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金斗左手忽转,直直对着电芒一拳上去,就像是两刃相交,电光火花四溅,金斗的一条胳膊直接漆黑如墨,血肉直接分离开来,甚至骨骼都清晰可见。
噗...
一道鲜血洒出弧形,喷洒在天空中,那么的刺眼,剩余的两道电芒并没有任何怜悯,紧追急赶,再次落在金斗的身上,金斗连口吐血,竭力将仅有的真气护在周身。
僵持了一刻钟,电芒逐渐暗淡,但金斗也不住的颤抖。
现在就是拖延时间,拖延到劫雷消散。
弥山子眉头紧锁,紧张的看着场上的局势,他不得不承认,金斗渡劫的威力,换做他当时,绝对是不可能抵挡的住的。
“挺住啊。”
柳岩双手微微颤抖,低声的祈祷着,她最是心地善良,再说金斗作为东极山的未来希望,她由衷的希望金斗能平安的度过天劫,但是现在,金斗能渡过去吗?
三道电芒就像是得了犟脾气一样,即便快速的暗淡,但依旧不愿意消散,和那个即将油尽灯枯的少年较着劲儿。
啊...给我散开....
金斗怒喝一声,浑身真气就像是洪水倾泻一般的喷薄而出,这道真气最为哦关键,将那三道电芒直接冲击的暗淡无光,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黑云消退,化作一道道光华洒落在金斗身上,一道道的金光穿体,凝华金丹,飞入金斗的体内。
“成了,这个小子,吓我一跳。”弥山子长长的松了口气,豆大的汗珠顺着长须滚落胸前依旧不知,他的眼角湿润,自语道:“天佑我门,天佑东极啊!”
阮霜抿嘴又哭又笑:“这个臭小子,没想到这么聪明,竟然保留了真气,留到最后一击,真是不得了。”
金斗盘膝坐在地上,身上再次淬炼蜕变,金丹入体后,他气势大增,光华忽隐忽现,随后潜入体内,周围的灵气就像是得到了召唤一样,争先恐后的流入金斗的体内。
至少,他已经开始产生灵气泉水了,就算是最初形成,现在也是修真者,一个能御剑而行的修真者。
金斗从体内招出一柄飞剑,虽然只是一纹灵器,但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好了,微微颤颤的站在飞剑上,又斜斜扭扭的朝着众人飞过来。
周青笑骂道:“臭小子,就这么急不可耐的飞吗,还不赶紧向掌教致谢,没有掌教,你岂能渡过去天劫。”
金斗脸上一红,连忙致谢,又挠头说道:“这不是刚到金丹期,感觉体内开始凝结灵气泉水,真气澎湃,我情不自禁,就想试一下嘛。”
“哦,呵呵,这么快,我可是凝结金丹一月后才开始产生泉水的。”弥山子双眼发亮,将掉落地上的天霜剑召回,说道:“金斗真是天纵奇才,不可多得,观我东极山数百年来成百上千的弟子,现在就数金斗最为灵动奇特,好了,大摆筵席,流水三日,流水三日,哈哈,大家都高兴高兴。”
众人围着金斗,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站在后面的许多弟子,都是这几百年来在东极山修炼之人,但成就不可说,无非是金丹期徘徊,而能达到元婴期的,如此大的一个东极山,只有弥山子、周青和徐镇三人,可谓荒凉至极。
阮霜故作嗔怒道:“好了好了,一个个都是几百年的人精了,金斗才度过天劫,正是需要感悟的时候,大家不要打扰了,快快准备宴席。”
宣威当即跳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在远处羡慕的要流口水的柯天成,眉头一皱就呵斥道:“这弟子,木讷成这样岂能成,快快去准备宴席,你修炼不成,准备些食材总没有问题吧。”
柯天成心中苦笑:如果你弱小了,就算是呼吸,那也是一种罪。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高兴,柯天成自知没有资格在这里陪着所有人开心,他自觉的走开,到厨房准备宴席需要的东西。
三日流水宴,是柯天成最为忙碌的时候,忙的让他忘记了不能修炼的痛楚,忙的被别人呼来喝去的时候也顾不上伤感。
所有人都醉生梦死一般,三日里,金斗即便不曾饮酒,也被强迫着灌了不少的酒,幸亏他是修真者了,只要不适,就会用真气逼出酒劲。
