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堂的一个不大的四方院子内,晒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正坐在冒着热气的药炉子旁边,拿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她有时会往南边的方向看几眼,随即又盯着泛着药香的炉子,偶尔添上几块炭。
小姑娘的耳朵动了几下,朝着不远处被放着三四层药草的架子挡住的人说道:“他们已经进城了!“
架子后那躺在躺椅上的人,手上拿着本书,不一会儿就翻了一页,似乎对它并不感兴趣。她脸色白皙的可怕,皮肤如出生的婴儿般娇嫩,精致的容颜下,是一双清冷的看淡俗世的的眸子,好似什么都不在意般。
“既然来了,那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她的声音如她的人一般虽是柔软可人却又清冷空灵。
小姑娘瞧着边上的一炷香快烧尽了,随手拿了块抹布包裹着药炉,黑色的药汁顺着壶嘴流向白色的瓷碗,光凭着这泛的味就想象得出它有多苦涩。
“周姐姐,正好,药也煎好了,凉一凉趁热将它喝了,我们就出发!“
小姑娘正是梨花,她从赌坊那回来后就开始煎药,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周玉瑾又翻了几页手上的书,轻轻慢慢的说了一句,“放着吧!不急。”
梨花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说似的,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被油纸包裹的东西,她翻开纸包,露出了几颗黑色的小果子。
“周姐姐,你看,我把我珍藏许久的蜜饯都带来了,你可不许不喝药啊!不然不给你吃了!“
“蜜饯!”
周玉瑾像是来了兴趣,将手上的书放置一旁的药架子上,开口道:“什么味的?给我瞧瞧的!”
梨花将果子藏在身后,笑了一声,“是李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周玉瑾那双空灵的眼睛里像是有了一丝神采,她央求道,“好梨花,给我一颗,我教一套剑术如何?”
梨花有时虽是怕她,不过那也只是在她犯错的时候才会是那般,如今还是如女儿家一样,玩笑平常。
“周姐姐,不是我不给你,是云姐姐吩咐了,午膳之后必须将药给喝了,不然过了时辰,这药就失了作用了。”
随即又有些感触,语气略显哀伤,“而且,周姐姐你现在的模样,杀只鸡都得踹口气,姐姐你也不想一直躺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擦拭着一把拉不起来的弓吧!“
听到这,周玉瑾眼神有些闪烁,不过她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不过是一碗苦药,你们至于还拿蜜饯诱惑我吗?我喝便是,不过我事先说好的,我可不是为了你手里的蜜饯哦!“
她伸出手,继续说道:“给我吧!估么着也能喝了。”
梨花点头,将药碗递给她,“小心烫!”周玉瑾接过药,将之一饮而尽。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似只是喝了一碗普通的清水般。
梨花有些担忧,他知道,云姐姐开的方子里又几味单闻着便是极苦的,更何况是杂糅在一起。
梨花将手上的蜜饯递给她,说道:“云姐姐已经尽力调好分量减少苦味了,再减就失了药性了,姐姐你吃这个缓缓!”
周玉瑾回以一笑,“不苦!”
她拿起一颗黑色的蜜饯果子,缓缓放入口中,任凭那股子酸甜味在口中蔓延,直到掩盖住了那股苦涩,她嘴角微翘,笑了一声,“你说,这果子在腌制的时候到底是放了多少蜂蜜啊!”
梨花数着自己肥嘟嘟的手指头,想着,大概是许多许多吧!
“收拾一下,我们,去城主府!“
周玉瑾拿起桌上的书,缓缓起身,向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