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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让人迷茫的武功

  一丈红也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别害怕,我爹已经看中你了,你只要能演示个十招八招的,爹爹就好对大家有交代了。”

  萧隽定了定神,从彭烈手上接过刀,握刀抱拳向彭烈行了个礼,又向四方拱手为礼。人群中响起了稀疏的掌声,毕竟还是杂役身份嘛,镖师、趟子手受他一礼参拜也是应该的。

  唯有一丈红有些气鼓鼓的,一边用力鼓掌,一边用恶狠狠的目光蹬着那些不配合的。

  萧隽梳理了下彭烈的招式,然后开始演示。起手式中规中矩,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这三式一出来,众人反应热烈了。彭烈捋着胡子,目光热烈,频频点头,以示嘉许。

  郝镖头在低声对另外一个镖头赞赏道:“当初师傅教我,这三招我可是用了一天,没想到这后生居然看了一遍就如此纯属,英雄出少年啊。”

  一丈红脸都涨红了,拼命鼓着掌,而高三甲则在高呼:“奇才啊奇才。”一丈红听了,破例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刚刚演示完第三式的萧隽忽然意识到,刚才我这么一劈,左腋下完全露出来了,对手要顺势往上一撩,我这左臂可就废了,不对,应该这样封堵。他又重新把第三招再演示一遍。第四招,我不如用刀背上磕,再顺势前刺。第五招,这样也不对……

  “停、停!”彭烈见萧隽第三式之后完全没了章法,刀法不像刀法,剑法不像剑法,完全跟孩童拿着木棍瞎胡闹似的。一下心里跟明镜一般,前面三式练得中规中矩一定是宝贝女儿事先教过她,暗地里不知下了多少苦功,到第四招就原形毕露了。

  刚才自己演示的时候,看他痴迷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感悟很深,原来脑袋里就是一盆浆糊,刚才自己求才心切,以为捡到个天才宝贝,这下老脸丢大了。想到这里,狠狠盯了宝贝女儿一眼,见她也是一脸的失望,心有不忍,便对萧隽说道:“初次习武,临场怯阵也是可以理解的。你看你前面三招还是练得不错的,以后多下下苦功,练个十几招防防身还是可以做到的。媛媛,以后你多教教他。今天大家都散了吧。”

  彭烈是个老江湖,人情早已练达。这萧隽虽然不是练武的胚子,但养马还是很用心的,是个干事的材料,加上又识文断字,好好培养也是镖局需要的人才。女儿已经大了,既然喜欢他,将来还有可能成为翁婿的。年轻人面子薄,自己要恼羞成怒说些重话,他会忌恨自己一辈子。

  一丈红虽然失望,心里更多的是不解。前面三式看一遍就能做的比练了一年多人还要好,怎么到第四式就一塌糊涂了呢?看到萧隽还站在那里发愣,便走过去温言软语的说:“隽哥,刚才练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那样了呢?”

  萧隽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总镖头那失望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这目光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爹爹。

  九岁那年,爹爹有次外出三天,布置他回来之前背出《增广贤文》,自己贪玩,下的功夫不够,爹爹抽查他的时候,他背的结结巴巴。当时,爹爹的眼神就是这样,失望!

  让在乎自己的人失望,这是多么让人心痛的经历。从那以后,他就暗暗的发誓,今后,绝对不会让爹爹这样的眼神出现第二次。

  刚才自己如果不分心,那六十四式自己至少能演示出六十式。自从花了七年时间练了疯长老的功法后,他觉得自己对一般的招式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不过疯长老的功法没有多余的动作,而五虎断门刀六十四式,按照疯长老的办法,最多只用留下十二式或者八式就够了。萧隽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

  当一丈红问他的时候,他斟酌着语气:“我总觉得很多招式是多余的,练得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

  一丈红的脸色沉了下来。五虎断门刀六十四式是她彭家赖以立身的根本,是家族至高无上的荣誉,当你被视为比生命还有重要的东西被人质疑的时候,哪怕这人是你挚爱的亲人,也是不可以接受的。

  “隽哥,五虎断门刀六十四式是山西彭家镇族之宝,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经过无数的前辈修改完善,甚至用鲜血去论证每一式的严谨性、有效性。你仅仅看过一遍就敢质疑它?”一丈红的脸因为激动而涨的通红,口气也是少有的严肃,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萧隽这样说过话。

  “我,我,胡思乱想了,对不起。”萧隽很是羞愧,他被她说的这番道理折服了,一定是自己哪里错了,多少代人用无数次战斗无数条生命数不清的鲜血才成就的这六十四式,岂是自己这刚入江湖的毛头小伙子能质疑的?

