的做吧。”
谢尔盖同意了。
在汪洋大海里要找到一艘潜艇,对于新罗马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在潜艇里闷了许久,这艘克里米亚号潜艇终于来到了俄罗斯海军控制的巴伦支海。
在这里,谢尔盖与俄罗斯海军进行了联络,确认安全后,克里米亚号上浮到了海面,并且打开了甲板上的舱门。
潜艇内除了依旧昏迷的神父外,大部分人都都爬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虽然有冰冷的海风,但是广阔无垠的海面,却让这些些禁锢在在狭窄空间内的人们大为舒畅。
为了节水,潜艇里是不准洗澡的,至多只能用少许水擦身子。
此时看着甲板边上的海水。他们几个再也忍耐不住,拿大桶舀起海水,就在甲板上冲澡起来。
直到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四人才回到了潜艇。
由于知道已经安全了,谢尔盖这个谨慎的潜艇艇长也终于放松了起来。
在晚上的饭桌上,他破例拿出了伏特加,请众人喝了。
照理这是违反军纪的,但是老毛子的酒鬼基因深深的根植在其体内。因此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稍微喝点”已经成为了潜规则。
而且谢尔盖倒是也挺重视“官兵平等”允许不当值的士兵也能喝上几杯。因此更加不会有人来向上级举报他。
俄军的军纪,对于于正心等人当然更加没有约束力。
于正心知道如今潜艇已经靠近了俄国的海岸。新罗马是没本事来袭击这艘潜艇。
因此觉得的确可以利用酒精放松一下。于是就在酒桌上和谢尔盖对饮起来。
酒精的社交作用很强大,一顿酒下来,于正心四人与谢尔盖等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于正心自己对于俄国人也有了更为形象的了解。
无论所谓带着敬佩的的“战斗民族”或者带着贬义的“老毛子”都很难准确的形容自己祖国的这个北方邻居。
作为个体,这些所谓的战斗民族,也会害怕和退缩。
但是为了自己所爱的和珍惜的,这些人却的确能爆发出可怕的战斗力。
这些老毛子喝醉酒时的确是粗鲁野蛮的。但是其醉话里却有时会夹杂着歌词与诗句。
于正心经历了之前那么多,已经学会了时时刻刻都要进行思考。
把烂醉的谢尔盖扔到床上时,于正心也不由得从大局方面思考,孤星国和自己祖国,应该如何与这北方邻居进行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