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诚。”文昭帝忽然抬头看过去，眼神中带着探究，问，“你不是看过，看到了多少？可能知道真假？”

　　梁明诚拱手道：“回皇上，草民当时只看了其中一个香方，不是凡物，既然是楚夫人得到，当时就是她的，草民不好多看，至于这是真是假，草民也不好判断。”

　　他这话答的滴水不漏，且维护了白诗逸，楚紫凝想不感激他都难。

　　“你看到的是哪一个香方，说来听听。”文昭帝冷声说。

　　楚紫凝眼神轻蔑。

　　皇上自己看不出真假，就套梁叔叔的话，是觉得他问的有多高明！

　　不过无所谓，让他问，这《天香谱》本来就是真的，懂行的人自然能看出其中的门道，不懂的人，给他真的，他也说是假的。

　　梁明诚不假思索地答：“回皇上，草民看到的‘大地回春’。”

　　所谓“大地回春”，取自“指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意，若用上此香，必将蜂蝶环绕，美不胜收。

　　当时他看到这个方子，就直呼神来之笔，除了後大师，没人能写出如此方子。

　　文昭帝翻到“大地回春”那一页，看了几眼，不得要领，问：“那你可曾记住方子的内容？”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但一些有一定造诣的调香师，随时记住一些原料和方子是最基本的，他们的记忆力比寻常人都要好。

　　如果这本《天香谱》是真的，就算梁明诚心思坦荡，不会刻意去记，可如此好的方子，他看一遍记个七七八八，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草民记住了。”梁明诚倒也不介意承认。

　　反正他就只看了那一个方子，而且后来他用那个方子调香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调出来的香总归是差了那么一点。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对于《天香谱》并没有那么热衷的原因，说白了，就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自己的水平达不到，即使有《天香谱》也没用。

　　如果心胸稍微狭窄一点，越是调不出来，越要调，容易钻牛角尖，说不定会走火入魔。

　　他在调香方面的造诣虽然也还高，但并没有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天香谱》上的方子，肯定都是挑战人类极限的一些，他自问肯定调不出来，也就不纠结。

　　更何况他的至交好友就是因为《天香谱》丧命，有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步好友后尘。

　　只可惜能够看清楚这一点的并不多，世上拼了命也要得到《天香谱》的人，还是大有人在。

　　“你且说说。”文昭帝看他很有把握的样子，吩咐道。

　　“是。”梁明诚把方子背了一遍。

　　在座众人听到后，个个瞪大了眼睛，反应各异。

　　有的赞叹不已，有的迷惑万分，有的喃喃自语，仔细琢磨方子，从他们的反应上就能看出他们调香水平的高低。

　　其实他们真不是什么调香高手，那些真正的高手一般都是有节操的，谁愿意把一辈子都卖给朝廷，还要到死才能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