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禹只是念头一动,天惊剑胚便一个兜转,“唰”的一下,直接略过方玉,径直往高子鹤头顶削落。
高子鹤未料到项禹竟能将神兵如臂使指,不由心头一惊,忙长袍抖动,一把青色飞剑迎上前去。
“锵”的一声,只一个交锋,那青色飞剑便被格飞出去。
而天惊剑胚亦是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然后一声剑鸣,再次劈落而下。
可天惊剑胚方才落下,便被那块方玉兰在半空。
此玉唤作‘真阳玉’,乃是高子鹤的本命神兵。
这真阳玉不但攻击力威力极大,防御力亦是不小,且更是可以释放出炎火之力攻敌,若互相撞击,其上炎火便可消磨神兵上真灵之力,呼吸之间便可夺了对方神兵。
高子鹤见天惊剑胚与真阳玉撞在一处,心中一喜,忙手中掐诀,那真阳玉当时灵光一闪,喷出一股赤色焰火来,一下将天惊剑胚裹在当中。
高子鹤哈哈大笑,便要操控真阳玉直接将天惊剑胚夺下。
可谁想,那天惊剑胚却直接从焰火中冲了出来,更是速度骤增,眨眼间便已至近前。
高子鹤神色一变,忙一抖袍服,一面盾牌神兵飞跃而出,且化作六面门户,将周身护在当中。
天惊剑胚自是劈斩在盾牌之上,无功而返,但此剑嗡鸣响彻,当即围绕高子鹤周身翻飞不已,欲要找寻时机攻破盾牌防御。
同时,那星魂剑在项禹操控下,亦是摆开剑势,化作重重剑影,似真似幻,难以分辨,也将高子鹤罩在其中。
高子鹤已失了先机,再想反击,便极为困难了。所以他但求自保,将六面门户死死守住,又操控那真阳玉,化作一道赤色虹芒,不但凶猛格挡,且放出汹汹烈焰,一时间倒也阻住了攻击。
项禹见高子鹤龟缩在盾牌防御之下,竟避而不战,若长此下去,却是对自己不利。
他袍服一抖,一对魔骨夺兵爪冲天飞起,直往下一抓,正正的将那真阳玉扣在爪中。然后天惊剑胚与星魂剑势,则趁此机会,势不可挡的席卷过去。
另外,项禹又一晃掌中玉符,操控图魂加入了争斗之中。
图魂虽战力有限,但亦是锻灵境层次,放出飞剑对准高子鹤狂劈不已,倒也让其守势出现了一丝破绽。
项禹心中冷笑,当时一晃飞天旗,身形只是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原本高子鹤见真阳玉被夺兵爪所困,便要将其直接击溃。
那魔骨夺兵爪虽说威力不错,但奈何品阶仅在地级三品,以高子鹤的修为,轻易便可将夺兵爪击退。
但其忙于应对项禹连环攻击,却是无法分心他顾,只一个失神,六扇门户却已然出现破绽。
他方要将门户闭死,防止项禹趁机攻击,但“唰”的一下,一道青光却闯了进来。
高子鹤心头一惊,忙转首一瞅,见项禹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冲入了自己的防御之中,不由得惊惧不已。
此时,他应手的真阳玉神兵被夺兵爪所困,无法及时召回,而若再取出神兵,已然是来不及了。
高子鹤当时大喝一声,双臂齐扬,两头由玄光凝聚的丈许大灵鸟便瞬间飞出,直往项禹脑顶便啄。
那灵鸟宛如真物,尖喙奇长,且硬似钢铁,若被啄到,必然身死当场。
不过,项禹却毫不在意,张口一喷,一团蓝魄玄光涌出,然后左右一分,各自化作两只玄光大手,“砰砰”两声,将两只灵鸟脖子攥住。
而项禹则肩膀一晃,竟化作两个一模一样的身躯,须臾间来至高子鹤近前。
高子鹤大吃一惊,他根本分不出哪个是项禹的真身,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放出体内玄光,化作重重盾牌,将自身护在当中。
然后他忙不迭的抬手入袖,似要取出什么宝物,来扭转此时的局势。
可尚未等他将宝物取出,其中一个项禹竟手握一把血剑,扬手一劈,直接将玄光斩破。而另一个项禹,则手中拎着一口黝黑大刀,挥臂猛扫,“喀嚓”一声,竟将高子鹤拦腰劈成了两半。
