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下床,脚步声戛然而止。
一时间,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放佛要跳出嗓子眼。
这个时候说不怕是假的。
脊背有些发冷,额头和鼻洼渗出一层冷汗,握着菜刀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看来卢文婷是骗我的,那个组织的人果然来了。
但小爷的命也不是你们想取就能取的。
我一直坚信四个字:我命由我。
同时,脑海里闪过了好几个念头。
冲出去拼了?
或者等对方进来?
亦或是打电话报警?
正寻思呢,门外的声音又开始了,这回变成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同时,我看到门把慢慢的转动起来。
我没有关灯,门也没有反锁。
看来是要进来了。
眼看着门把转动到最下面,门就要开了,可对方停止了开门,门把又自行扭了上去。
难不成知道我没睡,现在又不打算进来了?
可下一秒我便知道我的想法是错误的。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对方竟然开始不直接开门进来,而是选择敲门。
卧槽,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敲门声一开始三下停个几秒,随即变成了三长两短,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有水从门缝里流了进来。
对方在往房间里放水?
不对!有可能是汽油或者酒精,想放火烧死我。
在危急关头,人就喜欢胡思乱想。毕竟这种情形我在电视剧电影里看的也不少。
不能坐以待毙!
我起身下床,压着脚步来到了门边。
慢慢的蹲下身子,我伸着手指头碰了一下地面的水。
闻了闻,没有味道。
不是汽油和酒精,看来我想多了。
可敲门声还是没有停,最关键的是,水也越来越多,已经流到我床下了。
紧攥着手里的菜刀,我也是豁出去了,直接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那一霎,我险些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门外站着一个全身湿透了的人,这个人我认识,竟然是一个月前被吕志豪害死的葛涛。
葛涛微微低着头,抬起的手臂还停在半空中做敲门动作,我清晰的看到,他的左手腕有一个十字形伤口,那是割腕自杀留下的。
我吓得双腿打颤,这是真鬼,因为房间的灯光照射在他身上,地面没有他的影子。
我已经全身发软,挥菜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葛涛慢慢的抬起头,只见他脸色正常,只不过双眸里充满了死气,嘴角微微上翘,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接着,他跪在了地上,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但我还是听懂了:“谢谢你。”
这……
我大气都不敢喘,想跑又抬不动腿,双腿好似灌铅一般。
他看着我继续道:“谢谢你帮我报了仇,谢谢你,你不用害怕,我是专程来跟你道谢的。”
道谢?
这难不成就是鬼魂报恩。
小时候我记得爷爷说过,在宋朝的时候,有个清官,公正廉洁,而且破案特别厉害,经常有一些被害死的人魂魄跪在他床边求他帮自己查找凶手,每当他抓到凶手后,那些鬼魂都会再次出现,特地道谢。
我不敢想象,这事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而我一直坚信这个世界上没鬼的观点在这一刻被打破。
葛涛又朝我磕了三个头,起身道:“我得走了,有缘再见。”说着,转身朝楼下走去,不能说走,是飘,因为他的双脚没有沾地。
有缘再见?
我去,见你奶奶个腿啊,老子可不想去下面见面。
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缓了好一会,我才抬着没力气的手臂将门关上。
不行,我得上床躺一会。
刚转过头,这次险些没把我吓死。
床边坐了个全身是血的家伙,他穿着一身西装,满脸狞笑的看着我,一只眼球挂在眼眶外,嘴角也裂开了。
正是吕志豪!
“还我命来!”他嘶吼一声,扑向了我。
“啊!”我张口大喊,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随即,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失重的感觉传来,我整个人好似坠入了无底深渊。
再次睁开眼,我躺在床上,不过外面已经是鸡鸣天白。
原来是一场梦。
不过此时我全身都湿漉漉的,看了一眼手机,七点四十。
肩膀的伤还是有点疼,但我也顾不上这些。
躺在床上缓了一会,我准备去擦洗一下身子,然后刷牙洗漱去医院。
爷爷还在重症监护室,他才是我现在最牵挂的。
起身下床,我还没穿上拖鞋呢,整个人便呆住了。
房间的地板上全是水渍,还没干。
想到梦里全身是水的葛涛站在我房间门外,难不成他真的来过?
这么说,刚刚的噩梦是真的?
几个月前,我在央视一个栏目看过一起案件,一个妇女的弟弟被杀了,死者开始托梦给姐姐,姐姐根据梦中得到的线索提交给警察,最终找到了凶手。
所以,有些事也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葛涛的魂魄托梦感恩我能接受,可吕志豪这个家伙就有点让我感到不安了。
按理说是卢文婷杀死了他,他应该去找卢文婷啊,为什么找我?
算了,不管了,就算他变成了鬼又能怎么样,老子以后睡觉前在床边贴几张符,看他还能来吓我不。
除了房间地板上有水渍,外面并没有。
所以我又开始无神论了,心里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上有鬼,毕竟没有在现实中见到,水渍说不定是其他原因。
有时候自我安慰也是一种不错的调节方式。
……
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我正准备出门,敲门声响起。
我打开门不悦道:“今天不营业。”
让我疑惑的是,门外站着三个戴墨镜的光头大汉,门口还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车,三个人整的就跟黑社会似得。
为首的光头大汉摘下墨镜,笑道:“这里是李大师家吗?”这家伙笑起来很吓人,脸上的横肉一抽一抽的,这可能就是标准的坏笑。
原来是找我爷爷的。
我摇头道:“我爷爷昨天出事了,昨晚做了手术,现在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等他出院你们再来吧。”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厉声道:“你耍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