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针水能够滴完,东方易洗了再一遍手,身上的白褂脱下,开始料理个人形象。
澹台门云嘴角抽搐了下,海泉别墅内,就他一个人住着,臭美给谁看。
人家东方易比澹台门云小六岁,二十四的当口,花样年纪的时候,不打扮,难道要老的走不动,才整理门面么?
比女人还费事的东方易,刮胡须、弄头发、修指甲,做足全套,针水的瓶子空了,忙过去关点滴,再抽针时太过快,那针尖带出了血液细细的滴在地上。
小琪痛得闷了一声,门云手脚快,才压住针口。
“花里花哨的样子,一看就轻浮”,门云冷着嘴。
东方易把废弃物收捡妥当,“才刚是意外。”
澹台门云嘴巴铁的那般不近人情,“再有意外,曙光的支持,我就撤了。”
东方曙光的医疗器材,多数是澹台集团贴的资,东方主上三代开的医院,哪能毁在他手上,小琪瞧着紧张起来的东方易,忍不住为他说道一句,“门云不是认真的,东方尽管安下心。”
油盐不进的澹台门云沉着声,“行医不仔细,误人误己,我万分的认真这件事。”
一个小失误,揪得东方易挤了半响的嗓子没挤开。
小琪执起澹台门云的那双手,为东方易解围道:“我记得门云说过,以后小琪说什么,都听。”
澹台门云眼眸中亮起的光闪了闪,“媳妇儿说的话,我当然听。”
东方易掰着手指,澹台门云回来不到一周,把上了美眉,媳妇儿都叫上了,这是多大的魅力,才有如此收获。闭上门户,走到小琪的身旁,悄生生的说:“你们几时恋上的?”
小琪觑了眼先下楼取车的澹台门云,“东方不知,这还没恋上,证就快下来了。”
东方易咂咂嘴,澹台门云果然高效率,转而一想,他家老爷子曾说过,澹台门云是被逼下来传宗接代的,望了长相干净、能够入味的小琪,将要跟着冷脾气的他,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
“你就答应啦”,东方易故作呆萌。
小琪磕磕巴巴的说:“我的亲事,弟弟和门云私下商议的,再后来,就这样了。”
什么是就这样了?东方易脑中一堆烧焦的糊糊咕咚一声,乱纷纷的想着事,澹台门云究竟是只想找个结婚的对象,完成母命,还是真对人家上了心。
若是真上心了,男人当机立断,没什么不好,假如只是找个女人传宗接代,岂不是害了无辜的小琪,也把自己搁了进去。
东方易与澹台门云的关系十分要好,不说是为了小琪,也要好好上心澹台门云的事。
他没开自己的保时捷,坐去了澹台门云的副驾位,蓄了许久的话,到了澹台门云的房间,有勇气的开了口,“我本不想管你的事,可不说,以后害你一辈子。”
澹台门云把脱下的西装挂进衣柜内,“小琪和我的事,我不糊涂,也不会被害。”
东方易苦口婆心的再说:“可也不能没了解彼此就结婚,再说,伯母和伯父,你也该争得二老的许可。”
澹台门云呼了口气,“妈要的是孙儿,爸在军部,我和小琪的资料传过去,他就知道了。”
“门云,我总觉得哪儿会不好”,东方易怎么想就怎么说。
澹台门云坐了大床上,沉吟片刻道:“小琪是孟天长师长的女儿,和我结婚,没有不比配,你也收了担心,别七想八想的。”
东方易同坐了上去,澹台门云盘着腿补充说:“白石拱桥上,我和小琪遇见,就喜欢上了,再后来,她投了简历去双林,我和她又相处了两日,那种喜欢,我越来越明确,才做下了决定。”
“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一时意气,可有些时候,感觉来了,就拉不回去了,索性就再跌深一点,不去后悔,何况我也大把岁数,领个证,恋个爱,想结婚,人之常情。”
东方易抠抠耳朵,领个证,恋个爱,想结婚,这顺序错着来,不知是创新了,还是门云思维和别人不一样。
再想想,部队上下来的,找对象都是直接选成亲的,他怕是也免不了俗气。
东方易瞄了眼长他六岁,快三十的大龄剩男,这代沟隔着,思维差了大截。
那小琪呢,虚岁二十一,三岁一个代沟,就是三个沟拼成了大渠,能够思想同步吗。
观察东方易摇头的门云,没甚话想和他说,去小琪的房间,敲开了她的门,“小琪,我是门云。”
门从内拉开,小琪头上包着头帕,些些水珠从发尾流入颈子窝,用手抹了抹,“门云有事,进来说。”
澹台门云在玄关脱掉地板鞋,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静了许久,不知怎么说心里的难受,只把小琪抱在腿上坐着,那样一直拥着没放。
小琪没有挣开他的怀,鼓起勇气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门云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遇上了什么事,心里难受了。”
澹台门云没有出声,这样相互依偎的方式,传递给他,她是关心他的。
只是这关心,是出于朋友还是当作伴侣,小琪自己也搞不清了,便一直这个姿势拥到手酸乏力,门云可算开了口:“小琪若是不愿意现在……,我可以等。”
小琪眨眨眼睫,很快想到东方易说了什么,把他给说犹豫了,照了心里想的回他:“刚开始,我心里抵触的厉害,后来,想着能够给庆祥找个姐夫,也很好。”
抬眼盯着正听的澹台门云,“可我想过,庆祥的姐夫可能是个打工仔,教师或做小买卖的,没想到会是这样”,吞吞口水,现实的说:“门云的身家、学识、能力,什么都比我出类,我们处长了时间,你会发现,我不是你想的那么好,结婚的事,还是……。”
澹台门云低吼住更让人难受的小琪:“这些话,我不想听,上午做下了决定,我再也不会改。”
小琪红红着眼睛,澹台门云鞋都没穿的出去了,沉沉的走去门口,伸出头望外看,他烦闷的吸了只烟,咬了另一只。
点燃时,小琪抢了手中,从四楼上扔了下去,“你这样子,让人看了很讨厌。”
“有那么讨厌?”门云的烦变成了气。
小琪不想吵架的要进去,左边的手膀被大力捏着,带进怀里,唇也压了她嘴上,急切凌乱的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