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禹不禁眉头一扬,道:“这煅神宗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他非但没有一丝惊愕,反而心中气血为之涌动,面上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激动之色。
项禹除了主修的苍莽吞海决外,尚修炼有战天决。此功法可强大玄修的争战意志,敢与天地相争,对方越是强大,便越能激发他的潜能。
不过,项禹心中清楚,一旦让战天决运转起来,恐怕顷刻间便会化作魔体,是以连忙压制住心中战意,这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在随后的时间里,又有不少玄修接连而至。
而在离霍金阳所端坐的青石不远处的另外两块巨石上,此时又多出了三名玄修。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身后背着一口兽面大刀,双臂抱肩,咧嘴冷笑着。
另外两个,一人身穿锦袍,面容俊朗,手中轻摆着纸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在他身侧尚有两名身材高挑,容貌俊俏的女修,虽样貌与人族类似,但却能够从气息分辨出来,这两名女修乃是异族灵修,自是他身边的灵侍了。
最后却是一名身穿大红长裙的女子。
女子身材曼妙,皮肤白皙如雪,容貌美艳,只是柳眉倒竖,脸上似罩了一层寒霜,一副冰冷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在三人出现后,众弟子脸上表情不禁有些难看了。
这几人均是门中入圣境老祖的亲传弟子,且修为与那霍金阳相仿,均在筑灵境四五层。
其实如霍金阳等人这般修为,早已进入过火域,只是期间并未寻到过满意的灵焰。
在煅神宗之中门规森严,即便你是入圣境老祖亲传弟子,在进入火域之后亦要凭自身机缘寻找灵焰。
而他们乃是身为门中翘楚,可是眼高于顶之辈,自然对那些普通的灵焰丝毫看不上眼,但因未曾有机缘得获威力强大的灵焰,是以以往两次均是败兴而归。
但这次几人均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势必要得到一种威力强大的灵焰不可。
煅神宗弟子只有在筑灵境修为才能够进入火域,否则一旦进阶锻灵境,便无法进入了。
只因那石门上所刻的‘火域’二字,暗含强大的禁制之力,只要修为达到锻灵境,便会强行被拦在入口处,若强行进入的话,便会立刻遭受反噬。
轻者修为受损,重者怕是会当场陨落。
要知道,虽只是两个看似普通的文字,但却是创派祖师真阳祖师亲书,有莫大的威能,纵是那些入圣境老祖也休想撼动分毫。
陈岩瞅了瞅三人,面色变得凝重,朝项禹道:“这几人与霍金阳一样,均是入圣境门徒。那名大汉唤作裴勇,修炼的乃是力道功法,实力极是强横。另外两人则是段松和沈冰艳,同样是厉害的角色。尤其是那沈冰艳,其母乃是门中的锻灵境师叔,且已到了玄光化灵的地步。”
项禹闻言,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对于这类人,项禹如今并不想与对方接触,但若在火域中遇到,他也不会有丝毫退缩。
片刻后,半空中传来一阵风啸之声,随之灵光一闪,一名玄袍男子凭空出现在一座山石上。
此人双臂抱肩,脸色冷冽,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让人不自觉的背后生出一丝凉意。
项禹见到玄袍男子不禁一怔,来人居然正是不久前遇到的殇仲。
他这才恍然,怪不得殇仲离去前会说出那样的话,原来对方早已知晓自己将要进入火域。
而对方前来此地,想是负责这次火域的开启了。
在场弟子大多数并未见过殇仲,是以不知面前之人的身份,但对方气息晦涩,修为极是高深,定然是锻灵境师叔,连忙施礼道:“弟子见过师叔。”
而那些认得殇仲的弟子,则神色一惊,则赶紧拱手道:“参见殇师兄。”
