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麒麟骨
“其实如果当时找到办法让他修炼的话,就算他不是叶家人,但是看到他强大无比的潜力之后,依然会忽略一切,反而全力培养他!”
叶凌摇头道:“可是没有,当时我们尝试了一切办法,甚至连外界都出手帮忙,但是却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至于后面墨语是怎么踏上这条道路的没人知道,但他后面发生的经历很惨,就跟聂浩猜想的一样,发生这么多事,光是杀了他根本不足以泄愤。
以往有多高,之后就有多惨,甚至比曾经的还要惨烈不知多少倍。
什么尊严荣誉,这些统统化为了乌有,全部都被践踏在脚底,甚至连母子两的黑暗经历,叶凌都无法说出来。
聂浩不知道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有了这段历史之后,会损坏完美形态的墨语,还是因为发生的事让他都感到难以启齿。
这个时候两人之间没有了对话,聂浩静静的看着他,叶凌也是一样玩不避讳的跟他对视,但是却依然没有说出聂浩想要知道的答案。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那段历史真的不能说,或者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叶家发生这么多事,这么多秘辛叶凌都告诉了他,但是却对于墨语他们母子俩之后的历史,却一个字都不愿提起。
这到底是多么难以启齿,才会表现出这样只字不提的情况。
光是最开始叶凌就告诉了他,墨语被赶出叶家成为废物一般的奴役之后,曾回来跪在叶家门口祈求过他们,希望叶家能够放过自己的母亲。
这是因为感情,还是觉得应该这么做,让墨语放下了尊严,毫无所忌的跪在无数人的面前,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尊严,一切都全部抛开。
聂浩没有经历过自己在濒临死亡的边缘,还要遭受野兽啃食的情况。
他不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被一点一点啃食,而自己却一点移动能力都没有,那种痛苦和无力,聂浩就算能够设想,但是也没有办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这已经不只是痛苦,还有那种意识慢慢黑暗的恐惧,那种无力反抗的恐惧,这也许是最为可怕的。
一段连见证者都闭口不言,只字不提的历史,其中的黑暗和丑陋难以想象。
在这样的情况下,聂浩不知道有多深才能让墨语做出弑父的举动,尽管那不是他的生父,但却依然有很多年的养育之恩和教育之恩啊!
墨语那么完美,对一切都几乎达到了聂浩认知的极致,那么的一丝不苟,对一切要求都那么高。
在这种情况下,他本身自然是完美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对任何事都有那么高的要求。
这种泯灭道德的事,若不是非做不可的原因和理由,他怎么会去行动。
聂浩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之前叶凌相邀的时候,他也想过从对方哪里得知墨语的信息,想要知道墨语是不是拥有异族的血脉。
只不过这些到现在看来,一切又回到了起点,聂浩之前为墨语找到的理由和证明,都变得那般无力。
母亲本就来历不明,即便是拥有人的形态,但是叶凌都不知道是什么种族。
然而在这之上还有关键的一点,现在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聂浩不知道墨语是否清楚这一点。
天生基因就那般完美强大,那么他的父亲很有可能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存在,至少他父亲那一族的血脉绝不会弱小。
异族它们几乎每一个血脉都很强大,现在的一件件事情,似乎都隐隐指向了聂浩不愿接受的一点。
这让聂浩越加的沉默,心里越发的无力起来,他做了这么多,甚至曾在心里想过多种办法要摆脱这样的局面。
他不想跟墨语站在对立面,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对于他来说牵连的实在是太大的。
先不说两人的接近师徒的关系,还有鬼黎楚歌他们,这些肯定是会站在墨语身后的,可这些人是他的生死兄弟啊。
还有一个人的名字聂浩甚至不想提起,因为除了顾莉之外,她才是聂浩一生的挚爱。
尽管现在都还没有出现,但是聂浩可以等,他并没有那么着急想要见到那个在他心里完美的女人。
他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所以要先解决这些,等他所在的情况好转了,那个时候再遇上,他才有能力可以慢慢将局面扭转到自己想要的。
聂浩深沉的看着叶凌,摇头道:“你的请求我无法答应,发生这么多事,你觉得墨语他有可能会回来吗?”
“墨语曾经强大之后回到叶家杀了那么多人,你们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庆幸,做了这么多事你们还有脸要求他回来吗?”
叶凌也沉默了,注视着聂浩没有开口,因为只要换位思考就能知道答案。
可是有时候就算是知道答案又如何,难道就因为知道答案了就放弃吗?
叶家现在已经这样,一天不如一天,也许他叶凌本人依靠武神弟子这一个身份,可以不受到外界的威胁,可是叶家呢?
武神不可能参与他们的争斗,能够庇护自己的弟子已经尽了本分,叶家自己事自然也要他们自己来面对。
而叶凌没有那个能力带领叶家面对以往的仇人,这一点叶凌自己本人就非常清楚。
存在这么多年的传承,跟外界不止发生了多少争斗,积攒了多少的仇家。
现在他们日渐衰弱,但是不代表他们的仇人也跟他们一样,只要等时间慢慢耗下去,仇家甚至可以不费吹之力就能覆灭他们。
他们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叶家族人的死期到来,在这之前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一点。
如今谁都知道墨语能够修炼,以往他那般耀眼的姿态,现在既然能够修炼,已经说明了他将会成长起来,这一点是他们从一开始就确认的。
他们确认的没有错,墨语确实是成长起来了,他依靠自己一次次走在生死边缘成长了起来,化为了以往整个世界都忌惮恐惧的夜神。
可是没有人知道面具下的夜神是什么身份,若是叶家人知道的话,他们认为墨语还会需要他们来培养?
