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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蝇5

头重脚轻 林间有鬼 6244 2021-08-07 23:22

  楚荣昊觉得薛凛最近有点怪异。比如说,一向不问世事的她突然跑去找老爷子,找人不算还去弹了一曲子。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当场惊呼无量天尊,谁不知道非管局的小祖宗的曲子千金难求?谁不知道小祖宗最烦人族,特别还是爱八卦嚼舌根的人族?可她居然扛着吃了不知多少灰的寒英琴哼哧哼哧跑到了老爷子的店里。

  我的天哪!

  就在楚荣昊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跟肖烊打小报告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薛凛那个万年不响一次的手机吭声了!

  当时两人正在解剖最近闹事的犬妖,因为肖烊和月神去处理后事,照例由他来当助手。一开始,楚荣昊以为是自己的铃响了,作为一个直男,用局里配送的手机不存在更换手机铃声的行为,所以他的铃声都是系统默认的。

  正想着这个时候会是谁来给他打电话,就看到主刀的薛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放下手术刀,拔掉手套,掏出手机,接通。

  楚荣昊:(⊙_⊙)??!!

  也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小祖宗竟然还应了两声,然后在他愈发惊恐的眼神中聊起了天。

  所幸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大事,薛凛很快就把手机收了起来,并重新穿戴言毕。不然,楚荣昊觉得以她那个架势,大有把工作推给他自己走开的样子。

  是那个医生吗?他抬头瞅了一眼,对方在认真切皮肤;再一眼,她扒拉出了胃;再来一眼,她正在把胃内容物倒进量杯;再……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楚荣昊:(⊙x⊙;)

  薛凛:「不帮忙滚。」

  楚荣昊赶紧一顿咔咔咔。

  -

  “怎么样?”肖烊神色有些疲惫,见了薛凛出来,赶紧凑过去。

  「没有。」她摇了摇头,「不是。」

  “是嘛……”肖烊叹了口气,表情有些遗憾,“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薛凛点点头,指了指楚荣昊,示意还有什么要问的去找他,自己转身回房间洗澡去了。

  等她再下来,已是夜里一点。工作已经进入了收尾。

  这次肖烊去处理的是一例犬妖伤人事件。原本上回就可以处理了的,结果没想到是一窝狗崽子都炸了,叫人就咬,四处逃窜。本来他们过去把妖捉了就行了的,但好死不死作妖的地点是闹市,还正赶上早高峰,伤了不少人。

  肖烊他们不好正面去刚,这才拖了几天。

  完事儿后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最近流浪动物作妖得太频繁,让他很不安。他一开始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但薛凛又表示并没有被-操控的痕迹,这才有了上面的对话。

  肖烊说:“赶明儿咱们去各方大妖那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异常。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算完。”

  江离朱江远墨也在,待会儿两人会把这些犬妖带回去葬在妖冢。

  闻言,姐姐开口说:“我也觉得事情不太对,最近死的小妖怪也是太多了。”

  弟弟接口道:“我接到好多电话喊我切拉货,基本上都是人口密集嘞地方。”

  肖烊拧着眉头不说话。

  这会儿顾暖端着托盘走过来,说:“先把事情放一放,吃点东西再说。”

  托盘上是薛凛带回来的点心和一壶麦茶。薛凛走过去帮着把纸杯分发出去,众人端着杯子,都是一阵惬意。

  月神还坐在那里摆弄他的老婆本,薛凛端了一杯茶水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对方头也不回地说:“要作妖就作妖,我也不拦着,但一个个的怎么都他妈选人流量多的地方?这是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听了他的话,几个人都笑了。

  肖烊把点心端过去,说:“行了,辰儿,别删了,网上那些就是属苍蝇的,哪里有腥味儿巴哪里,你一双手能抵得过千万张嘴吗?顶多多一些都市传说罢了。”

  月神气急,喝了一大口麦茶,结果被呛了个半死。肖烊十分无语地给他拍背顺气。

  薛凛看着电脑显示屏,眼中光暗不定。

  -

  晓真没想到那个弹琴的日子那么快就来了。她抬头看着那个类门板的牌匾,心里有点复杂。

  今天她穿着一身汉元素的蔷薇色裙子,栗色短发卷成优美的弧度,耳畔的饰品和那双浅咖色的眸子一起熠熠生辉。

  门口有个擦红脸的小童子眉眼笑成两条上挑的斜线,见了她,二话不说,直接领着上了楼去。

  像是透过了一层看不见的膜,周围气氛一下子变得诡秘起来。身旁似有似无地扫过一阵带着不同香气的风,有的绕着她身上打转,阵阵阴冷,让她头皮发麻。

  那小童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细细的瞳孔像刀尖一般扎向那无形的妖风,张开满嘴尖牙。

