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巧燕心中一哆嗦，吓得紧紧抱住了脑袋，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里。
她料想的糟糕情况没有上演，李初九挡在了检查室的门前，严肃的警告道。
“里面有患者在治疗，任何人不能进去。”
“哈哈，露出马脚了吧？老子非要进去不可。”
刘奎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仗着人高马大，强行要挤进去。
李初九眼神一转，没有强行阻止，冷笑着说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人非要作死，谁也拦不住，想死就进去吧。”
刘奎攥住门把手的胳膊一僵，心中流露出犹豫，蝼蚁尚且贪生，谁又敢拍着胸口说不怕死？
“你什么意思？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哼，这是人体免疫综合征的患者。”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病，我从来没听说过，别吓唬我。”
“通俗点讲就是艾滋病，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
刘奎胳膊像是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艾滋病的大名哪怕是乡下人也是如雷贯耳，这玩意传染性极强，一旦沾染上无药可治，简直就是阎王的催命咒。
他咕咚咽了口唾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底气不足的问道。
“我……我不会被传染吧？”
“这可说不准，门把手患者刚碰过，现在马上回去用热水烫烫手，说不定能杀灭细菌。”
刘奎两条腿直打哆嗦，差点瘫倒在地上，像是丧家犬似的，夹着尾巴一溜烟跑的没了踪影。
孙巧燕听到远去的脚步声，高悬的心放回到肚子里，看到推门而入的李初九，真诚而认真的鞠了一躬。
“谢谢你。”
她一弯腰断掉的肩带顺着地心引力滑落了下来，调皮的小白兔不甘束缚跳来出来，李初九被晃得眼晕，连忙挪开眼睛，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用客气，你抓紧时间回去，免得被抓住破绽。”
孙巧燕害羞的拉起肩带，临走前突然凑在李初九耳朵旁，轻轻吹了口香风。
“你越来越迷人了，有空别忘常到姐姐家里玩。”
最后一句话刻意拖长了尾音，想不让人想入非非都难，李初九心底一热，连忙收敛心神，动手打扫起诊所的卫生。
昨夜胡闹的太晚，清晨的村落里格外安静，李初九闲来无事把昨晚调查的情报写在笔记本上，忽然他眼角瞥了桌子上的名片，嘴角上扬了起来，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
“喂，谁这么早打电话？测字五百，算命一千，先钱后算，推销滚蛋！”
话筒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李初九故意沙哑着嗓子，粗声粗气的说道。
“我姓李，老婆快生了，想给你取个名字。”
“取名字？三百！叫李初九就行。”
“林斌你小子太混蛋了吧，拿我的名字来赚钱？不怕烫手吗？”
“废话，你老婆生了给我取名字，老子不骂你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李初九爽朗的大笑了起来，家道中落以后，他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结识的朋友不算多，电话里的算是最铁的哥们之一。
两人年龄相仿，熟的跟葡萄干差不多，他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你不是总吹通晓阴阳，无事不知无事不晓，我来考考你，听说过走婚没有？”
林斌嗖的一下坐了起来，皱着眉头说道。
“你问这个干吗？走婚这种习俗只有在偏远落后的山村里出现过，早已经消失了，男女关系混乱，往往最后都不得善终。”
“详细说说。”
“人之所以与畜生不同，在于知廉耻懂礼仪，走婚完全是违背天地伦常的行为，肯定会遭受惩罚，轻则折损寿命终生无后，重则被榨干了阳气，变成墓中枯骨。”
李初九电光火石联想起众多村民的病情，不孕不育果然是走婚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层层笼罩的迷雾，似乎被揭开了少许。
“走婚的习俗已经消失很多年，如果说还有的话，极有可能是人为的。”
林斌语气微微一顿，皱着眉头说道。
“人为的？”
“具体记得不清楚，我再翻书找找，你等我的电话。”
话音还没落电话就断了，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李初九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眼神瞟向窗外，小小的静谧村落里，隐藏的秘密恐怕超乎想象，假如走婚真是人为的，恐怕和光头口中所说的“公子”，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午饭时分，付晓珊扎着马尾辫，一身运动装，蹦蹦跳跳的来到诊所里，浑身上下洋溢着阳光青春的气息。
“初九哥，肚子有没有饿的咕咕叫？”
“原本挺饿的，但是看到你以后就不这么觉得了。”
李初九被她青春活力所感染，沉重的心情轻松许多，眨了眨眼睛说道。
“啊？这是为什么？”
“书上不是说秀色可餐嘛，看到你我就不饿了。”
付晓珊俊俏的小脸浮上了红晕，羞涩的说道。
“初九哥嘴巴可真甜，我爹叫你到家里吃饭。”
瞌睡有人送枕头。
李初九嘴角微微上扬，付建国作为村长，走婚的事情肯定瞒不过他的眼睛，并且昨晚从光头无意中透露出的情报来看，他似乎对这种习俗不赞同。
这里有可能是个突破口！
“李村医来了？快进来坐吧。”
上次的五粮液发挥了作用，付建国热情地迎接了他，关切的问起是否适应村里的生活。
李初九胸有成竹，回答的滴水不漏。
两人寒暄一阵，王秀花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夏季天气炎热，灶台旁温度更是惊人，她里面穿了个白色的裹胸，外面罩着薄薄的纱衣，被汗水打湿了大半，成了半透明的，丰满圆润身躯清晰可见，走起路来一步三颤，扑面的香味直往鼻孔里钻。
她一见到李初九，神情马上紧张了起来，把菜往桌子上一放，扭头转身就走。
付建国抓住了她的手，心疼的说道。
“看把你给热的，坐下来休息会吧，厨房里让晓珊忙吧。”
“好咧，今天尝尝我的手艺。”
付晓珊爽快答应下来，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她的厨艺可不差。
王秀花屁股下面像是有钉子，坐立难安，牵强的说道。
“你们先坐，我去换套衣服来。”
说完像是逃一般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