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原本想要拖走唐芙的唐四夫人,都停下了动作,一脸看戏的表情。
唐靖脸色难看,一把扒开女子的手,声色俱厉的呵斥道,“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爷?我可不认识你,你不要胡乱攀扯!”
女子愣愣的看着唐靖,连哭喊都忘记了。
“你不认识她?”
萧御漫不经心的说道,眼里闪过一丝嘲讽,“那本王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姑娘叫红蕊,当年可是玉仙楼的花魁,清倌歌姬,名震京城,一曲千金,后来突然有一日就被人赎了身,去向不明。”
萧御勾唇一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人人都猜这红蕊姑娘是被江南来的富商赎了身,带去了江南,没想到唐小将军就是那个‘富商’啊!”
“王爷明鉴,末将不认识这个女子!她是谁,末将更不清楚!”
“这样啊——”
萧御拉长声音幽幽道,“不认识她,那这个孩子呢?”
唐靖眼里光芒一闪,咬牙道,“末将也不认识!”
“爷——”
红蕊刚开口,唐靖凌厉森寒的目光射向她,将红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逼了回去。
“既然都不认识,”萧御端了叶笙的茶盏喝了口茶,面露嫌弃,嘟囔了一句‘这茶水也太难喝了些’,叶笙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萧御看了她一眼,还是把茶水咽了下去,慢悠悠道,“影一,处理了吧。”
红蕊脸色大变,她在青楼里长大,见多了老鸨子让打手处理不听话的姑娘,如何不知这两个字的意思?
她猛地扑到唐靖面前,无视唐靖杀人的眼神,死死抓着唐靖的裤腿,哭求道,“爷,那可是您的孩子!求爷救救他!爷,妾身求您了……”
唐靖脸色难看,依然一动不动。
他无动于衷的态度,让红蕊面如死灰,看着影一的手伸向襁褓里的孩子,红蕊不顾一切的磕头,磕得咚咚响,“求爷救救他,妾身自知出身风尘,配不上爷,只要爷救了他,妾身便带着孩子离开京城,不碍爷的眼,也不碍爷的事……”
唐靖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脚踹开红蕊,“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爷?再诬蔑我的名声,信不信我把你送官究办!”
“够了!”
叶笙冷冷开口,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难以违逆的气势,唐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笙儿妹妹,你别信她,这个女人出身风尘,最会巧言令色,笙儿妹妹别被她骗了。”
“靖儿,那个孩子……”
唐大夫人刚开口,就被唐靖盯了一眼,“那个孩子与我无关!我不认识她,也没有什么孩子不孩子!”
唐大夫人欲言又止。
叶笙冷眼看着唐靖演戏,红蕊眼里的绝望她看得很清楚,虽然和萧御一刀两断,但萧御的能力毋庸置疑,更不可能冤枉了唐靖!
更何况,她没瞎,红蕊和孩子出现时,唐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若无瓜葛,心虚什么?
“唐四少爷,你不用与我解释,你有多少相好外室,有多少私生子,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笙儿妹妹……”
“我说过,”叶笙面无表情的看着唐靖,目光冰冷锐利,“不要叫我笙儿妹妹!我最讨厌听到笙儿两个字!”
萧御眼中光芒一闪,修长漂亮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摩挲着茶杯的边缘。
叶笙懒得再理会面色惨淡的唐靖,看向哭得泪人儿的红蕊,叹息一声,声音变得温柔,“你也不用这么伤心,一个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男人,没了便没了,这是你的福气。”
红蕊止住哭声,“这位小姐说得对,红蕊生在青楼长在青楼,见多了负心薄情的男人,也没什么可难过的,只是伤心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他们不过是吓一吓你。”
叶笙深深看了影一一眼,影一便感觉脸上像被刀子刮过似的,不迭的把襁褓塞进红蕊怀里,无视萧御咬牙切齿的眼神。
“你看,孩子不就回来了吗?”
红蕊紧紧抱着孩子,生怕孩子再被抢走。
“这事是他们不对,我代他们向你道歉。对了,你老家在哪?”
“妾身的娘,是被人从福州一带拐来京城,卖进青楼的,若妾身有老家,便是那里了吧。”
叶笙沉吟片刻,高声叫道,“唐斯!”
唐斯走进屋里,“大小姐。”
“带她去见李沧,让李沧查一查她的老家是哪儿的,让人送她回老家,还有……”
叶笙略一顿,轻轻吐出两个字,“孩子!”
“那可是我的孙子!你不能把我的孙子送走!”
唐大夫人顾不得唐靖的眼色,大声说道。
叶笙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大夫人不妨问问唐四少爷,这孩子是不是他的?”
唐靖紧紧捏住唐大夫人的胳膊,不让她再多说。
他虽然也舍不得孩子,可男人大丈夫,只要有了权势,多的是娇妻美妾给他生孩子!
唐大夫人哀求的看向唐靖,唐靖恍若未见。
直到唐斯带着红蕊母子下去,唐靖才松开唐大夫人的胳膊,唐大夫人狠狠瞪了唐靖一眼,拂袖离开。
看完了戏的唐四夫人,也心满意足的带着一脸震惊的唐芙离开素冠荷鼎。
屋里只剩萧御,叶笙和唐靖。
唐靖目光灼灼的看着叶笙,“叶小姐,我对你的真心苍天可鉴,为了你,我甘愿自断香火!”
事情走到这一步,搅黄了三妹和叶三的事,又多了私生子的丑闻,老爷子一定对他很失望,他更不能失去叶家这棵大树。
只要搭上叶家,老爷子怎么样都会看在叶家的面上饶了他。
叶笙面无表情的看着唐靖,将他的野心,欲望,通通收在眼里。
他想拿她当踏脚石,也不问问自己凭什么?就凭这张脸吗?
当真可笑!
难不成他以为她纳了唐斯为面首,就是个看重男色,一见男色就晕了头的女子?
“叶小姐……”
“聒噪!”
萧御突然动怒,一掌打出,唐靖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窗口飞出去,重重砸在金福楼的院子里。
唐靖胸中血气翻涌,五脏六腑都像被萧御的掌风震伤了,半晌爬不起来,难堪中一只手将他扶起。
对方一扶起他,就后退一步,目光微闪。
“唐小将军,我家主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