而高子鹤方一被杀,一道灵光便由其体内射出,一个兜转,直接往远处虚空飞去。
项禹见高子鹤灵魄欲要遁逃而走,冷哼一声,便要上前追赶,但忽然光芒一闪,血魂竟先一步飞遁而至,且张口喷出一道血光来。
那血光只是一个闪动,便将高子鹤灵魄裹在里面,再一个卷动,复又没入血魂口中。
其嘴巴咀嚼了几下,便重新返回了原地站立,神色木讷的不动了。
项禹见到眼前一幕,不禁心头一动。
适才他并未操控图魂,但其却自主吞噬了高子鹤灵魄,想来这灵魄对血侍具有某种好处,而血侍神通也正好克制这等灵魄之体。
这种念头也只是转瞬而过,待斩杀掉高子鹤后,项禹目光一寒,瞅向了任彦。
任彦心中一凛,那高子鹤虽说战力要略逊他一筹,但也不是易于之辈,但却在项禹手中三下五除二便被斩杀,他脸色阴沉,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起来。
但他知道那圣珠时限已近,只要自己能够再僵持片刻,将项禹斩杀便易如反掌了。
可正当任彦心中暗暗算计之时,项禹却将掌中飞天旗一抖,将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方才他看到,项禹便是依靠飞天旗攻入了高子鹤防御之势中,如今自是留了神,其遁光一闪,便跃至了半空,然后摆开剑势,往自己刚刚所在之地凶猛劈落。
可其剑势往那里一掠而过,却根本没有发现项禹的身形。
与此同时,任彦身后虚空灵光一闪,项禹身影再次浮现,且肩膀一晃,霎时间分作了三个身躯,且三个身躯毫无二致,连气息亦是无法看出任何不同之处。
三个项禹,一个挥刀朝任彦脖颈劈下,一个手捧长剑往他胸口猛刺,最后一个则双臂齐扬,四只玄光大手当先飞出,“砰砰”两声,将任彦双臂、双脚全部锁住。
任彦心头大惊。此时他手脚无法挪动,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生死攸关之际,他忙不迭的暗运玄功,体表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纹,好似镜面被击碎了一般。
“喀嚓”一声,大刀一挥而过,将任彦头颅斩下,而另一把长剑,也自其心脏部位深深刺入。
而任彦身躯竟一下碎裂,且化作一股烟气消失不见了。
“替劫术!”
项禹当时便想到了什么,他曾在查阅典籍时,见到过有一种可以在生死关头逃命的玄术,与任彦这种状态极为相似。
他眼睛往空中一扫,只见在百丈之外,血光闪现,任彦一脸苍白的显出身形,且二话不说,当时便驾驭遁光,慌不择路的飞天而走。
其的确是动用了替劫术,只是在施展此术后,几乎耗尽了他大半元气,且修为也因此跌落了一层境界。
以他如今的状态,根本无法与项禹相争,只能暂时遁走,待日后再做图谋了。
可项禹又怎会放任彦离去,他见任彦出现之地,正好距离图魂不远,当时将掌中玉符一晃,那图魂立刻腾空飞起,操控一把飞剑冲杀过来。
只是一具血侍,任彦自不会放在眼里。可此时他却不敢有丝毫耽搁,是以马上方向一变,往另一侧遁走。
一声风鸣响起,三把飞刀劈斩而下,正是见机而动的图威。
适才那场大战他无力相争,如今任彦大败而逃,他自不会畏惧,须臾间便催动飞刀阻住了任彦的去路。
那任彦心中大怒,厉喝一声,只将剑势摆开,图威当时便招架不住了。
虽说任彦修为跌落了一层,元气亦是亏损大半,可发起狠来,也不是寻常玄修能够抵挡的。
就在任彦逞威之时,项禹也一提遁光,追赶了上来,然后意念一催,天惊剑胚化作一道金色剑芒,直奔任彦杀去。
任彦眼底闪过一丝惊恐,手中法决掐动,剑势一卷,虚空中魔云滚滚,乌黑一片,似有猛兽蕴藏其中一般,气势汹汹的扑涌而至。
项禹眉梢一挑,抬手隔空点出,那天惊剑胚中便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震彻虚空。
