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垂下来的一滴液体,也不知道是从汗腺出来的还是从嘴里出来的,总之湿乎乎的滴在脑门上,像是鸟屎,一手摸过去,我还真不敢往自己鼻子上凑。
老人那皱巴巴的脸根本就像是一个已经不知道渡了多少个轮回的老树皮了,干瘪而且还是一层一层的。
他看到我的眼神也极为奇异,不知道是在惊讶我怎么没有掉下去,还是在惊讶我能够看到他。
“呵!老树皮!”
“啊!”只见那一张皱巴巴的脸,此刻几乎连眼睛都已经陷进了皱纹中,惊呼一声,张大的嘴巴里就只剩下一颗牙齿,如摆设一般。
被我吸附住的魂体,瞬间没了半点挣扎的力气。还在舞动的双手如螃蟹的钳子一般牢牢的将我给夹住。
我双手用力直接将他甩翻在地,“老家伙到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敢动手!你扳得过我?”
“咳咳……” 老树皮捂着胸口在地上咳嗽了一声一番,忽而又笑了起来,“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战场上对着大兵一挑一个准,但是倒没有你这个能力徒手将一个老人甩翻……”
“……”我沉默了半晌。“你还上过战场?”
“徒孙徒辈。”老树皮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喃喃说了一句。
我收起了想要让他毙命的绣花针,但并没有放松警惕,目光一直跟随着他,要是敢轻举妄动,那可就真得下手了!
“嘘……”老树皮将手指放在干瘪的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正不明所以盯着他。
突然脖子上感觉一阵狠力,紧接着整个人几乎腾空而起,那上面不知何时已经掉了一根麻绳下来,直接将我给套了上去。
瞬间老树皮那皱着的眉毛又因为笑颜舒展而加重了几分。
靠!我料想到了他段位很高,但没想到这路数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伸手将指头抠进绳子里,狠命一拽,扑通一声直接从窗帘上面拉下来一个身影。
高高的立领几乎将嘴巴都遮住了,这不就是在刚才那个站在路边等儿子的傻老大爷?
所以在我和酥酥回到酒店的这一段时间,他是跟在了我们的后面吗?可我们并没有半点注意到。
难不成还是从窗外爬进来的?
“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这不是一只凶灵的事情,居然是团伙作案!”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就用掉我的那根麻绳将傻老大爷捆得像要杀的猪一样。
难道是我捆的太紧了吗?只见那傻老大爷满脸胀得通红,都有些发紫了,突然从嘴里面吐出一口气,瞬间那右边眼眶里的眼珠就蹦出来了。
我连忙将手上的绳子送了些,可没想到这傻老大也就像是学了缩骨功,突然他的肩胛骨一松,整个人就从我的手中溜了出去,滑的像是泥鳅一样。
“还想跑?”我直接从兜里面掏出了马朝给我的两张黄符,啪的一声贴在了他俩的屁股上。
我原本以为这黄符有定身的效果,可没想到刚一拍上去,那两人的屁股就开始冒烟,紧接着一团火星从屁眼处喷了出来。
“卧槽!”只见那团火苗窜得越来越高,像是变戏法一样,几乎窜到了两人的头顶上。
两只老凶灵对着彼此的屁股相互拍打着,神情里满是慌张,咬紧牙关。不经意间,我居然看见了那只老树皮连最后的一颗门牙都被咬得蹦了出去。
两只凶灵直接跳到了那口还在冒着热气的汤池里,可火苗并没有熄灭,倒像是遇见了热油一般蹿得更高了!
一时之间我也没有办法,连忙将兜里的黄符全都掏了出来,拿出手机照明,“火离,水坎……”
解铃还需看怎么系铃的,可我刚翻到第2张,只见眼前身影一闪,瞬间如同一阵怪风平地而起,将我桌上的黄符全都扬进了旁边的汤池中。
“我的符!”眼见着一张张黄符掉进水中,顷刻间变成了糊浆,心如刀割!不过刚好其中一张符掉到了他两人的身上,那燃烧的火苗立马就像是在淋了大雨一般熄灭掉了。
忽的那只身影成了形,竟然是一个长发女人!那齐腰的长发如同黑色瀑布一般披落在肩上,我不禁猜测起这女子和那两个老者的关系。
不过盯着那乌黑如瀑的长发入了神,这不就是……这不就是今天上午出现在汤池里面的那张头皮吗?
“好哇,眼珠,头皮,牙齿全都齐了。”我说出这句话时,手心里也不觉冒出冷汗。面前站着的三个人无一不是面带笑容,但无一不是阴气森森。
原来那天我在豆浆里面喝出来的眼珠正是这个傻老大爷的,此刻他屁股上的火已经熄灭了,正抓着旁边的眼珠往自己的眼眶里面攥!
还有那头皮,也不知道被我抓下来的那缕头发,有没有被这女人记仇?
还有那口带着牙龈而显得逼真的牙齿,那不正是这只剩了一颗门牙的老树皮的?
老树皮忽的又笑出了声,“怎么样?我那口牙齿还锋利吧?”
我也陪着笑道,不知不觉灵力已经被我窜到了脚底,将整个脚掌裹了起来,一跃身便跳到了老树皮的身后,拎出绣花针,直扎灵泉穴。“那你看看我这针还锋利吧?”
那张笑着的脸皮忽的塌了下来,紧接着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冒了出来。
眼见另外两只凶灵又要过来帮忙,我连忙将老树皮紧紧的拎在左手中,右手攥着那根绣花针,不紧不慢的继续说。“要是这针一扎下去,啪踏,魂飞魄散。”
眼见两人都没了动静,我缓缓凑到了老树皮的耳边笑着说了一句,“你要是再敢耍什么花招,我把脖子给你拧断。”
“我……耍不出花招了!浑身解数都已使尽!”老树皮说出这话时唉声叹气,连那没有几根毛的眉也垂了下来。
看着三人不再嬉笑的神情,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问出了这几天来的一个疑惑,“无缘无故,你们为什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