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妹子,有那么可怕吗?我看就是一条沟而已,难道这大白天的还能杀出鬼来?”大嘴无聊之余,紧走进步接了话茬。
“我的话你们可以不信,但余叔总不至于骗人吧?还没有进入鬼谷之前,他就说了里面可能有瘴母,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他,才懒的理你呢。”夏玲似在排斥大嘴,说话之时也不忘给大嘴脸色看,尤其是现在人多了,更不把大嘴放在眼里,那翻动的白眼睛看的我都像发怒。
“丫头片子,我现在不想和你计较,迟早让你跪下来求我于光荣,等着瞧好。”大嘴讨了个无趣后,还真的像老余头凑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段路上,只听下来喋喋不休的说着各种见闻,什么打蛇要打七寸,怎么样用硫磺克制蚂蝗,遇到会跳的花蚂蝗怎么样处置,用什么药可以祛除讨厌的蚊虫,遇到突然的洪流怎么样躲避,反正是有用的没用的全部给我灌输了过来。
是不是小丫头看上我了,不然这么多人,偏偏缠着我不放,生怕我出一点意外。既然她想说,我也不能捂嘴,所以只能一路的呵呵着,直到前面的路突然消失不见。
再看老余头正单手叉着腰,腾出另一只手对前面的人指指点点的,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才发现不是没有路了,而是突然出现了一条裂谷,像条巨无霸蟒蛇一般弯弯绕绕的钻入了从来。
“余叔,这么个情况?”我远远的喊了一声,同时带着古弈和夏玲快速抄小道跑了过去。
“进入鬼谷大裂谷才算真正的进入了鬼谷,大家都提起精神来,顺着登山安全绳往下爬,不要往脚下瞅,一个一个的来,把安全锁挂好,阡陌呀,安全套不卡裆吧……”
我操,这个老家伙这么不要脸,竟然亲手给阡陌穿戴安全带,动作温柔极了,难怪我的文化都含含糊糊的支应了过去。
站在裂谷边沿向下望,即便是我也感觉一阵的眩晕,而且还是垂直而下,如仙境一般,飘渺这淡红色的薄雾。
因为有雾气的原因,所以能见度很低,反正能看到的深度足有三十多米,算一算差不多有十层楼房的高度,裂谷倒不是很宽,最宽处也就十几米的样子,窄的地方看样子都容不下一个人,到时候只能两脚叉着暗红色的石壁往前挪步了。
裂谷上空被粗大茂盛的老榕树所覆盖,空隙之处也是盖着绿油油的边缘植物,足有几亩大的榕树冠可以说是遮天蔽日,如果下到谷底,就别指望看到天了。往远了看,各种气生根至树冠垂直而下,密密麻麻的,仿若一个森林王国一般,不时的有猴子盘着气根兴奋的窜来窜去,在看到我们几个陌生人类后,气愤之余发出“嘶嘶”的谩骂声。
此时,阡陌正在抬起一条腿套安全带,原本穿着的半腿裤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掉了,换上了绿色的戎装,显得英姿飒爽的,很有看点。
“该我们了,夏玲不恐高吧?要是不敢下就留在上面等我们归来吧。”我故意扯着夏玲的胳膊往沟沿拽了几步,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有点,但是我不……我就不干。”夏玲急红了脸,马上话赶话的喊了起来。
“大嘴,那就把下来交给你吧,我负责古弈腾不出手照顾她。”我以便给古弈穿戴安全带,一边乐呵着和大嘴说道,也终于有机会把两个冤家绑在一块了,也许经过这次的合作,两人会对眼一些。
大嘴立在一旁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盯着夏玲的,似在等着夏姑娘自己乖乖的求他。
“凶巴巴的看我干什么,崔大哥都放话了,你赶紧帮我弄呀?……于大哥,恩……”
“我说了,你跪下来求我才行,这么快就忘了……”
“人家给你说好话行吗?保证以后再也不顶呛你了……”
三根手指粗的水绿色登山安全绳牢牢的系在树干上,而且打了三层死结,一部分人已经有条不紊的落入了谷底,阡陌小心的荡了一下之后,身影也是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之前。
最终,大嘴没经得起夏玲的软磨硬泡,也不知道小姑娘答应了他什么条件,两人已经开始变的如胶似漆了,我和古弈看着那对贱人谈笑着向鬼谷底部滑去后,也开始想沟沿便走去。
余老头点起了一颗烟,面色慈祥的看着我们和古弈缓步走来,没有一丝催促的意思,我也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想法,擦肩而过后,我伸手拽了拽系在树上的登山安全绳,直到感觉足够的结实,管够承受五个大嘴的分量后,才帮古弈把安全锁挂在了安全绳上。
“小崔,你先等等再下,咱们爷俩唠几句吧。”