至于霍金阳、以及裴勇、段松,甚至那名唤作沈冰艳的女修,同样束手站立,早已不复适才傲慢的气势,均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
他们虽说在筑灵境弟子中地位超然,但殇仲却同样是入圣境老祖弟子,更何况又是锻灵境玄修,实力之强在同阶中亦是无人敢招惹。
一听对方便是宗门中赫赫有名的殇仲师叔,不少弟子眼中均露出一副敬仰之色来。
众人平日里闲谈之时,多数都在讨论门中强者,而这殇仲便是其中之一。
殇仲虽出身于煅神宗中门,但经历却有些传奇了。先是直接进入内门,不久后又被入圣境老祖看中收为弟子,且更是一跃成为锻灵境玄修,实力之强在同阶门人中可谓首屈一指。
这前前后后,时间也不过数十年之久,修炼速度可以说快的出奇。
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殇仲在百年之内突破至入圣境,成为入圣境老祖也是大有可能的。
可以说,在煅神宗弟子眼中,殇仲便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亦是几乎所有弟子视为追逐的目标。
在与殇仲相遇之前,项禹对于殇仲的印象,仍停留在当年南武城一役。
而在分别后,项禹则因心中好奇,倒也打听过殇仲的以往经历,如门中弟子传言如出一辙,自是更多了几分敬佩。
如做到这般地步,非大机缘大毅力之人不可,而眼前的殇仲便是此类存在。
殇仲目光淡然,飞快在众弟子脸上一一扫过,待见到人群中项禹后,微微的轻点了下头,然后沉声道:“今日便是本门三年一期的火域开启之日。殇某此次被宗门委派,全权负责此事。”
他声音并不大,但在场所有弟子却听得异常真切,且心头一凛,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宗门门规所定,进入火域后众弟子各凭机缘寻得灵焰,期间不得残杀同门,违令者杀!”
话一出口,众人只觉得心中一阵的震颤,那些胆小者更是身子一个哆嗦,差点跌坐在地。
如殇仲这等锻灵境玄修,真灵凝练程度堪比神兵利器,只意念一动,便可放出真灵之力,在悄无声息间灭轻而易举杀掉筑灵境玄修。
这也是锻灵境玄修的恐怖所在。
适才所言,他只是加持了些许的自身真灵之力,能够直接影响他人心境。
在场的弟子修为只在筑灵境,自是心灵受到震颤,生不出任何的抵挡之心。
大多数弟子在殇仲开口后,心境便立刻受到掣肘,只不断的念叨‘不得残杀同门’几字。
殇仲眼睛在众弟子身上一扫,不禁微微颔首。
煅神宗高层也清楚,待进入火域中后,这些弟子因各自利益,难免会大打出手,从而出现伤亡。
他们均是同门弟子,只是一次试炼而已,若真因此损失惨重,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是以每次进入火域之前,所负责火域的锻灵境玄修便会动用真灵之力引动弟子门的心境,给予深刻的警示,从而尽可能的减少伤亡。
不过,当他目光一瞥的看向霍金阳几人,以及其他的一些入圣境门徒后,却眉头耸动起来。
这些入圣境门徒早已被老祖赐下宝物,在他释放的真灵之力下根本不受任何影响。他虽对此极为不满,但却无法撼动老祖的做法,也只得视而不见了。
可当他瞅了项禹一眼后,却是眼睛一亮。
此时项禹眼神清亮,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他真灵之力影响的样子,眼中不禁多了几分赞赏。
其实殇仲并不知道,他适才所释放的真灵之力乃是对玄修的灵魄产生影响。
而在场弟子足有数百人之多,纵是他修为高深,落到每一个人身上,却已然所剩不多。
何况项禹灵魄有灵元之晶护持,不说到了他这里真灵之力已然所剩不多,即便是面对面的施展,恐怕对项禹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在完成任务后,殇仲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符,嘴中默念了几句咒决,然后抬手隔空一晃。
霎时那玉符流光一闪,从中射出一道月光般的灵光,直直的没入了对面那扇石门之上。