紧接着,天惊剑胚一个兜转,竟化作了一头数丈长金蛟之形,只往前一扑,直接没入了汹涌的魔云之中。
那魔云虽看似浑厚,但却突然从中释放出万千金光来。
下一刻,“轰”的一声巨响,那裹夹着浓郁魔气的剑势,竟骤然间碎裂,任彦亦是脸色一白,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他身上气息再次跌落,显然适才剑势被破,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创伤。
到了此时,任彦再没有任何顽抗的心思,体表遁光一卷,就欲要再次逃走。
可他刚纵身身来,一道金色剑芒却从高空冲下,且自任彦顶门穿透,直接将其身躯劈成了两半,连灵魄都一起被剑气绞灭。
项禹眼睛一眯,念头一动,天惊剑胚便折返而回,没入了其顶门之中。然后他抬手一招,任彦的灵种袋也被他收了起来。
另外,还有一只袋子,项禹却不知有何用途。
这只袋子比之灵种袋略小一些,放出真灵往其中一探,里面尽是充斥着诸多的魔气,显然是盛放何物之用。
此时,那图威仍对适才所放生一切有些怔神,待反应过来后,目光落在项禹身上,眼中仍旧惊骇,态度不禁更加的谦和,拱手笑道:“道友果然不愧是入圣境老祖高徒,竟仅凭一己之力便将两名锻灵境玄修击杀,老夫实在佩服之至。”
“道友过誉了。”项禹还了一礼,道:“若非道友和图魂相助,在下有岂能有什么胜算?”
图威知道自家之事,适才他虽出了些力,但根本没有帮上多少忙。但既然项禹这般谦逊,他倒也有些受用,脸上含笑,显然对项禹颇为的欣赏。
项禹微扬了扬手,转而问道,“道友可识得此物?”
图威只打量了几眼,便眼睛一亮,回道:“老夫倒是曾听说过这任彦身上有一只尸魂袋,但似乎他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祭炼之躯,这才没有使用?”
“尸魂袋?”听了这话,项禹不禁微微颔首。
他对这尸魂袋也有所了解,据说此种袋子中内含魔气,且能够将魔尸收入其中,用魔气滋养其身躯。
不但可以增强魔尸的肉身强度,对魔尸修为的提升也有奇妙的效果。
项禹如今收服了一具血侍,始终跟在身边却是有些不妥,若收入这尸魂袋中,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念头一动,项禹当即放出真灵之力,往尸魂袋中涌去。
很快,他便察觉到一丝阻拦,自是那任辉的真灵印记。
项禹哼了一声,纵是任彦在世,以他此时真灵之力强度,想要夺下此宝亦非难事,更不用说任彦已被他击杀。
其将真灵之力一催,轻易便将那道真灵印记抹去,并留下了自家的印记。
然后项禹一抖手,尸魂袋中便冒出一道淡淡幽光,然后一个卷动,图魂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待做完此事,项禹往四周扫了一眼后,沉声道:“我等已在此地耽搁多时,还是尽快动身吧,否则图氏族将会有更大的变故。”
话音方落,项禹只觉适才体内澎湃的能量,竟瞬间消失,而起修为也复又重回了筑灵境。
不过,原本项禹修为在筑灵境三层,而如今居然停留在了四层。
项禹对此倒并未感到奇怪,他在筑灵三层停留的时间已然不短,达到了圆满程度。即便此时不进阶到四层,待返回宗门后,同样会有突破。
他也没有因为突然失去锻灵境修为遗憾,那股力量本就不是他的,乃是借助外力所得,当要以自身之力才可。
而且项禹相信,再有了这次进入锻灵境层次的经历,对他日后真正突破此境界,也有极大的好处。
念头一动,项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当先腾空飞起,驾驭遁光往百里族方向飞去。
而图威也始终心系氏族安危,是以不敢怠慢,同样速度不慢的在后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