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言重了。”项禹不知这邱道元搞什么名堂,所以心中有些防范,拱了拱手道:“哪里敢劳烦师叔,只是一些寻常玄修,在下一人足矣应付。”
邱道元早已看到了遍地的尸体,又扫了其他人一眼,也看出死去的玄修应该全部是项禹所杀,心中微微一惊,笑道:“项师侄仅凭一己之力便杀灭了青元门、神风门以及那巨剑门所有筑灵境以上玄修,连那四派玄修也所剩无几,可谓战力非凡,威风八面呐。”
“不知师叔此言何意?”项禹听得出,这邱道元话中有话。
邱道元呵呵一笑,叹道:“说起来,这三门四派也与老夫有些关系。他们这些年来的确有些过分,但既然如今已经得到教训,师侄也不必非要赶尽杀绝。不如最后这些人便交由老夫处理,绝对不会将他们轻饶了。”
邱道元知道,如果项禹定要动手的话,剩下的这些玄修同样免不了惨死的下场。
如今事情已经闹得太大,如果不尽快将此事平息下去,门中查询下来,他这个掌峰很有可能就保不住了。
邱道元清楚那金澜符乃是李老祖亲手所炼,只有亲近之人才会赐下那么一枚,可见有多么的珍惜了。
而一旦遇到性命之危,这金澜符便能够自主激发,可保玄修承受下锻灵境存在的数次攻击。
项禹能够获得李老租赐下的金澜符,这足以代表他已经被老祖看中。
邱道元虽与项禹同为掌峰之位,修为也要远在项禹之上,但他的背景却赶不上项禹,否则又怎会这般客气?
如能趁此机会和项禹打好关系,对他来说,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即便项禹没有这个心思,也不至于让项禹把此事捅到宗门去。
项禹念头一动,也大概猜到了邱道元的意图,但他却眉头微蹙道:“既然有邱师兄说话,这个面子在下当然要给。不过,还希望师叔能够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无妨。”邱道元见项禹松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颔首道:“只要老夫力所能及,便绝无二话。”
“此事对师叔来说并不困难。”项禹笑了笑后,忽然脸色一正,沉声道:“在下打算将这三门四派的灵地全部占下,作为苍梧派开山立派之地。”
“这…..”邱道元显然没有料到项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略略一笑,道:“这正阳山乃是本门管辖之灵地,老夫虽为此地掌峰,但却没有如此大的权柄。”
项禹摆手笑道:“师叔误会了,在下只是租赁下来,并非是占为己有。”
“三门四派的灵地每年上缴的费用共计上万灵玉,难道师侄有能力支付?即便师侄真能够拿出如此高额费用,但那三门四派的弟子又何去何从?老夫总不能把他们直接赶出正阳山吧?”邱道元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所说的大话,但此时想要收回却已经来不及了,如今心中只有苦笑了。
这三门四派早就上缴了今年租赁灵地的费用,如今距离年关尚有大半年,让他把这数千人如何处置?
而这时,距离项禹一行人远处,已经挤满了人,正是那三门四派玄修见自家筑灵境以上存在群起而动,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是以心中狐疑前来查看的玄修。
这场激战事发突然,谁也没有预料到,即便是离得最近的巨剑门弟子,也没有看到始作俑者究竟是何人,待来到这里,已经发现门主洛山与一众长老全部被杀。
不过,他们见到的,却是满地的尸体。
待仔细一瞅,那些尸体居然正是自己门派的门长、派主以及长老。
这一幕让他们震惊无比,这里残尸断骸,粗略计算,少说也有数十人,且全部是筑灵境以上玄修,怎么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全部被杀?
不用手,能够做到此事的,绝对是锻灵境以上的高手。
而这里仅有邱道元这么一位锻灵境存在,自然也成为了所有人怀疑的目标。
想来此时就算项禹站出来亲口承认是自己所为,那些三门四派的弟子怕也无法相信。
也难怪,虽说十大门派中的确有战力非凡之人,譬如煅神宗的杀神那般,一人便曾独战数十名魔修,且杀得魔修大败。
但这样的存在,离他们这般的普通玄修却太过遥远,不是亲眼见到,根本不会相信的。
想来若邱道元知道众人心中所想后,不知会有何感想。
当然了,幸存的二十来名各派筑灵境以上玄修亲身经历,自是心知肚明,但他们有没有胆量声张,那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项禹对邱道元所言毫不在意,笑了笑道:“在下既然说出这个要求,自然能够付得起灵玉,但前五年租赁灵地的费用,必须由三门四派来支付,相信以他们的底蕴还是付得起的。至于这些门派中的弟子,如果愿意拜入苍梧派,在下可以接纳他入门。但若没有这个打算,待年关之后,便自行离开正阳山便可。”
邱道元沉思了片刻后,忽然脸色一沉,朝剩余的那些筑灵境玄修问道:“你们可有意见?”