一阵“轰隆隆”的闷响,石门便缓缓打开,露出一个丈许大的入口。
石门方才敞开,里面便喷出一股汹汹火焰,足足狂涌道二十余丈外,这才逐渐消散。
适才那火焰只是火域中积压的火气,而石门打开后,便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的喷发而出,这才形成此等场景。
煅神宗之所以每隔三年才会开启火域,主要是因为火域之中长年火势冲天,而相隔三年时间,便会有一次蛰伏阶段。
届时不但火域中火势会威力骤减,其中的灵焰大多亦会在此时出没,正是门中弟子进入其中俘获灵焰的最佳时期。
而这段蛰伏时间并不会太长,一般在半个月之上,是以门中规定,火域开启以半月为限,时间一到,便会立刻关闭火域。
否则待火势大涨,火域中那些修为强大的火灵精怪亦会随之涌出。若从火域中逃脱的话,绝对会酿成大祸。
这些情况对于参加此次火域试炼的弟子来说,早已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再次强调。
殇仲目光微眯的扫了入口一眼,寒声道:“火域开启时间仅有半月,一旦错过时间未能离开火域,便要永远留在其中。”
众人虽知晓此事,但听到殇仲警告后,心中仍不免有些惊惧,均暗暗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在期限之前返回才行。
就在众人心中踌躇之时,那霍金阳冲殇仲拱了拱手后,竟首当其冲,驾驭玄光冲入了火域入口之中。
紧接着,裴勇、段松,以及沈冰艳三人,也先后脚踏玄光,随后进入了火域。
而见到霍金阳四人抢先一步,在场的玄修也按耐不住,纷纷的腾起空中,接连的往入口中飞去。
项禹却并不心急。
在火域中寻找灵焰,只凭各自的机缘,早上一步也并没有多少优势。
他朝殇仲拱手一礼后,便与陈岩驾起遁光,不急不缓的往火域入口飞去,时间不大便已飞进了入口。
最终,煅神宗数百名筑灵境弟子人去楼空,只剩下殇仲独自站立在巨石之上,目光望向那火域的入口。
“此子心性沉稳,以筑灵境层次便被通灵剑胚择主,日后成就必当不可限量。不过,想要被师叔收入门下,还要通过几次考验才可。”
殇仲淡淡的自语了一句后,便不再开口,在巨石上盘膝而坐,眼皮微垂,兀自的打坐起来。
火域空间中,遁光一闪,项禹和陈岩驾驭玄光站定在半空。
二人抬眼往四下一扫,不由得吃了一惊。
只见四周环境陡然一变,举目望去,全部是连绵不绝的火焰山脉,汹汹火势翻腾涌动,空间中充满了温度极高的火气,连地面都是赤红之色,恐怕只要立足于地,便会被烤成焦炭了。
怪不得只有在筑灵境层次的弟子才能够进入火域,那些先天境玄修无法依靠玄光飞遁,纵是进入这里,恐怕走不出几步便会丧命于此了。
即便是以筑灵境修为,项禹二人仍旧感到胸闷异常,被扑面而来的火气压的无法呼吸了。
两人连忙放出玄光,笼罩住周身,这才感到压力骤减,不禁松了一口气。
此时,项禹和陈岩二人正站在一条火焰峡谷中,两侧火山上不断滚荡起层层火浪往峡谷中飞涌,让他们不得不为之避让,以免被卷入其中。
纵是有玄光护体,但也难以抵挡这凶猛的烈焰,万一被扑在身上,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而与项禹二人一同进入火域空间的玄修,同样脚踏玄光漂浮在附近的半空中,且大多数与他们表情相同,一个个惊愕不已。
除了少数人曾进入过火域,他们可是头一次到此,即便对此间环境有所了解,可真正亲眼见到,仍旧不免为之震惊,不由感叹创派祖师的修为通天,居然能够镇压住偌大的一片火域。
至于霍金阳、裴勇等人,在站定半空打量了一下四周后,便各自驾驭遁光顺着峡谷往深处飞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他们不仅一次来过这里,自然是轻车熟路,再加上有宝物护身,自是对这里的火势毫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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