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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玉牌

浮世梵歌 歌九央 3776 2024-04-14 05:13

  白昱最后寒着脸甩袖走了,菩提给裴峻使了个眼色,将他也赶了出去。

  她和夏侯罹相对而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夏侯罹察觉出了她的异样,这才将左手从桌下拿出,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纱布外就已经渗出了血迹。

  “别不开心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这是我欠你的”,夏侯罹扬了扬自己的左手,继续道:“不过是一时的疼痛,今后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菩提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勉强:“你欠我什么?该是我欠你的才对”。

  夏侯罹覆上她的手背:“现在想不起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说过的话你只需要记着就是”。

  “其实我是想说,无论如何你都不必这样的,就算真的是你欠我的,那我大抵也从未想过要让你以这样的方式还回来”,菩提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这话却是她此时心中最真心实意的想法。

  她虽然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但一个人的性格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

  夏侯罹抿了抿唇,一时也有些难以开口:“我知道”。

  菩提真的害怕他以后再做出些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来,所以耐心规劝道:“人生苦短,你要看开些,人死如灯灭,身后之事恩怨全消,任何事都不要太执着了,世事看淡了,就没有这么多的纠结痛苦了,你也不会因为我失了这根小指......”。

  夏侯罹的脸色原本还算温和,听了她这番话后表情却是越来越僵,菩提尴尬地停了下来。

  “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可能我的表达能力有问题,但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行”。

  夏侯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大概是想让我活成你自己这幅样子,我怕是做不到了,你能一直不忘初心便好”。

  菩提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的劝解以失败告终,失落的垂下头不再说话。

  “菩提,看着我”,夏侯罹突然严肃的对她说。

  菩提抬起头看向他,夏侯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块玉牌,草绿色的一块牌子,面上一片光洁,没有任何的雕刻,只有些颜色深浅不一的自然痕迹,乍一看上去像一条盘踞着的龙。

  夏侯罹将玉牌戴到她的脖子上,神色严肃:“这块牌子你时时刻刻都要带着,不能摘下来,以后遇到危险也许可以救你一命”。

  “这牌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菩提将玉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牌子,如何就能救了她的命了。

  夏侯罹解释道:“城中有不少商铺小贩都是我们布下的眼线,只要他们看见你戴着这块玉牌,今后你遇到危险时他们都会舍命相救”。

  “阿罹,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不需要任何人舍命相救”,菩提说着就要将玉牌摘下,哪天她要真死了那也是她的宿命,何必要去拖累别人。

  夏侯罹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你听话些,菩提,在我心中你的命比任何人都要重要,虽然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但你应该明白,我爱你,你死了我只会生不如死”。

  他早已体会过痛失所爱的折磨,偏偏肩上又担负着成千上万人的命运,活得比死更痛苦。

  “别这么说,我...我不值得”,菩提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她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双颊红的发烫,但这并不能改变她的想法,依然铁了心要摘下玉牌。

  夏侯罹无奈,只好单手将她两只手腕紧握在一起。

  “好了,我这就吩咐下去,若真有危险发生,让他们全都量力而行,不必舍命救你,你将牌子好好戴着,若是像这次似的突然被人抓走,我也能尽快得知消息,知道要去哪里救你”。

  菩提原本较着劲儿的双手这才放松下来,夏侯罹放开她后便直接将牌子塞进了衣服里:“我戴着就是了,遇到危险再拿出来”。

  夏侯罹知她性子一向倔强,能妥协至此已是不易,于是由了她去,今后在她身边多安排些暗卫便是。

  “好了,我累了,想歇息一会儿,你出去把门带上”。

  菩提起身向床边走去,夏侯罹默了默,淡淡的应了一声“嗯”,走到门口时又问道:“晚上想吃什么,我让裴峻给你送来”。

  “随便吧,清淡些就行”。

  “好”。

  *

  自此之后菩提一直就没再出过门,夏侯罹休养了几天就又忙的整天不着家了,只是他出去的时候没再带着裴峻,一直将他留在家里照顾她。

  过了没几天,白昱就来了消息,说是那日在戏楼里撞她的那个人找到了,夏侯罹让他将人送来,可菩提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白昱送人来,这件事就这么渐渐地没了声息。

  后来她问了裴峻,裴峻也什么都不肯说,总是含含糊糊的糊弄过去,菩提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可她却怎么都不敢相信。

  夏侯罹面对她时总是那么耐心温柔,可杀人的时候毫不手软,她闲暇时总是想起那日在将军府的柴房中,他杀那个家丁时的样子,动作利落,杀伐果决,再想想他与白昱谈论这件事时的眼神,那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她觉得夏侯罹不是滥杀无辜之人,难道真的是那人陷害了她,不知道是无意之举还是有人故意针对她。

  偶尔夏侯罹闲了的时候也会来看她,菩提犹豫了几次,怎么都张不开嘴去问他。

  后来白昱又来看了她一次,面对白昱时她心中毫无顾虑,便随口问了他们调查的结果,白昱只说这件事比他们所想的要复杂些,让她不要再管,他们自会替她报仇。

  他们做什么事都是背着她的,菩提无法阻拦,只能劝阻他们不要轻易伤人性命,毕竟她现在已经没什么事,只是受了些伤罢了。

  可白昱没应下她,后来她又对夏侯罹说了一遍,夏侯罹也没应下。

  好在听裴峻说他们至今还没有什么动作,菩提只能每日心惊胆战的祈祷着,还是不要让他们找到那个要了她一根手指的幕后之人了。

  虽然知道切下她手指的人是淮阳王,但淮阳王有权有势,白昱和夏侯罹现下都拿他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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