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仔听完我说的最后一个问题之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小子的问题不多，但是每个问题都挺挑刺儿，你简直就是一个刺头，你知道不？”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我问你答，就这么简单，请问大哥您可以做到吗？”

　　 大牙仔一副微微笑的表情，朝我摆动了一下手指头，回答：“有的话能说，有的话我不能说，老子只能告诉你一点点，你还记得那个白头发的家伙不？”

　　 我马上点了点头。

　　 他说的白头发的家伙就是指那个白发年轻人，我自然记得。

　　 “他啊，”大牙仔嘴巴咧开，“利欲熏心！本来他干的买卖挺风生水起的，可是却被谣言迷惑了心神，真以为墓里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于是带上了一批人下去倒斗，可结果宝物没倒着，人反而倒腾进牢里了。”

　　 利欲、买卖、风生水起。

　　 我暗暗地把这些关键词都一一记了下来。

　　 大牙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瞧着我的眼睛，问道：“所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吧？”

　　 我凝了凝眉头，摇头道：“不知道。你还没告诉我，他们这批人和村里买卖女人的那群家伙有什么关系？他们难道是‘同事’么？”

　　 “同事？同事这个词用得真的好，但愿他们不会再有那个白头发蠢货这么一个同事。”大牙仔看着我，呵呵一笑。

　　 “所以，你的意思……”我有些惊讶了起来。

　　 大牙仔似乎已经在潜台词的告诉我，那个白发年轻人和买卖女人的那群幕后之人是……一伙的！

　　 “自己思考，老子又不是真的是你老子，你还真的想让我什么都替你解释得一清二楚啊？你叫一声老子听听。”大牙仔看向我表情一变，怒道。

　　 “老子。”我叫道。

　　 “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舌头割下来，拿去喂狗？”大牙仔盯着我，凶巴巴的问道。

　　 “行。那个……我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

　　 我想问问，大牙仔和那群拐卖女人的幕后之人认识不认识，或者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向那群幕后之人手里买女人，套出那群家伙的下落啥的，这样一来我还能去报个警。

　　 然而，大牙仔没给我好脸色，直接一句：“滚，你刚才已经说了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当老子好欺负，还敢来问？信不信我立马打断你的狗腿？”

　　 我看着大牙仔那副认真的架势，马上咳嗽了一声，打住了想问的问题，说：“其实我想说的话，也不算问题，我只是想知道哪里有途径搞枪，那什么，你知道的，我最近出门在外有点危险，我也想弄把枪来防防身啥的……”

　　 原本我的问题到了嘴边却不敢说出口，于是只能这么随口来了一句。

　　 “搞枪？小子，你怕是想把牢底坐穿，”大牙仔一听到我的话，马上就变了个人似的，“你是不知道现在查枪查得有多他妈严厉，一旦给你抓住，非得关你关上个几年牢不可！”

　　 “既然你都知道得这么明明白白，那怎么还敢拿枪？而且还敢随随便便‘放炮’！”我一想到大牙仔之前手持着那把所谓的祖传毛瑟，淡淡定定的开枪把人给打了之后，就觉得这个家伙现在说话莫名其妙。

　　 既然大牙仔知道“法”是这样的，那为何他还知法犯法呢？

　　 “我既然敢拿枪，为何不敢放炮？”大牙仔疑惑的看着我。

　　 突然，他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转而道：“是了，你虽然是我们坐牛村的人，但却从小没生活在村里，也是今年才回来一趟，根本不知道咱们坐牛村里的事儿，你上次还傻乎乎的打算要去向警察告发我，呵呵，你可真是想太多了，老子拿枪，不犯法！”

　　 说到这里，他整个表情变得威风凛凛。

　　 “你持枪不犯法？呸，你当我是法盲吗，你又不是刑警，连个协警也不算，普通老百姓持了枪那就是在犯法！而且你还严重到开枪打人，要说你这黑社会做法才得牢底坐穿。这事儿要不是我嘴巴牢靠，你可能已经被带走了。”

　　 这么说主要是激将，激大牙仔继续说下去，我好从中获得到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大牙仔是不是真中了我的计，直接把他持枪之所以不犯法的事情给我说了出来。

　　 我听完后，一开始感到惊讶，接着有些疑惑，紧接着恍然大悟，最后觉得一阵索然无味。

　　 大牙仔之所以持枪合法，事情是这样的……

　　 大牙仔这一家子人，世世代代都是猎户人家，他们家的每个男儿都是猎户好手，无论刀还是枪，都会耍，可他大牙仔本人却是目前大牙仔家里的最后一个猎户了，政府也不允许他们家再出现猎户人员。

　　 而之所以他持枪合法的原因，这还得从前两年国家缴枪那会儿的时候说起。

　　 当时大牙仔家是有枪人家，可他们家没有上缴家里的枪支，并且还因为枪的事儿跟当地政府闹得不痛快，后来有人出面才解决了这事儿。

　　 不仅如此，大牙仔家之后还获得了一张当地政府特地颁发的唯一的一张持枪证，因此大牙仔家是全村，乃至整个县，唯一合法能够持取枪支的普通老百姓人家。

　　 至于这里面的具体原因，据说是因为大牙仔家是代代猎户人家，用枪本就是当地人皆知，大家都不陌生，也不觉得有问题的事儿，而且因为坐牛村这边正好山多，而山上生活着一些凶猛野兽，经常危害当地人的性命，于是政府便下令允许大牙仔家的猎户人拿着枪去猎杀那些杀人的野兽，但是杀了野兽要上交给国家，并且报告猎杀的过程，详细到总共用了几发子弹等等，全部都要交代清楚，一旦有发现大牙仔家滥用枪支，就以违法持枪的方式处置他家，而如果是遇到国家保护动物的话更是不能猎杀，否则也要按违法处置。

　　 总之大牙仔家和政府是有一定关系的，当地政府允许他们合法持枪，但是只要政府一开口，大牙仔家的人就要持枪去和野兽拼命，这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这也是之所以大牙仔是最后一名猎户的原因，他的父亲前一年就是因为被政府的人派上山跟一窝凶残的野兽搏斗，最后不幸被野兽咬死了……

　　 仅仅一把枪，敌不过一群畜生。

　　 就好像，坏人永远都抓不完……哪怕千军万马的去抓坏人，期间也是死伤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