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周殇之皓月长风

第26章 陈六

周殇之皓月长风 秦廊 4099 2021-08-07 23:57

  夜宁又细细查看了一下那些尚未出库的成品布匹,只见色泽光鲜,面料顺滑,看不出有啥问题。但据说成品制成之后一个月才开始掉色的,也就是说,掉色的时限被大大拉长了,夜家也因此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缓冲和应对。

  对方可真够狠的,分明是要将夜家逼入破产的绝境啊!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夜家能做的除了尽力善后,处理好货商退货的事,就是揪出事件的元凶了。

  夜宁端来一把椅子,坐在院子的檐下,望着西边的天空,那烧成火炭色的晚霞逐渐在天际暗淡下去。前世的他在面对一个困局的时候,一般会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望着天空发呆,通常在一段时间过后,就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扣儿的目光有些痴痴地望着少爷,自打病好之后,少爷换了一个人也似,从一个懦弱胆小,痴呆无趣的人变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率性风趣的人,而且还那么的才华横溢,简直是天上的文曲星栽了跟斗,摔进少爷的身上了。也许轻松活泼的少爷见惯了,如今少爷展现出认真做事的一面,让自己都有些被镇住了,嗯,认真做事的少爷更有一种迷人之处。

  夕阳的余晖尚未褪尽,火红的霞光编织了半边天,夜宁径直去找谭猛,简单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谭猛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望着他:“你确定能成?”

  夜宁淡淡一笑:“不敢包,姑且一试。”

  谭猛皱着眉头思忖片刻,有力点点头:“成,就依你。”

  这七个染匠是夜氏染坊多年的老匠人,他们负责的是染坊的核心工作,调配染料和给布上色,作为嫌疑最大的一群人,他们处于事件的风暴中心,当谭猛率领护院队将他们囚禁起来后,自然是一片哀嚎愤怒,一个个大呼冤枉。谭猛是个粗汉,使的手段不外乎是恐吓与谩骂,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的,如今夜宁出了个主意,也算是替束手无策的他分担一些压力。

  一间小小的库房,里面的杂物被清理干净了,七个染匠被囚于此,嗓子都喊哑了,谭猛却不为所动,只让他们中的内鬼自动现身,要不然大家伙都得一起吃罪。他们已经被囚于此处三天了,吃喝拉撒皆在里头,屋内的恶臭难以用言语形容。所以当掌灯时分,谭猛命人打开房门,要将人放出来,差点没被那味儿熏一跟斗。

  七个染匠对着谭猛又是一番哭天抢地,大呼冤枉。

  谭猛铁着脸,喝道:“好了,都别哭了,给老子老老实实站着,今儿老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现在站出来,也还来得及,老子可以向东家求情,只要你们说出是谁主使的,东家必会酌情处理。否者,三日后,衙差就要接手,公门的手段,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十八般刑具,那是五花八门,样样都会要人命的,都好好想想吧。”

  他话未说完,下面已是一片哭爹喊娘。

  “谭大哥,不是俺啊,俺的良心被狗叼了也不会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儿啊!俺冤枉啊!”

  “谭猛,东家待我赵丁恩深义重,我赵丁绝无可能干出对不住东家的事,你快快放我归家,家中妻儿待我久矣。”

  “没错,我等绝无可能对不住东家,你快快放我等出去。”

  “谭猛,快快放我出去。”

  “快快放我出去……”

  谭猛只是双手环抱胸前,微微冷笑,在口沫横飞之中不动如山。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迅速从另一个院子冲过来,到了谭猛身旁,在他耳畔神秘兮兮地低语一番,面带狂喜。

  谭猛面容乍喜,目若牛眸:“什么?逮住了?”

  那人用力点了点头。

  啪!

  谭猛双掌互击,跳了起来:“他奶奶的,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那王八羔子,哈哈,老子终于可以跟东家交差了。”转身就走,刚刚跑出几步,忽然回身对那七个染匠挥了挥手:“行了,都散了,回去吧,人逮住了,与你们无关,都回去吧。”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他与手下一面大声说着,把那王八犊子往死里揍,叫他把同党吐出来,一面欢呼雀跃地去了。

  夜幕降临,安乐坊的坊门已经关闭,被放出来的染匠只能逗留在夜氏染坊,暂时归家不得。不过他们已经欢天喜地,甚至有人躲在院落一隅,喜极而泣。内鬼终究被揪了出来,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院子里,一间灯火通明的厢房内,传出了一阵阵的哀嚎求饶声。而夹着求饶声传出来的,还有一声声的恐吓,诸如,你说不说,到底还有谁是同谋?不说是吧,不说老子弄死你。接着那人又是一通哀嚎,继续求饶,说自己不能说,否则家中妻儿恐遭横祸云云。

  如此吵吵嚷嚷,在外面的人听来,自然是一起严刑逼供的事件在上演。

  天上月儿弯弯,在朦胧的月色之中,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朝灯火人声之处摸了过去,他也是谨慎,在距离目标两三丈之遥的一个旮旯便停了下来,然后猫着身子,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偷听。

  “好你个老六!居然是你!”正偷听至酣处,一个声音如惊雷炸起,差点没将偷听者掀翻在地。

  那老六反应也是迅捷,如中箭的兔子般突然一蹦三尺高,朝一堵院墙扑了过去,三两下就翻上了墙头,却被一张渔网迎头盖将下来,整个人从墙头上摔到了地上,响起了一声痛叫。

  “陈六,你他娘的藏得够深啊!”谭猛向对方狠狠地呸了一口唾沫。

  陈六摔了一头血,面目狰狞,隔着渔网瞪着谭猛,却是一副颇为不屑的冷漠表情:“谭兄何以认为我就是作案者?”

  “你他娘的还狡辩?不是你,你为何鬼鬼祟祟地来偷听我们。”谭猛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直把对方踹得一脸煞白,痛苦地哼了一声。

  陈六喘着粗气,表情依然不屑:“捉奸捉双,捉贼拿赃,谭兄可有证据?”

  “还他妈嘴硬,我干死你!”谭猛抓起一根短棍,就要向他迎头击落。

  “哎!谭大哥,莫冲动。”夜宁一把抓住谭猛的手臂,“你打死了他,吃罪的可是你。”

  谭猛又朝陈六脸上呸了一口唾液,方怒腾腾地退至一旁。

  夜宁带着温暖的笑容,蹲下了身子,淡淡地望着对方:“若不是你,你为何要偷听?若非做贼心虚,你为何要跑?”

  “呵呵!三少,我也想知道内鬼是谁,就是好奇,怎么,好奇也不行吗?我跑是因为我腿贱,不活动活动筋骨就不舒服。”陈六粲然一笑,笑得很欠揍。

  夜宁点了点头:“好奇?腿贱?貌似也有道理!不过这个院子的门是关着的,一个好奇者居然会翻越一丈多高的院墙去行偷听之事,你这好奇心也忒大了点儿。”

  “当然,我陈六天生就喜欢听墙角,他们都是知道的。”

  “呵!茅坑里的石头啊!”夜宁眉头微蹙,饶有兴趣的望着对方。说真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人玩过心计了,前世的他在面对尔虞我诈的商场对手之时,简直比宫斗剧还能把心计玩出花样来。这么个硬邦邦的小角色,久违地撩起了他的心欲。

  PS:感谢阿晃为Reol打call的推荐票,路过走过的兄弟,请为秦廊投票,收藏,拜谢,拜谢!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