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只有归途【下】
看了很久墨语眼帘垂了下来，似乎显得很疲惫一般，但是却从不表现出来任何虚弱，依旧那般淡漠平静。
虽然受到了重创，让他身体即将死去，但是身躯依旧没有任何弯曲，如同以往一般高大，需要让人仰望。
聂浩看着他抱歉道：“墨语，对不起了，我不是聂羽！”
从一开始的帮助墨语就是因为聂羽的存在才会这么做，之后又帮助了他种种，都是因为聂羽。
墨语相信聂羽一定还活着，就存活在聂浩现在这具身体里面，只要到了一定时候就会觉醒过来。
只不过聂浩体内确实是有一股意志，但却是他自己的，也可以说是聂羽和聂浩融合之后产生出来一个新的生命，但这个新的生命并不是聂羽。
墨语做得种种都是在等待，然而现在出现了，却不是他想要的，也就宣告着他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墨语没有说话，依旧在注视着他，那双破裂的异瞳充满淡漠平静，剧烈的疼痛无法改变他一丝表情。
“以后，你打算如何？”最终墨语开口。
聂浩摇头自嘲的笑了笑道：“我能如何？聂羽的逝去让所有的一切都轮到了我的身上，我的命运早已被安排，只能遵循下去！”
“生为棋中子、死亦执刀鬼！这是我的宿命！”
聂浩说出了这样一段话，鬼黎师傅没有说错，其实他的命运早就注定了的。
逃得过的是命运，躲不掉的是选择，聂浩没得选择，因为他必须要带领保护苏聂两族！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季两家不灭，他已经没有其他任何路可走，因为他不能抛下苏聂两族的数千族人。
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但同时又仿佛变得无比灼热。
墨语的双眸在溢血，幽冥烈焰被他强行调动出来，同时一抹让在场所有人心悸的气息浮现在心头。
白洛阳惊惧的看着墨语道：“墨语他是要干嘛？为什么突然之间要针对聂浩，他现在的情况还敢这样做，难道是想杀了聂浩不成？！”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在场没有一个人知道其中的原因，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以往一直在帮助聂浩的墨语，现在却在濒临死亡之前，要对聂浩展现出杀意。
聂浩看着淡漠的墨语，对方依旧是那般平静，没有任何言语和表情，但是却在一瞬间展开杀意。
“因为我不是聂羽，所以你要杀了我的吗？”
聂浩看了一眼周围的幽冥烈焰，摇头道：“你下不了手的！栩语是你一生的伴侣，聂羽是你唯一的兄弟！
现在他们两个都已经不再，而我继承着聂羽的一切，宣示着聂羽的存在，那你不可能真的会杀我！”
一帮人提起心神，没想到这个时候聂浩还能如此平静，更是仿佛在确信又像是在激怒墨语一样。
先不管聂浩能不能活下来，或者是怎么样，光是他们现在这种情况，交战之后肯定会死，不管谁胜谁败也是一样。
原本就已经油尽灯枯，或者说是早就要死了！
如果不是兇的生命太过顽强，就他们两个这样的情况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活着。
虽然他们情况也不好，但是本应该死无数次的他们却活了下来，已经代表兇的强大了。
不过让他们松口气的是，最终墨语闭上了眼睛，升腾的幽冥烈焰也消失无踪！
聂浩看着墨语现在的模样带着一丝悲凉，因为他知道墨语的现在就是他的未来！
以后他也会像现在的墨语一样伤痕累累，哪怕是精疲力竭都要负重前行。
相比于墨语的模样，聂浩现在的状况比他好了不知多少，他只是被天怒摧残了生机，但是墨语一样承受了天怒，甚至还承受了天灭。
然而这样的他不但没有时间恢复，反而带着残破不堪的身躯战斗，永远都在战场上游走，徘徊在生死边缘。
从他们年少之际出事之后，墨语就踏上了永远都充斥战斗的道路，承受外来的伤害以及精神上的，还有天道降临的一切。
这一切的一切聂浩能够想象，但是却无法体会，因为他承受的墨语也在承受，但墨语承受经历的，他却还只是开始。
聂浩看着他道：“其实我们都很可怜，聂羽的死因直接关系是因为我，但你也是间接性害死他的人！你害死他不只是因为聂羽输给了你，还因为你们共有的想法！”
他和栩语还有聂羽都有同样的想法，要挣脱世界的枷锁！
很多事都是枷锁，比如你的亲人好友，还有你的责任和身份，这些都是枷锁，但却是必要的。
在那个时候他们三个想过要挣脱一切去追寻自己的世界，但这些想法都与家族需要的截然相反！
他们那段时期发生了太多事，聂浩停留在那段阴影里，而墨语也停留在过去。
只不过与之不同的事，聂浩因为无法承受，所以如同精神分裂症一般选择性失忆，但墨语却带着一切继续前行。
“墨语，你真的很厉害，小时候我就一直很崇拜你们！但是我们都有自己的经历，这些外人都没有办法体会！”
聂浩看着墨语凄凉笑道：“你有精神分裂症吗？没有吧！但是我有，我现在就是得了这种症状，出现不同的人格！”
“我现在这个人格从小就记得一切，虽然不全面，也很模糊，但始终都记得很多，但是我不知道以后我得知事情真相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
聂浩变得低沉，不再似之前那般平静霸气。
“我们已经没有了寄托，只剩下各自的归途！”
外人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苏梦尧却明白其中一些事，知道聂羽这个存在。
看两者现在的模样，仿佛聂羽的死因是因为他们两个的关系，而聂浩更像是直接关系一般。
他自己开口承认说自己有精神分裂，但是他这么清醒的状态，显然是能够控制的，但却非要将自己的记忆和思想压制下去，显然是其中有不想面对的原因。
他们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聂浩像是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拥有不同的人格，又潜意识压制着自己的一切，当隐藏的人格苏醒，自然像是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