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凤鸣九天:绝色将妃惊天下

第二十二章 长奚

  “我和巫珩此前真的不认识,救他完全是交易。”牡丹举手发誓,一脸真诚恳切。

  “交易?只是交易关系,你能为他落到这个境地?”宋宴明显不信。

  “……(这不是有你的功劳在吗)”

  牡丹肚子都快气炸了,盯着宋宴恨恨地大声说道:“因为我蠢,不行吗?”

  她真的倒了八辈子的霉遇上宋宴,一年前被直接一剑捅了心不说,一年后又间接地被他逼得丢失了武力。

  她白慕初发誓,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她渡过这一劫再来算账!

  与心绪波动的牡丹相反,宋宴悠然地走到檀木桌边,一撩衣摆坐下,审问犯人的架势道:“在金风楼化名牡丹扮做妓女潜伏一月,进魏将军府盗走绛云草,入玉卢别苑救走冥昭重犯。这三重罪足以判你死刑。”宋宴冷笑,“越国境内从来没有你这号人,说,你到底是谁!”

  牡丹从未见过宋宴这番威压姿态,哪怕是一年前,她有些怔然。说起绛云草,牡丹忽地反应过来一摸衣兜,东西果然不见了,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原先那件。

  宋宴你个灾星!

  破绽太多,牡丹一时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弥补。她低眉垂目,沉默了。

  宋宴见牡丹不吱声,逼问道:“说。”

  牡丹抬起头,却是眼眶通红,双目含泪。她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说道:“殿下饶命,我……奴家从小就没了双亲,沿街乞讨长大,也不记得自己是哪一国人……四处游荡,学了些三脚猫功夫。后来遇见了个道士,道士心善,奴家跟着他勤学苦练了十年……再后来道士死了,奴家除了一身武艺一无所长,四处游历之时恰巧救了巫族长老,这才接上了一笔生意。呜呜……长老给了奴家大笔钱让奴家来越国救一个人,奴家便来了。因为没有寄身之所,才设计留在了金凤楼。至于那绛云草,也是巫族长老所求……呜呜”

  牡丹哭得真心,却没有撼动宋宴分毫。

  他依然冷凝着脸,看着牡丹的戏,戳疑点道:“你身上的旧伤是怎么来的。”

  牡丹急忙解释道:“奴家以前为了讨口饭吃什么都干,有次得罪了一窝强盗,被捅了一刀,伤到了心脏。”然而心中却想——呵,可不就是惹了强盗,只不过被抢的是她的国。

  杀她的强盗正坐在她面前。

  而她却不能显露出半分恨意。

  宋宴知道牡丹的话不可信,但不知怎的,让他想到了一个故人。

  那个人也是出身草莽,最后却坐上了将军之位,成为了晋国最优秀的年轻将领。

  当年他随军出征,做越国的参军时,特意调查过那人的身世,可惜那人入军营前的履历只有寥寥几笔。说的也是双亲早亡,流落街头,被人相救,机缘巧合投入军营。

  很少有人能得他认可,但那人却在晋越交战的那两年里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惜,两人分属不同的阵营,最后他只能杀了他,如今想必坟头草都一尺高了罢。

  想太远了,宋宴回过神来,看着牡丹的泪容,也觉得这女人的言行举止一点都不克己守礼,倒真跟山野长大之人无异。

  “起来吧。”宋宴道。

  嘎?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莫非有诈。牡丹以为自己还得哭得撕心裂肺,才能勉强敲动这人的铁石心肠,再以死明志来拖延时间以求变数。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了句,牡丹也就泪潸潸地站了起来。

  嘶,真疼。

  牡丹按着膝盖站起那一刻,突然屋外有人匆匆赶来。

  那人犹豫着不敢进屋,站在门外道:“殿下。”很年轻的声音。

  宋宴说:“进。”

  身穿葛衣苍巾裹头的少年快步走进,面色焦急地低声对宋宴说了什么。

  宋宴表情微变,但依旧保持平静地说:“看好她。”紧接着站起身,走出了屋。

  牡丹揉着膝盖,看着宋宴倏然远去的背影,不禁有点好奇。

  “发生了什么事?”牡丹想问便说出了口。

  苍巾少年稚嫩的面容紧绷,身姿挺立地站在屋内一侧,呆板地目视前方,对牡丹的话充耳不闻。

  不愧是宋宴府里的人。无趣。

  过了一会儿,她眸光闪动,弯了弯唇:“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无回应。

  “你不说你叫什么,我怎么称呼你呀。那我先说了,我叫牡丹。”牡丹友好一笑,桃花眼弯成月牙。

  少年放在身侧的手微动。

  牡丹笑了,揶揄少年道:“我个姑娘家都自报姓名了,你是个男孩子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

  葛巾少年心中冷哼,他才不是扭捏,只是单纯不想理。

  但是不想被误会,犹豫了良久后,板着脸道:“长奚。”

  “长奚,唔,这名字可比我的好听多了。”

  长奚看着牡丹脸上露出艳羡的神情,毕竟是少年心性,忍不住哼了声。这是殿下给他起的名字,殿下博学多识,取的名字自然好听。

  心里正想着,他悄悄扫了眼坐在榻上的牡丹,却发现她肩上有一抹红色。

  “长奚,你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吗?”牡丹试探道。

  长奚视线从她肩上撤回,木然道:“不行。”殿下说了要看住她。

  牡丹面露伤心之色:“长奚,那你看我。武功全废了,肩还受了伤,走不快也跑不动的,还能长翅膀飞出院子不成。”

  长奚再看了眼牡丹,女子纤瘦单薄,面容蜡黄,肩上染血。他早就听说栀院住进了个女人,年纪轻轻武功尽失,伤病缠身。初初听闻时就想,这样的变故哪怕是个男人也接受不了,换成女人醒了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的人呆在二皇子府,想想就头疼。

  但此时那人坐在榻沿,双手托腮看着他,平和得像是从未经受波折的闺中少女,跟预想的完全不同。

  长奚有些迷茫了。

  牡丹见长奚看向她,趁机又挤出了几滴眼泪,抚着衣袖擦拭眼角,黯然神伤道:“昏睡多日才醒来,不料已经是初春。今日春光大好,可惜我不能迎赏。罢罢罢,废人一个,哪能奢望。”说着便转头,掀开被子,想要躲起来哭泣。

  这人刚刚看着还很坚强,怎么转瞬间都哭了。难道是自己真的伤了她的心。

  长奚毕竟善良的孩子,心思单纯,顿时有些慌乱。

  “只许在栀院里走动。”他瓮声道。

  声音虽小,但没能逃过牡丹的耳朵。她立刻扔开被子转身站起,眼眸亮起光芒,笑意盈盈道:“好说,好说。”

  长奚看着欢喜雀跃的牡丹,不知怎的,隐隐有些不安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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