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铜人般的大汉不仅吃的多,吃肉的度更是快的惊人。
他竟好似连嚼都不嚼,只是一扬脖便将那一大勺子肉倒进了嘴里,好像他吃的根本就不是肉,而是一大勺子稀粥一样。
“又到你了!”说完,他笑着将手里的铁勺伸进锅里,舀了一大勺的肉,然后挥手扔给了我。
他只是平平的一扔,好似完全没有用力,可是这铁勺就像是一根利箭一般朝我急射而来。
这铁勺当真是来的又快又急,可是说也奇怪,这铁勺中的肉却是连一块都没有洒出来。
眼见如此,我不由得心下佩服这铜人大汉手腕上的功夫。
不过,我虽然没有这铜人大汉手上的那种功夫,但是,我从小学的刘家拳中也有着一些以力卸力,借力打力的法门。
眼见这铁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我的眼前,我先是左掌做拜佛式,右掌旋转着平平摊出,沿着勺柄直至勺把的位置。接着,左脚猛的向前一个跨步,右手手腕猛的一翻一压,左手跟着急探而出,直抓那铁勺的勺柄。
这一切虽然说来话长,可是这里面的变化却都在瞬息之间,直至我左手握住那铁勺的勺柄,那铜人一般的大汉才脱口赞道:“好!好一招儿佛问众生。没想到你居然是刘家拳的传人。”
“过奖!”我说完一扬脖也将那勺中二三斤肉倒进了嘴里。
他吃的快,我吃的也并不慢。
他吃的多,我吃的一点也不比他少。
而我这一铁勺的肉吃完以后,这铜人般的大汉竟大步走到我的面前。这一次他没有在使用什么特殊的武功招式,他只是伸出手夺过了我手里铁勺,将铁勺伸进锅里舀了一大勺的肉。
他这一勺肉当真舀的是多的很,只见这铜人大汉端着勺冷冷的看着我,大声的说道:“这回又到我了!”
说完,他竟一口将那铁勺中的肉吃进了肚子里,那勺中的肉又热又烫,这家伙居然完全不在乎。
“好!”我看着他大声的赞道。
“是很好!”这本是我说的话,可谁承想现在这铜人大汉竟又将这话还给了我。“到你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那铁勺递给了我,这一次他没有用任何的功夫,他只是将那勺子塞给了我,看样子,他好像打算跟我拼一场了。
“好!”眼见这铜人大汉的举动,我当下也把心一横,接过铁勺也在锅中舀了一勺子的肉。
他舀的多,我舀的也并不比他少一点。
我将铁勺端在手里,竟然也一口将那一勺子的肉吞进了肚子里。
“痛快!”这铜人大汉的语声未落,他便伸手从我的手里将那铁勺抢走,又舀了一大勺肉吃了下去。
而他刚刚将那勺中的肉吞下,我便也一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铁勺,同样也舀了一大勺的肉,用并不比他慢的度吞了下去。
肉,自然是谁都会吃。
可是,要想吃的又多又快,这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到了。
更重要的是,这锅中的肉即非猪牛羊,又非鸡鸭鹅狗。
这锅中的肉,乃是正正宗宗、实实在在的人肉。
这人肉虽然无毒,但是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让人打心眼里恶心反胃。
别说是吃,很多人只要是看上一眼,联想一下就会吐上三天三夜,甚至连一口水都不想喝。
我自然也会恶心到不行,可是我却不能不吃,不得不吃。
因为,我要是不吃就等于输了这赌局,不但得不到那本密卷,很可能还会在这里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罗刹赌局,当真不是好玩儿的。
罗刹赌局,当真比这恶鬼罗刹地狱还要让人恐怖。
此时,锅里的肉已经越来越少,那如桌面大小的铁锅之内竟然连汤都所剩无几。
我吃掉了眼前的这一勺肉之后,已经撑的是眼冒金星,一股浓烈的呕吐之意不断的冲击着我的大脑神经。
我不断的深呼吸,试图压制这种强力的吐意。
而此时却听见那个铜人般的大汉大声的说道:“你……你吃了多少勺?”
这铜人大汉说话的声音虽然大,却也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看样子他胃里面的容量似乎也已经到了极限。
“二……二十七勺!”我咬着牙喘着粗气大声的说道。“你吃了多少勺?”
“同样是二十七勺!”那铜人般的大汉大声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有如此的食量,会有如此的胆量!”