不知道谁传出去金斗渡劫的消息,在这个古荒外域的众多山门竟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各门各派,或多或少的送了一些礼物,也有的门派派出了使者来参加宴席。
这在东极山的历史上是没有的,故而,所有人都将这一荣耀的时刻记功在了金斗的身上。
柯天成端着盘子,一桌一桌的给每个客人倒酒,突然,他的眼神一紧,在这里,他看到一个怎么也不愿意看见的人,那个一身白衣的苟无尘,此刻和弥山子坐在一起侃侃而谈,似乎几年前的那不愉快早已忘记。
“哦?这个小子有些眼熟啊,来,我看看。”
苟无尘也看见了柯天成,当即一把抓着胳膊,随即,苟无尘扑哧的一声笑了,指着柯天成大声笑道:“哈哈,我以为你跑来这里要当龙当凤呢,原来依旧是臭虫一个嘛,怎么来的?”
苟无尘讽刺的看向弥山子,他以为是弥山子当时带着柯天成来到这里。而柯天成穿越荒原之事,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柯天成低头不语,给苟无尘慢慢的倒着酒,强忍着心头的愤怒:要不是苟无尘和天河子,我能是这样子吗?
周青远远的站起来,拱手笑道:“小小的下人而已,何来道兄的嘲讽,听说道兄门下收了一个弟子,不逊于劣徒,真是可喜可贺。”
苟无尘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弥山子,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的声音说道:“不错,这事情,说起来弥山子道兄也有帮助,我在这里谢过了。”
弥山子老脸通红,低头举杯道:“是道友的缘分到了,我哪里有什么帮助,快快饮酒。”
柯天成最终是没有忍住,低声的问道:“小忆,他还好吗?”
苟无尘冷笑一声,说道:“好与不好,与你何干,你无非匆匆几十年,小忆现在已经快要渡劫了,以后,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难道觉得你们还会有交集?”
讨了个没趣,柯天成又给其他桌子敬酒,这里,有一品观的、天蟒宗的、甚至,古荒外域的第一大宗门凌烟阁也来了人,只是,凌烟阁的人看起来贼眉鼠眼,盯着金斗不断的敲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宴席上的氛围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但是其中的暗流涌动,即便是柯天成也能感受到。天蟒宗和雷罚山、凌烟阁一处,交头接耳。
南宫世家独自一座,对于南宫世家来说,不参与任何的争斗,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准则,无数年来,南宫世家出了许多人才,流传数万年的一个世家,不可能没有底蕴。
巨负国的使者双面逢迎,谁也不肯得罪,一面对着弥山子双拳一抱,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下一刻就和苟无尘推杯换盏,如同久别重逢的老情人一样。
东极山唯独和一品观、灵隐寺、无量山等一些三流门派走的近,他们知道其中的内幕,而且,他们自身绝无可能攀附上大势力,大宗派,倒不如和这个有些潜力的东极山打好关系,指不定,数千年后,一个大人物就要从这里一飞冲天了。
柯天成忙里忙外,几天时间总算是结束,然后一切恢复如初,没有人记得这个年轻人在宴席的时候因为慌忙而摔了一跤,也不会有人记着少年为他斟满了一杯酒,依旧是满满的鄙视,满满的嫌弃。
日复一日,柯天成身上的负重没有丝毫的减轻,一行就像是不在乎柯天成能不能修炼一样,在每个白天挥舞皮鞭折磨,每个夜晚不知疲倦的给柯天成讲修炼的一些要义。
盘膝坐在蒲团上,柯天成难以入定,虽然表面上平静如水,但内心总是呐喊着:为什么不能感受到灵气波动?到底什么才是真气啊?
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一行坐在一边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