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小崔,我愣是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平时被人“崔老弟”的喊着习惯了,一旦改口还真有点不习惯。
“您确定是在喊我?”我扭过头,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但见老余头嘴里叼着的烟头猛的红亮起来,然后他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在我回头看向老余头的时候,老余头也在看着我出神,四目相对时,我感觉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柔和,如平静的湖面,深邃而坚定,和平时那个低三下四的奴才相简直就判若两人。
一缕青烟顺着那张胡子拉碴的嘴里扩散而出,化作了袅袅状,突然让我感觉心里一阵暖洋洋的,眼前的老余头像极了一个人,我两年未曾谋面的父亲,同样有着坚定是眼神和波澜不惊的神情。
看样子老余头肯定有什么话要说,而且还很重要,我猜他是故意留下来等待单独面对我的机会。
“神神叨叨,您肯定有事,有什么话就说吧,看在咱们都是一脉相传的份上,我能办的到的一定办到。”我也是认真的说道,若是换做平时,我定时一口一个老余头,但现在的氛围我是叫不出口,因为我面对的是一个严肃而尊敬长辈。
“你是侦察兵出身?竟然瞒过了十几双毒辣的眼睛,小子有种啊,有城府不简单。”老余头脸色尤一放松,竟是如此意想不到的开场白,担心没把我小心肝吓出来。
暗道我他妈我城府深个屁,刚不久被老冯头看穿身份,如今又被你揭穿老底,要说城府深,我连古弈都不如。只是,我想不到老余头到底想和我聊什么,难道是想进一步确认我的身份?然后再偷偷的告诉阮波涛?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即便如此,但我再想给自己洗白,已经是完全没有了可能,看样子老余头已经一口咬定我就是侦察兵出身,所以,我只好如是的说道:“姜果真是老的辣,您说是就是吧,事到如今我也没有瞒天过海的本领了,如果您打算在阮爷哪里揭穿我,我也无话可说。”
“就他?我呸!”老余头登时就把眼睛瞪的溜圆,一歪头顺着风向重重的吐了一口,好像挺气愤的样子。
老余头在稍稍的缓和了一下情绪后,才接着说道:“你身后那个丫头是古灵族的吧?你看过没有,她如今身上有几颗七星砂了?”
“您老不会缺德到偷听我们说话这种地步吧?为老不尊也别怪我不敬,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是不建议一脚往谷底踹个人,老老实实的说吧,今天说不清,这事怕是没个完了。”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怒不可赦了,好在那把老骨头不值得我敲打,不然我真就下手了。
难怪老余头会一路走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原来是有心之人啊。
在谈到古灵族的时候,我们的谈话把古弈也吸引了过来,见此情形后,她又一时半会插不上嘴,只好挽着我的胳膊焦急的跺着脚,阴着脸怒道:“我不管您是这么个手法,只希望您现在就把话说清楚,最讨厌小人得志之人了,哼。”
说起来这事也怪我,我太容易感情用事,只因为老余头同样披着一身黄皮,所以才对他掉以了轻心,只是不知道老家伙是什么叵测之心,按理说即便他要打小报告也犯不上来提前知会我吧?
“崔啊,你就别猜了,我走南闯北的几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干过,如说我偷听你们的谈话内容,你们还太嫩了点,我才懒的去呢。”老余头依然说的气定神闲,并没有因为要狗急跳墙而表现出一丝担忧之色,相反,对我的举动越来越感兴趣的样子,一根烟抽完,接着又点着了一根。
“想让我信,那就先说说您是怎么看出我是侦察兵的吧,不然,嘿嘿……”
看到老余头不急不缓的那副表情,我愈发的着急上火起来,恨不得上去大嘴巴抽他一顿才解恨。
“《汉书高帝纪》有云,章邯夜衔枚击项梁定陶。具体的寓意我不说你也知道,作为一个实用性极强的优良传统一直被从古传至今,再传到你们侦察兵身上,早上的时候,在你埋伏在树后,是不是将刀横叼在嘴里过?不需要老头在提醒了吧?”老余头在吧嗒了一口烟后,娓娓说道。
还别说,真有这么个情况,看来我真还有点太嫩了,只是万万没想到,一个显微的举动,竟然也被老余头看在了眼里,难道老余头平时的所作所为全是装出来的吗?包括刚才还在给阡陌大献殷勤,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