这些玄修心中胆寒不已,神色更是惧怕之极,他们难以想象,项禹居然敢和锻灵境的邱道元讲起了条件,而邱道元居然真的答应了下来。
如今自己的性命攥在别人的手里,他们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但一想到一下要拿出五万多灵玉,便觉得心如刀割一般。
不过,他们转念一想后,在场人眼睛却又闪过一丝亮光。
门派中那些珍宝本就不是他们所有,而此时各门各派的门长、派主已经全部一个不剩的惨死,此时能够做主的便是自己了。
而项禹虽说要求他们支付五年的灵玉,但却是三门四派一起承担,至于门派中其他的宝物,自然便顺理成章的归自家所有了。
另外,项禹不仅仅是苍梧派中人,还有煅神宗掌峰这样一个显贵的身份,如有这般人物坐镇,苍梧派日后必然能够崛起,不久的将来说不定同样会成了一个大型宗门。
能够修炼到他们这般修为,可没有一个愚笨之人,是以一个个心思转动后,很快便有了抉择。
灵寰派中一个看起来很是精明的中年男子当先从众人里迈步走出,神色郑重,朝项禹拱手道:“在下王闯,愿意加入苍梧派,还望项道友能够接纳。”
“在下李洪光,也有意进入贵派。”紧接着,又有一名灵寰派筑灵境玄修站了出来,同样拱手道。
其他人见此情形,心中也随之活络起来,一个个纷纷的点头同意,并各自表示了忠心。
一个门派,按照常理不会接收敌对门派的玄修,因为这样会给自己的门派埋下隐患,何况还是如此多人。
不过,项禹却并不担心,这些门派的门长、派主全部被自己所杀,其他人只是门派中长老罢了,几乎很少有人会为了自己的前途来做傻事,况且他还留给了对方诸多宝物。
三门四派在正阳山上为恶多年,定然会保存了一些底蕴,如今便宜了他们,自然没有人会再与自己作对。
即便里面真有与那些门长或是派主关系密切之人,想来在随后的日子,很快便能够调查的一清二楚,到时再将其清理掉也并非难事。
项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朝众人微一拱手,道:“多谢诸位道友抬爱。既然众位有意加入我苍梧派,项某自然欢迎之至。不过,各门派中那些弟子尚有不明之处,还要诸位多多解释,日后最好不要闹出什么事情。”
他说着朝旁侧的萧山指了指,声音洪亮道:“这位是本派的萧掌门,待诸位道友处理掉琐事后,只要找本派掌门办理入门即可。”
“谨遵项道友吩咐。”众人闻言,忙异口同声的拱手道。
“项师侄果然有些手段。”站在旁侧的邱道元见项禹不怒自威,一副大将风范,心里亦是有些佩服,不禁哈哈笑道:“老夫正好也无所事事,不如项师侄到老夫那里稍坐如何?”
“既然师叔相邀,在下自当遵命。”项禹笑了笑,便答应下来,然后他转首朝萧山一众拱手道:“在下先同邱师叔宅院稍坐,事后再与诸位师兄叙旧。”
“邱前辈盛情相邀,师弟自是不能失礼。”萧山干咳了一声,忙面上含笑道。
邱道元知道项禹仅是打个招呼而已,是以也不久留,遁光一闪,便身化虹光往某座山峰上遁去。
项禹朝萧山等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有何危险后,也同样纵起遁光随后追上。
待邱道元与项禹二人离开后,四派剩余的那些筑灵境玄修,与萧山众人抱拳一礼后,便大手一挥,带着本门弟子返回了灵地。
至于他们之后会如何告知门派的情况,那便看他们自己了。
而青元门、巨剑门与神风门三门筑灵境以上玄修已经全部被项禹击杀,只剩下了上千的弟子。
但这三门弟子中还是有几名颇有威望的师兄。
如今项禹已经争下了大势,虽说做法极为霸道狠毒,但他们今日若不答应三门四派的要求,也终将会是同样的下场。
萧山亦是做大事的人物,自然不会顾及什么怜悯之心,当即调整自身心态,分别安排杜杉、韩语以及温芙影去三门中处理接管事宜。
而罗强的脾气暴躁,性格直冲,只懂得争斗,是以并不适合这种事情,干脆萧山就把他留下身边。
至于岳明,虽说与众人均是同门,待不久后便会离去,此行只是在这里暂住。况且,岳明的辈分比他还要高上一些,萧山也不好随意指派。
杜杉众人此时仍旧有些不敢相信适才所发生的一切,直到萧山吩咐下来后,终于清楚自己并非处在梦境之中,不由得大为兴奋。
这些年来他们师兄弟为了重建苍梧派,维持门派的生计存活,可以说吃尽了苦头,如今不但挫败了三门四派,更是居然一下便可以将门派扩张数倍,比之当年的苍梧派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怎能不让众人为之大喜。
只是他们心里清楚,虽说苍梧派弟子凭空增加了近十倍,但其中也存在着隐患,日后还要好好的打理才可。
而且这一切均是项禹靠强大的战力所得,与他们没有多大干系,虽说三门四派那些筑灵境以上玄修会因惧怕项禹顺从门派,但对他们师兄弟却不一定会有多少信服,所以一切还要靠自己的能力才行。
在心中打好主意后,杜杉几人便按照萧山这位掌门吩咐,却各自处理三门中的事情。
至于岳明,心里则不仅感叹。
当年项禹还是被他看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先天境玄修,如今时隔多年,居然成长到了如今的地步,实在是让他感慨万千。
不过,这也让岳明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当年乃是天剑宗天才弟子,纵是如今几乎被人毁了道基,但也不是没有再次崛起的可能。
岳明望着项禹离去的背影笑了笑,似是感谢,又似是重拾回了信心,随即与萧山师兄弟返回了苍梧派灵地。
……
真阳峰上一座阁楼的房舍中,项禹正与邱道元在一张茶桌旁相对而坐。
项禹见邱道元自来到这里后,神情突然变得郑重起来,不禁略略一笑,朝邱道元拱手道:“不知邱师叔将在下带至这真阳峰有何事情?”
邱道元闻言,豁然站起身来,然后朝项禹拱手一礼,道:“多谢项师侄助老夫出了一口恶气。”
“师叔折煞在下了。”项禹忙起身搀扶,然后还了一礼,不解道:“不知师叔这‘谢’字何来?”
邱道元叹了一声,脸上有些怒气道:“老夫当年颇有些功绩,本有望拜在门中一位老祖门下,但谁知却被那高子鹤从中作梗,最终只得到一些丹药,勉强进阶了锻灵境,继而被封赏到正阳山这贫瘠之地做了一个掌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