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这个年纪的神汉,陆母显然是不太相信的,还说老大不要闹,这件事本来就让她很闹心了,不要在添乱了。
在老大的劝说下,陆母这才勉强相信我,说:“你是小生的同学,我就叫你小亮吧!”
“行,阿姨叫我什么都成!”我说:“你先跟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吧!”
就这样陆母叹了口气就把这个故事跟我重新说了一遍,和老大说的基本没什么差别。
我听完之后略微沉思,就问张尧说:“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从进门开始,张尧已经在房子里转了好久了,他听我问他摊摊手说:“那孩子不在!”
在陆母的梦中,那孩子一直让她把自己接走,孩子不在这里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我皱着眉头问他说:“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亮哥,我只是一个守门鬼仙而已!”张尧无奈道:“这种情况我能说什么?”
这件事从一开始,张尧就不赞成我插手,而我作为神堂门徒,自然无法干预我的决定,不过心中不爽自然是肯定的。
因为张尧只有我自己可以看到,所以陆母看到我对着空气说话,就皱眉说:“小亮,你在跟谁说话?”
还没等我解释,老大就对陆母说:“妈,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亮子是神汉,刚才他自然是跟仙家在说话!”
陆母听完顿时神色古怪地看着我,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这件事从正常的角度理解,我们只需要去陆母梦中的公园,把弃婴带回来,就可以了,不过因为之前有过仙姑说解决不了这件事,所以我必须要多加几分小心。
毕竟桃姑娘正在闭关,万一出现意外张尧压根就没有办法应付。
我略微考虑了一下,就问陆母之前请过的仙姑还能不能联系到。
“可以!”陆母说:“那仙姑就是我们本地的!”
“那好!”我说:“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或者您告诉我地址,我和老大两个人去也行!”
“老大?”陆母一愣。
“就是我!”老大给陆母解释说“我在宿舍排行老大!”
“哦!”陆母点点头,然后说了一个地址。
老大说这个地址他知道,正在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巧老大的父亲推门进来,看到我们和陆母的表情一样,都愣了一下。
不过老大着急让我解决这件事,所以只是跟陆父打了个招呼,带着我就走了。
老大家庭情况不错,高中的时候就考了驾照,家里也有车,正好也省的我们做出租车了。
在开车去找哪位仙姑的时候,张尧神色古怪地对我说:“你问一下他父亲的情况!”
我一愣,问他怎么了。
“有点奇怪!”张尧说:“他父亲身上佩戴了护身符,而且还是特别针对怨婴的!”
“针对怨婴的?”我想了一下,说:“毕竟家里发生了这件事,请道附身符保平安也是人之常情!”
“请符保平安自然是人之常情!”张尧说:“但正常的逻辑下这道符不应该给陆母吗?”
我闻言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问他说:“你确定陆母身上没有?”
“没有!”
在我和张尧说话的时候,老大虽然一直没插嘴,但眼神一直在往我这里漂,我想了一下就问他说:“老大,叔叔身上是不是有道护身符?”
老大听到我问这个先是楞了一下,随后点头说:“好像是有一道,具体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老大说:“不过我记得好像挺我妈说过,好像是从六年前开始,父亲这道符就从不离身了,就算是洗澡也不摘!”
六年前!
陆父六年前请了一道特别针对怨婴的符,而且从不离身,这事情怎么看都不对劲,总不能说陆父未卜先知六年前就猜到了自己的妻子会被怨婴缠上吧?
老大看我不说话,就问我怎么了。
我沉默了一下,说:“先找到那个仙姑再说吧!”
老大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就这样经过了大半个小时,老大把车停在了老城区一条小巷子旁边。
“登甲巷!”老大指着小巷子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盐城这个名字起源于东晋年间,几经战火,保存下来的建筑多为清末民国年间的风格,登甲巷宽不过一米,小道狭长,两侧全部都是高宅,尤其是晚上总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根据陆母的地址,进入登甲巷走了约莫五百米左右,出现一个门前悬挂蓝灯笼的院子。
按照一元道上的记载,蓝灯笼是属于仙姑的招牌,意喻此处可帮人看事,属于旧俗,七十年前的那次事件席卷全国,蓝灯笼更是成为了招灾的标识,许多神堂都砸坏了。
经过那次事件之后,蓝灯笼这个旧俗几近废除,没想到盐城这个仙姑竟然还沿用蓝灯笼的旧俗。
我们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登甲巷只是零零散散地按着几盏路灯,昏暗的灯光下,蓝灯笼更加给人一种迷幻的虚妄感。
有点意思!
我盯着蓝灯笼看了一眼,心说也难怪蓝灯笼在古时称为神堂的标志。
我看老大门口迟疑着没敢敲门,就越过他去敲门。然后等了几分钟之后,伴随着一声吱呀的声音,被被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看样子有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打量了我们一眼,特别是盯着我看了一眼,说:“别人可以进来,但你不行!”
老大一愣,问道:“为什么他不能进去?”
“我知道没有拜帖贸然上门实属不敬!”我微微抱拳,说:“我不进去,只想请教仙姑一件事!”
“不知道!”仙姑扔下一句话,就要关门。
“等等!”我见状,急忙说:“仙姑不愿插手,我不敢勉强,但事情在拖下去如果真的养成怨婴,仙姑背后的仙家也不愿看到,我只希望仙姑指点一二,足可!”
仙姑关门的举动僵硬了一下,沉默片刻,看着我说:“水工娘娘说,善恶有报,欠债总是要还的!”
啪!
木质的房门应声而关,老大有些茫然地看着我说:“什么意思?”
因果循环。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到了大概,忍不住叹了口气,跟老大说:“走吧,路上说!”
离开登甲巷之后,老大开车就带我准备回家。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张尧坐在后座淡淡地问我说。
告诉?
我怎么说?
难道要我说,老大,这件事是你老爹的错,他害死了那个孩子,所以那孩子找你们来要债?
从得知陆父自从六年前就开始挂护身符开始,我就有这种预感,仙姑的那句话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
古人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不曾饶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