  一丈红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她和萧隽之间有所不同。自己出生武人之家,从小到大都是在江湖人中间长大的,也养成了直率任性随意的性格。

  隽哥是读书人,不仅做事较真,对自己更是较真。看他养马就知道,他从一个没见过马的人到一个熟练的马夫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的最好。像隽哥这样喜欢琢磨事情的人,别人的道理是很难听的进去的,只有靠他自己想通。还是去找找爹爹谈谈,安排他以后的事吧。

  一丈红最终跟爹爹的想法达成了一致:将萧隽从杂役升到趟子手的待遇,由他统管马厩,镖局的杂务都让他学着管起来,只是接镖、账务这些镖局的最高机密暂时不让他参与。另外,演武场对他从此开放。

  彭烈说的一个故事让一丈红重新燃起了希望:以前在山西老家学徒时,有个师叔是彭家的直系子弟。那师叔天生的愚笨,往往他要花三倍于别人的时间去学习一个招式,可他从不灰心。一般人都是三年左右的时间学会招式,那师叔整整用了五年。后来,也不知道他得了什么机缘,反而比别人领悟的更快,到十年大比的时候,他反而压倒了所有人。这人就是现在山西老家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

  一丈红笑逐颜开的走了,彭烈捏着颌下几缕胡须只乐。这傻闺女,真是被那小子迷住了心窍,师叔那样的人是人中龙凤,百不挑一的人物,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他那样?

  萧隽心里苦闷,不知不觉又来了那无名的山谷。在山洞里又将疯道人的功法细细的参详了一遍,不知不觉,昏昏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到小溪旁弄了点吃的。在溪里挖了些黏土将疯道人功法的洞口封了起来。然后,洗了个澡,就在树林的吊床上看着漫天的星辰又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依稀又闻到了那熟悉的兰花香,猛然惊觉,翻身而起,只见吊床的一边正坐着一个黑衣人,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若兰?!”萧隽惊喜的叫道。

  “是我,我来半天了,看你睡得正香,没叫你。”

  “你去哪里了?这几个月我来了好多次,一直不见你。给你留的纸条你也不回,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萧隽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

  “傻弟弟,我怎么会忘记你呢。这几个月一直在辽东找一个人,这家伙狡猾的很,我们几次埋伏都被他逃了,后来,我们守株待兔,终于抓住了他。你长胖了,比以前结实了些。”若兰怜爱的摸摸他的脸,萧隽就手抓住了,紧紧的握在手里。

  “若兰姐,你做什么的,跑那么远抓人?”

  “家族的事情,不说了。你关元穴现在怎样啦,还疼不?”若兰关切的问。

  “还是那样,一天会疼过两三次。你给的药早就吃完了,有时忍忍也就过去了。”

  “不是去找薛神医了,咋又跑到镖局去了?刚才去山洞找你不在。”若兰手里拿出他留下的纸条解释道。

  萧隽把分手后的事都说了一遍,说了爹爹的死,说了没钱进不了薛神医的门,也说了为钱到镖局当差。自己感觉这几个月都没有今晚说的话多。

  若兰把头轻轻的靠在萧隽的肩上,一股幽香将他整个人包裹住,萧隽浑身的肌肉紧张起来,手脚都没地方放。“可怜的弟弟,这么早就没亲人了。”

  “哎,都怪我粗心,我咋就没想到你身上没钱。”若兰坐直了身体,从腰囊中拿出一张银票,说道:“这是五百元银票,你先拿着。药我也给你带来了,手帕还在吗?”

  “在。”萧隽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了香帕,他没好意思说,每天晚上都是要闻闻香帕的味道才入睡的。

  “哎,若兰姐,我问你个事。”萧隽把练习五虎断门刀的事说了一遍。

  “五虎断门刀?”若兰轻蔑的哼了一声,“那只是个小门派。刀法天下第一?那都是关起门来自吹自擂。比起你学的疯长老的功法,那是泰山和丘陵的区别。”

  “真的?”萧隽的心结一下打开了。

  若兰又将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喃喃的说道:“现在有些事困扰着我,我在想办法解决,等我解决好了,我们就可以长久的在一起。我们家族的秘密,一切的一切我都告诉你。你不是一直想看我面纱下的面容吗,也许不久之后就可以啦。你暂时就呆在那个小镖局吧,积攒点江湖经验。”

  “我都听你的。”萧隽将手环住她的腰,只希望这样就可以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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