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汉园林城大概在四五点钟的样子。天还没大亮,到处灰蒙蒙的,它虽然不是黑夜,但也不是白天……你看那东方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像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哥哥独龙一阵惊异过后,反而镇静下来,眼睛一蹬,理直气壮地讲:“怕什么!即是保安团长西霸天来了,哥哥也有理,谁让大少爷霸占俺媳妇呢?你嫂子唯哥哥独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杀死活该。他为什么不好好呆在保安团里,跑到俺的茅屋,霸占俺的老婆,该不该杀……”
“该杀!”弟弟堵虎点头应了一句,立即向哥哥打听:“我怎么也弄不明白,大少爷屠一刀昨晚在保安团,我回去晚了是他开的城门,咋会莫名其妙的到咱家茅屋找死呢?”
“你问准啊,”
哥哥独龙哪儿知道,他大眼一瞪,“我还想问你呢,大少爷为何不在保安团待着,为何跑到咱的茅屋?
什么时间与你嫂子勾搭上的?
难道弟弟就没听到一点消息,哥哥还想问你呢……”
兄弟二人扯了半天没有找出原因。突然,茅屋外传来喊叫声:“独龙,赶快举手投降吧,否则即被乱枪打死。”
“啊!”独龙闻听房外人马喊叫,大吃一惊,立即对弟弟堵虎产生疑心,“莫非是你引来了西霸天的大队人马……”
“哪里是我,”
弟弟堵虎立即反驳,“我会把哥哥杀死大少爷的消息告诉西霸天吗?”
哥哥独龙哪里相信,因为人是会变的,何况已经分开两年了呢,再说,弟弟在西霸天的保安团里当马夫,一定会讨好主子,卖力是肯定的,随大眼一瞪道:“如果不是你告诉西霸天,他怎会知道哥哥杀死了大少爷!这么快就调来大队人马围困茅屋,”
弟弟堵虎感到冤枉,极力为自己辩解,“确实不是弟弟,但是,我知道是谁?”
“是谁?”哥哥独龙大眼一瞪问;“速速讲给哥哥,”
堵虎一时也说不清楚,他不知道从那儿讲起,只有吞吞吐吐的说:“可能是……是保安队长廖一熊,”
“什么保安队长廖一熊,”独龙那儿相信,这里除了弟媳和弟弟以外,再没人知道,“再说,廖一熊什么时间来过?”
“刚才廖队长与我一起来的,他没进来,此时怎么不见人了?”
“啊,”独龙闻听所言,又是一惊,立即埋怨起来,“为何不早说,也好有个思想准备。”
弟弟堵虎只顾给哥哥亲热,却把廖一熊找自己带路一事给忘记了。
所以才让保安队长廖一熊钻了空子。
因为,这小子实在狡猾,见堵虎看到独龙喊叫:“哥哥回来了?”
赶紧躲闪开来,藏到一旁偷听去了。
当听到独龙吹牛,“自己不但杀人了,而且还是一男一女……”
他闻听一男一女,大吃一惊,脑袋“轰”地一声,如同五雷击顶。
“坏大事了,大少爷一定被独龙杀死。
因为,自己最清楚,男的肯是大少爷,女子就是堵虎讲的,他半路救回家过夜的女子。
这就对了,那两颗人头就是独龙送去的。
伙夫说;脑袋是一男一女,独龙杀死的正是一男一女。
那么,煮煮吃的人头,一定是大少爷的脑袋。
怪不得人们说西霸天吃人不吐骨头,他连自己儿子的脑袋都吃。
真的应了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没到。
可是,自己都喝了半碗汤,此时想起来呕心。
独龙胆大包天,杀死大少爷,而后带着人头送给老爹,戏弄团长。
自己作为专门负责大少爷安全的队长,不能起到作用,竟然被人杀死,如何向老爷交代?
“冲上去,把杀死大少爷的独龙拿住,交给老爷处置,以便解脱自己。”
谁知,他刚刚迈步,又赶紧止住脚步,摇摇头“不行”。
一向狡猾,坏点子挺多的狗腿子,怎能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哪里是独龙的对手?