“没想到你会有如此的食量,会有如此的胆量!”我看着那恶鬼一般的铜人说道。“现在我们打成了平手,接下来怎么办?是接着比?还是……”
就在我话音未落之时,突然那铜人般大汉身后的石壁“轰”的一声转动开来,接着,只听“嗖”的一声,一点寒光便朝我们这儿急射而来。
只不过,这寒光打向的却并不是我,而那铜人般的大汉。
那寒光来的实在是太急太快,竟丝毫不比子弹慢多少。
那铜人般大汉如恶鬼般的目光原本直勾勾盯在我的身上,可此时已经他的瞳孔已经因恐惧而放大,他的眼中已经因痛苦而布满了血丝。
他那原本如野兽一般的目光此时也已经变的黯淡无光,他缓缓的伸出手,他想抓住一些什么,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他想说一些什么,可是他的喉咙却开始一点点的渗出鲜血。鲜血越来越多,就像泉水一样不断的涌出。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一滴晶莹的泪珠竟从他的眼中滑落,他在哭,这铜人一样的大汉此时此刻竟然在哭。
他喉咙中不断的出咯咯的声响,这声音好像是呻吟,又像是来自地狱中恶鬼的哀嚎。
这如铜人般的大汉倒下了,那如嚎啕大哭一般的面具跌落到了一边。
我看不见他的脸,我只看得见那如鬼哭狼嚎一般的面具。
“既然不能赢,那岂不就是等于输了?既然输了,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而就在此时,一个人的声音缓缓的从那石墙之后传了过来。
这声音轻柔沙哑,飘忽不定,竟好似真的就像是由鬼出来的。
听到这个声音,我将目光由
那地上的铜面具上移开,移到了那石墙后的房间里。
房间还是同样的房间,同样没有窗户,同样的煤油灯,同样的椅子。只不过,这一次里面的人由铜的换成了银的,而在他的面前还有一张大大的银桌,桌子上面还放了两个银质的筛盅。
只见,这屋子里面的人竟然和此前的那两个大汉完全不同,他身材矮小,样子看起来竟然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只见他周身上下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银光,在煤油灯的照射下竟像是涂了一层银粉一般,闪闪光。
他的脸上同样也带着一张恶鬼的面具,只不过,这张面具即非怒相,也非哭相,而是一张微笑的面孔。
可是即便它在笑,却让看见它的人无论如何也是开心不起来的,因为,在这笑容的背后竟好似藏着无限的杀机。
我看着这个好似银质的小孩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气霎时间传遍了全身,如果说刚才那铜人般的大汉是炙热烈火的话,那么此时站在我眼前的这个银质小孩,就好似万年不化的寒冰,他身上那股森森的寒气竟好像可以将他周围的一切都冻住。
寒意沿着我脚开始向上蔓延,我脚边虽然就是那烧的红的铁锅,可是,我还是觉得寒意透骨,甚至就连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这一刻都因那寒气而退却。
“进来!”那银质的小孩微笑着说道。
他虽然在微笑,可是,他的语声让人听起来就好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嘲讽人间的一切。那语声不仅尖利刺耳,更是带了一种轻蔑与漠视。
“好!”我看着这银质的小孩缓缓的说了一个字之后,便大踏步的走进了他所在的石室。
而就在我走进石室的同时,我身后的那道石墙轰的一声便自己关上了。
“很好!很有胆量!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走到这一关,铁铜银金,你已经过了两关,不知道这一关……”那银质的小孩看着我微笑着说道。
“这一关我们赌的是色子?”我看着那银桌上的筛盅说道。
“没错!我们赌的是色子!”那银质的小孩看着我微笑的说道。
“哈!”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晒中的时候,我脑中第一时间居然想到了沈晓月。
“你笑什么?”那个银质的小孩微笑着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朋友!”我看着这个银质的小孩微笑道。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再这样的一个时候你能想到他,这个朋友一定很有趣吧?”银质的小孩问道。
“她的确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不仅有趣,而且……”我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现那好像银质一般的小孩正在不时的朝我挤着眼睛。
“而且什么?”这银质小孩说这话的时候,那原本飘忽不定的语声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灵动可爱的语声,“你是不是想说,而且你的这个朋友又美丽,又大方,又温柔啊?”
这银质的小孩说着竟然伸手将她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而当我看清楚她的脸时,我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此时站在我眼前的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沈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