不,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现在环境变了,墨语也确实是需要很多物资和环境条件来培养,但是叶家现在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本。
叶家现在在墨语看来,已经什么都不是,他们没有了任何价值,原本应有的亲情和感情,也因为他们自己,尽数化为了乌有。
天地变化前他曾回到叶家展开了一场屠杀,叶家反抗了,那个时候他们也看见了,看到了成长起来的墨语。
如果是放在以往,那将不知道会让他们有多么的激动和兴奋。
然而那个时候,他们没有任何喜悦和欣慰,因为墨语那淡漠的姿态到来,注定叶家将会血染大地,比他年幼时候所作的更加残酷。
叶家现在还有一半多的人活了下来,这已经算是非常仁慈,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
想必这也是对他们最后的仁慈,回报他们曾经养育自己的那些年的恩情。
既然一切恩情因果都已经两清,那么自然从此在无瓜葛,现在他们想要让墨语回去,根本不可能。
就算墨语表现出来的姿态并没有他夜神身份那般强大,但是叶家依然没有资格跟底气要求他什么,甚至没有能力为他做什么。
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们有什么资格请求墨语回去?
一个落魄衰败的家族,就用家主的身份就够了吗?
说实在的,就算是聂浩现在都看不上这些,虽然叶家现在如同瘦死的骆驼,但聂浩能够肩负一切,是因为他姓聂,然而墨语却早已经不姓叶了。
叶凌看到聂浩那平淡深沉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看上去有股凄凉和悲哀。
从他的这幅态度,聂浩能感受到他很爱自己的家族,毕竟是从小生活的家,那一个个在怎么难看,也都是自己的族人。
他没有墨语那样的经历,虽然因为曾经长辈的意志,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初代天赋。
但是除了这一点之外,叶家确实是对他很好,也对他非常照顾,如果不是真心的,又怎么能换来真心?
所以他现在想尽一切办法为叶家考虑,哪怕到了最后他都不会有事,有一个武神庇护着他,但依然想要挽救注定灭亡的家族。
不知为何,聂浩心里替叶凌感到悲哀,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却要面对这些。
他不但失去了自己的天赋,还承受了不应该承受的痛苦,到了最后为了掩饰一切的无力,还要装的如同疯狗一样到处咆哮,让本来的面目深深隐藏下来。
他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因为他没有那样的能力展现出自己的姿态,不然的话别人就会了解他的这些,就会想出针对的办法。
只有像疯狗一样,虽然比起猛虎这些来说就是一个废物,但是胜在他‘疯’啊!
只要疯下去,猛虎不会拉低身份去跟他争斗,而实力相近的又不想跟一条疯狗纠缠。
“很痛吧?”
最终聂浩看着他低沉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的初代天赋是什么,但是被强行取出来应该很痛苦吧!毕竟科学的麻药程度只限于普通人,对我们并没有那么大的作用!”
叶凌摇头失笑,因为聂浩的表情和话语,明显是对他展现出了自己的同情。
“呵呵,哈哈哈!”
叶凌突然笑了起来,他看着聂浩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那就是在你无力到无助的时候,一切的同情和旁观、都是第三方施害者,也是最让人感到耻辱的存在!”
聂浩听到这句话沉默下来,叹了口气道:“我听过,这是墨语说的,他曾对我说过这段话,尽管我还不能理解其中真正的意思!”
虽然不能真正理解,但是聂浩也明白这是一种无声的讽刺,也是最让人感到愤怒的。
所以为了不讽刺叶凌,聂浩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变得无悲无喜,对之前的态度转换为冷漠,就如同与自己毫无关系,没有任何情绪展现而出。
见到聂浩明白了这点,叶凌才平静下来,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在他手中有一条火红的物体出现。
聂浩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背脊骨,也被修炼者成为人体中的龙骨。
它是火红色的,是那般鲜艳纯净,连夕阳的光辉都因它而受到感染,不但没有影响到它,反而被它火红的晶莹的光芒所压制。
这光芒比起闪耀的太阳来说并没有那么刺眼,但是却依然无比强盛,纯净的就如同毫无杂质的血玉,里面流动的霞光让人深深的迷恋。
“这是麒麟骨!人形态的麒麟骨,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本领,若是我成长起来能够动用麒麟的某种天赋异能!”
叶凌将自己的骨骼握在手里,显得是那般小心呵护,似乎怕碰坏或者影响到了它,尽管只是心理作用,但是却能看出他是如何的珍惜这条骨。
修炼者尽管是在以前的时代,却依然能想到办法让骨骼重生,至少不会让他出现死亡,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比较大而已,但比起生命而言在大的代价都是值得。
聂浩没有想到叶凌的初代天赋居然是一条人形态的麒麟骨,这是跟真龙一个领域的生物,被万族奉为神一样的种族。
特别是叶凌的居然是一整条背脊骨,这价值几乎难以想象,谁都不知道这其中蕴含着多大的能力。
叶凌能在年少时期就踏入天骄一列,尽管是勉强踏入,但也足够证明他潜力的强大。
现在见识到了这个之后,一切也就说得过去!
如果这还在叶凌的体内,他的战力能有多强难以想象,绝对会比现在强大十倍不止,像之前天生神力的墨毅也不是不能击败。
叶凌看着手中的麒麟骨自嘲道:“石岩跟石白涟,还有那个被师傅当做真传弟子的女人,他们确实是异常强大让人震惊,但我并不是没有资格站在他们肩上,只是我失去了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