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药池(二)
最初像是试探般,贴了贴她的唇。她直接侧开头想要躲避。却很快被他的手控住后颈,禁锢住无法动弹。
他的吻,带着扫荡一切的气势,长驱直入攻占她的唇齿。
白慕初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情况!?
一贯优雅守礼的二殿下,此刻却像是被夺舍后换了个人一般。他眼神疯魔,眼眶猩红,浑身炙热得像火炉,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钳住她,一手拦着她的柳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没有技巧地攻城略地。
白慕初挣开不得,明明这池水冰凉,而她四肢滚烫,脑子也晕乎乎的。
然而就在这晕乎之中,她的衣领口不知何时被解开,炙热的吻像是章印般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她精致的锁骨。这细痒的感觉从肩上蔓延,很是挑拨,白慕初心尖颤了颤。她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瞬间清醒过来,睁开桃花眼。
她狠狠地咬上他的肩,很快嘴角就感觉到一股温热,鲜血汨汨流出。白慕初却不放口,直到她感觉到握着她细腰的力度变小。
耳畔传来低哑的声音:“松口。”
白慕初这才松开,然后,她愤怒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宋宴应该是恢复了意识,他静静地站在她面前,承受了这一巴掌。眼睛的红色退逝,他又回到那重清冷自持的状态,凤眸里看不出情绪。
肩上那处月牙印血流未止,殷红的血顺着胸膛流下,划出几道红线,有点吓人。
唔,似乎咬得太狠了。
不过白慕初怒气难消,谁让他轻薄了她,这是先收的利息。
她理了理自己被半扯开的衣领,扣回衣扣,边深呼吸压制住怒火。
似乎石间有水流嘀嗒,落入平静的池中,益显空荡。而在这空荡和静默里,冷静下来的她突然有些心慌。
这人不会又要掐死她吧?是她先闯入了此处……
却听那人声音虚弱而平静:“抱歉,今日之事,我会对你负责。”
白慕初猛地睁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他们这种养尊处优的人,会对人道歉?
只见此时宋宴脸上的红渐渐消退,脸色更显虚弱,那幽潭般的眼眸垂下,似乎闪过些许慌乱无措。
难道这人害羞了?不对啊,他府里那么多美婢,怎如今竟然显得有那么点纯情,白慕初觉得自己看错了。
想再细看,宋宴却别开了眼。再回头看向她时眼里平静如池水,面色也毫无波澜。
无趣。
白慕初一向不想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也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负责什么就免了,不如换成你放我出府,这样就行。”
宋宴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眸色微暗:“不行。你觉得以你现在知道的事情,能够让你活着出平京?”
“……”
白慕初无语问苍天,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撞见他的秘密。
她佛了,索性拿出痞子的吊儿郎当语气道:“要么你一刀杀了我,给个干脆。要么放我离开,天远地阔,牡丹绝不再回平京,亦立誓不向外人透露所见所闻一句。”
她耍了个小心思,是‘牡丹’绝不再回平京,不是她白慕初。
两人间又陷入沉默,正当白慕初打算破罐子破摔时。
却听见:“你走吧。”
那人声音轻飘飘地像是在云里。
白慕初一惊,看着他:“当真?”
“当真。”
白慕初立刻立誓:“我保证不透露殿下的秘密,离开之后忘掉所见种种,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宋宴似乎低声笑了声,并不回答。
白慕初姑且当做默认,心一横就直奔出口而去。
走了几步,却听见背后传来两三声咳嗽,池水溅荡到地上岸边,“咕咚”一声,像是什么沉入了水底。
了
白慕初本就快走出密道,却被这声音扰乱心弦。怎么回事,出事了吗?不会,宋宴刚刚还和她说过话,不应该出事。应该是她走之后,他踏上了岸吧。
白慕初心下一定,欲抬脚跨出密道。
算了,回去再看一眼。
她转头飞快走下密道,怕被人误以为不想走,悄悄扒着出口的石壁往里看,暗室里灯火葳蕤,却没见着人影。
人呢?
白慕初走到方才站立的池边,环顾四周,空荡无一物。视线回到水面上,看着这白色池水,似乎几步远有波纹。
白慕初当机立断,跳入池中,潜入水底。
然而池水并不是清澈可透视的,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前方一小段距离内之物。终于,白慕初见到方才波纹之下,一团颜色稍重的影子。
她费力游去,将人拽出水面。这不是宋宴是谁?面色苍白得像水鬼,方才是通红地像熟虾,现在是冷的像冰雕。
这人怎么又是昏迷?
“喂,宋宴你可别死啊,你可千万别死。你死了我就出不了府哇。”
白慕初有救溺水之人的经验,但压了他胸膛好一会儿,却没见反应。怎么办……她内心无比纠结。
不管了,反正没人看见。
白慕初深呼一口气,又吻上宋宴的唇,渡气。
宋宴终于半睁开了眼睛,咳嗽几声吐出水。醒是醒了过来,却奄奄一息地不像活人。
白慕初怒道:“你有病吗?你好歹也是个皇子,怎么想不开自杀?”
宋宴虚弱地道:“不是。”
白慕初一脸怀疑:“不是?那是怎么回事?”
宋宴无力多解释,只道:“去叫宿老。”。他状态真的很不好,却还是坚持强撑着坐了起来。
白慕初扶着宋宴走出暗室,带回了渊院卧房,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侍卫。当然这不是疑惑的时候,放下宋宴后,白慕初走去渊院恰巧碰到了长奚,交代了如今宋宴的情况。长奚听着,脸刷地一下白了,立刻飞快地跑去去通知人。
长奚没有惊动府里其他人,直接去找了暗卫院子。暗卫一出马,没过多久就把宿狄架到了府上,借着夜色进入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