他不但身强力壮,虎背熊腰,而且还有弟弟堵虎帮忙,如果此时冲上去,岂不是鸡蛋碰石头,反而被他杀死,这黑洞洞的没人看到,他二人的把尸体丢到大湖里,恐怕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了。
“报信……”保安队长廖一熊突然眼前一亮。
回家报信,终于想出一套两全齐美的办法,到保安团搬兵。
再说,自己这么快就查出送礼人的线索,肯定能得到团长的表扬。
一切后事交给老爷处置,以便推卸责任。
那么,只有暂且不要惊动,让堵虎缠着独龙。
趁兄弟二人交谈之际,赶紧溜走,免得打草惊蛇。
他立即扭头转身,一溜小跑,回保安团去了。
此时,一片又一片臃肿的白云缓缓地移过天空,仿佛一群老妇,弯着背,一步一步吃力地从江汉园林城(荆沔天潜县)头顶走过,想把整个城池遮住,却透过云片的空隙倾泻下红红的朝霞。一片红云和一片红云连在起,如同一条宽大,不规则的红绸子,给澄澄的天空分成两半。
他慌慌张张跑回保安团,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事情紧急,不敢耽误,立即喘着粗气前去敲门,一边敲,一边对着门缝大声喊叫:“老爷不好……””
西霸天正为被戏弄憋了一肚子气,正准备带领人马寻找半夜送礼人,即问:“查到线索了吗?”
“查……查……查到了。”
“他是谁?竟敢拿人头戏弄老夫。”
他由于跑得太快,一时间喘过气来,吞吞吐吐地讲;“大……大……大少爷……”
“什么……”西霸天闻听大少爷,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大少爷,那就对了,当时怀疑就不是外人,因为外人是进不来的,当即追问:“大少爷在哪儿弄来的人脑袋?为何戏弄老爹?”
“哎呀,……”廖一熊不知如何说清楚:“送人头的不是大少爷。”
“不是大少爷是谁?查到线索了吗?”
“还查什么线索,那是大少爷被人杀死了!”
“啊!”西霸天闻听所言如同五雷击顶,当即昏死过去了。
“老爷醒醒!老爷醒醒!”廖一熊又是捶胸,又是拍背,好不容易才把西霸天喊醒。
朦朦胧胧的说:“他怎么会被人杀死了呢。”
西霸天想不通,也弄不明白,“城墙又高又大,土匪竟然进来把大少爷杀死了,那么,下一个就是老夫了。”
“不,不,”廖一熊摇头否认,“是大少爷出城才被杀死的。”
“什么,”西霸天闻听出城杀死的,当即埋怨起来:“老爹经常安排大少爷,夜里不要出城,就是不听,结果出城就被土匪给杀死了。”
“他……他不是土匪杀死的。”
“不是土匪,”西霸天闻听不是土匪,当即追问:“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难道他不怕死吗,快说是谁?”
“他是城外郊区的独龙。”
”什么,“西霸天闻听独龙,一个逃荒要饭来的穷光蛋,竟然胆敢杀死大少爷,具体在哪个地方杀死的?
什么原因杀死的?他一概不知。也来不及细问,立即吩咐,“速速通知二少爷集合队伍,本团长立即带领人马捉拿独龙,为大少爷报仇。””
“好的,”保安队长廖一熊哪敢怠慢,立即前去通知二少爷。
谁知,房里没人。
由于事情紧急,西霸天只好找来专门保护二少爷的狗腿子王秃子问明情况,“你是负责保护二少爷安全的,他那儿去了?”
“报告老爷,”
王秃子怎敢怠慢,立即如实地汇报,“二少爷到江对岸刘洼村老丈人家去了,是昨天去的,一夜没回,可能住下了,”
“孽子,”西霸天骂了一句,“一会儿都离不开女人,没结婚竟然住下不走了,”
他那里知道二少爷吃了闭门羹,死皮赖脸的纠缠,在挟持回来的途中,挨了堵虎一坷垃。丢下女子拐弯到天沔县妓*院嫖**妓去了,此时正搂着美女做梦呢,恐怕三、五日都不得回来。
西霸天无奈,只好亲自带领人马前往,并向保安队长廖一熊讲道:“保安团人马全体出动,缉拿独龙为大少爷报仇。”
“是,”
保安队长廖一熊狗仗人势,嚎叫开了,“大队人马立即集合,”
这时,天还没亮,到处一片灰蒙蒙,黑夜寂静令人心寒。虽然是秋天气温不是很冷,但是,黎明前还是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大少爷的尸体及杀人凶手在那儿……”
西霸天一边慌慌张张地赶路,一边扣着纽扣,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提起,交代廖队长,“你知道地方,头前带领人马先走,”
“好的,”
保安队长廖一熊立即带领大队人马,西霸天随后紧跟,慌慌张张来到独龙的茅屋附近。
狡猾的西霸天立即吩咐廖一熊;“火速散开队伍,把茅屋包围起来,做好现场保护,”
“是,”
保安队长廖一熊随吩咐队伍包围茅屋,但,有一事不明,立即询问;“如果兄弟们见了杀害大少爷的凶手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