  空气一滞,霎时间平息下来。

  晓真紧了紧手里的荷包,紧紧跟在童子后面。

  不知走了多久,所到之处是间挂着梅花牌子的房门,正当晓真要进,那童子却突然一栏,双手一搓,笑得谄媚。

  晓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从荷包里掏出一粒常备着哄小孩的糖来。那童子接过一愣,表情很是嫌弃,还要干什么时,门开了,露出一张薄情寡义的神仙面庞来。

  寒星似的两点眼睛往那童子一瞟,后者便匆匆一行礼,逃也似的四脚跑远了。

  晓真看着这风水轮流转的一幕,没忍住笑了出来。

  薛凛看着她有点懵,侧身让她进屋,反手把门关上。

  屋里十分整洁,他们站的地方应该是平日里吃饭用的地方,仅仅又一套桌子,一桌小菜,其余的都被纱幔隔开,见得不甚真切。为什么说整洁呢?就是因为除此之外她什么也看不到。

  薛凛身上还是之前的侍卫打扮,只是把面纱拉了下去,露出一张完整的冷玉面容。“他”指了指饭菜,示意晓真先坐着,自己去纱幔后面坐下。看影子,晓真知道“他”在抚琴。果不其然,清泉般的琴声便从影子里泻了出来。

  晓真有点受宠若惊,看着桌上的精致饭菜,和仅有一副的碗筷,再听着耳畔天上之音,内心有点不知所措了。

  她可没忘了这里一顿小一千呢!

  “那个,其实我没那么饿的。”

  “要不我们一起吃吧,之后你再弹琴?”

  “薛小凛同志,算我求你了!”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行吧!晓真算是明白了,今天她要吃不完这饭,对面就敢一直躲在后面弹!

  于是晓大医生头一次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把一桌佳肴吞下肚。别说,还真好吃,味道比那天的还好。

  是专门给我换了个厨子吗?总觉得整桌菜都特别合她胃口。

  晓真小口小口地喝着汤,盯着几米外的影子出神。

  突然,她放下碗,说:“薛小凛同志,快别弹了,听我说说话吧。”

  对面影子动作一僵,果然停了下来。

  晓真双手手指交叉,手肘抵在桌子上,用指关节背面撑着下巴,盯着那片阴影说:“不是都说了是我来请你吃饭吗?怎么又来这么一出?把我当太上皇了?这么供着。”

  那头一愣,随即狠狠摇了摇头。动作很大,只看影子她也能看出那股子窘迫来。

  晓真觉得有些好笑,还是绷住了,继续问:“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灵玉的那件事开始,我们之前并不认识对吧?”眼睛一眯,声音被她控制得妩媚,调子也跟着拉长缱绻起来,“难不成……你想泡我?”

  铮——!

  像是在波澜不惊的死谭上划过一层波澜,荡起层层涟漪。

  晓真笑了起来,对方却在她的笑声里冷静了下来,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唉……真遗憾。”似乎是手酸了,她靠在了背椅上,嗅着空气中的若有若无的熏香,说:“薛小凛同志,你在警局呆了很久了吧,那能帮我分析一件事吗?”

  并没有回应,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从前呢,有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她是一个歌姬,靠卖唱为生。有个商人路过她的摊子,被她的歌声勾住了心,被她的美貌勾住了魂,被女人的温婉灵慧迷得失了理智……”

  “他站到了最高的桌子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切开了一瓶香槟,对歌姬说‘我看上你了!请让我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追求你!’歌姬不知所错,羞恼地躲进了后台。

  “在那之后,商人兑现他的承诺,对歌姬展开了疯狂地追求,歌姬沦陷在了他的爱里,再没有登台,成了商人的金丝雀,养在了江南最大的院子里。

  “他们爱了三年,举办了婚礼,却由于商人的户口不在而没有登记,歌姬也仍旧觉得很幸福。直到被正宫逼到面前……她们没有争吵,没有砸东西,没有一切丑陋不堪的东西表现出来,两个人在一起谈了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包括那个商人。

  “他很晚了了才回家,屋子里干净得像往日里的每一个夜晚。歌姬从背后拥着商人,在他耳边唱他最爱听的小曲儿哄他睡着,然后提着收拾好的一切离开了那个金丝笼,包括她本来想当成惊喜告诉商人的,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

  “歌姬到了外省,举目无亲,没有文凭没有工作,还是个单亲母亲,过得却还不错——因为正宫给了她一笔不小的费用,足够她带着一个孩子米虫似的过个几十年了。”

  说到这晓真笑了一下:“歌姬后来接了一个编织的活,孩子也健健康康地上到了高中。原本平安无事,只是不知道是怎么的过往的事迹败露,或许是曾经的客人认出了她吧,丑闻铺天盖地袭来,母亲没有办法带着孩子连跨多个省份,跑到了内陆去。”

  她盯着眼前不知何时走出来的人,喃喃道:“只是真心爱了一个人,怎么到后来就成了罪呢?”

  薛凛避开了她的眼睛,面纱不知何时又戴了上去,很轻很轻地拥住了此时此刻脆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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