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心中一动,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她哭得梨花带雨,边哭边诉说道,“太子妃这样污蔑奴婢的清白,奴婢只想一头撞死!”
“那还不赶紧去撞!”
林清媛怒气冲冲的吼道。
叶笙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宫女好像没听见林清媛的怒吼,继续哭哭啼啼的说道,“奴婢生是太子殿下的人,死是太子殿下的鬼,就算要死,也要先辩明清白再死!”
好一个贞洁烈女!
这个宫女心计这么深,林清媛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看着林清媛气得脸色发青,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副差点气晕过去的模样,叶笙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她居然有点同情林清媛了。
堂堂太子妃,原配正妻,居然被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子,逼到这份上,也不知该可怜她,还是该笑她无能。
“殿下说了,他年纪大了,盼着有子嗣,可又不能在嫡子出世之前,先有了庶子,等太子妃过门,生下嫡子,奴婢便可以有身孕,到那时,他便封奴婢为良娣,给奴婢一个名分。”
“谁知,太子妃过门都好几个月了,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偏偏奴婢这个时候怀孕了,奴婢怕太子殿下为难,才瞒住了此事,如今生死攸关,奴婢不能再瞒了,只能说出来!奴婢死不要紧,若是连累了太子殿下的孩子一同去死,那就是奴婢的罪过了!”
宫女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怎么可能这么巧?怎么可能这么巧……”
林清媛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一个劲的重复这句话。
“巧不巧的,让太医把一下脉不就知道了。”
宫女脸色一变,叶笙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对一旁的谷雨道,“去把刘太医请来。”
谷雨看热闹看得正开心呢,不愿挪脚,立春看出她的心思,忙道,“奴婢去吧,”
叶笙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轻轻点了点头。
宫女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勉强笑道,“奴婢身份低贱,不敢劳动太医……”
“不敢劳动太医?是肚子里没货,或是时间对不上号,怕太医看出来吧?”
林清媛刚刚还要死不活的样子,一听这话就来了劲,冷嘲热讽道。
“去请刘太医。”
叶笙懒得理会这俩人之间的话来话往,一锤定音。
宫女顿时面如死灰,不时偷偷看向叶笙,叶笙却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让谷雨上了新茶,和萧桦两人优雅的品茶,时不时的点评两句。
宫女心中更是忐忑难安。
很快,刘太医便被请来。
“给这个贱婢把一下脉,若是没有身孕,或是日子对不上,直接打死!”
林清媛咬牙切齿的说道,眼里闪动着恶毒狂热的光芒。
刘太医恭恭敬敬应了声是,宫女瑟缩着往后退,嘴里说着‘奴婢卑贱,不敢劳动太医’,就是不肯伸出手给刘太医把脉,林清媛看出不对劲,眼里光芒更甚,一脸打了鸡血的兴奋样子,“抓住这个贱婢的手!”
这个贱婢一定在胡说八道!
机会难得,一定趁这次弄死她!
小太监们快速应了声,捏住宫女的手,抓到刘太医面前,宫女还想挣扎,刘太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仔细听脉。
宫女面如死灰,求助的看向叶笙,叶笙仿若未见,就是不接她的眼神,宫女一颗心直坠深渊。
“这女子的脉象着实有些古怪……”
刘太医欲言又止,林清媛霍的起身,两眼放光,“是不是没怀孕?”
宫女瘫软在地。
林清媛指着她,声色俱厉,“竟敢欺骗本宫,拖出去打死!”
“要打回东宫再打,这是大将军府,不是东宫,也不是林家。回了东宫,你想打死也好,想卖去窑子里也好,还是想送去军营做军姬,都随你的意,只是别脏了大将军府的地。”
叶笙淡淡道。
宫女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泥,一脸绝望。
若去被卖去窑子,或者送去军营,还不如一死了之!
太子妃最恨她们这些服侍过太子殿下的宫婢,一定会改主意的!
果不其然,林清媛听了叶笙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恶毒之色,“这样的贱婢,明明没有服侍过太子殿下,还玷污太子殿下的名声,这么喜欢服侍男人,自然是要送去服侍男人的,越多男人越好,那些男人越粗鲁肮脏越好。”
宫女浑身抖成了筛糠,忽而疯了般扑到林清媛面前,不停的磕头,“太子妃饶命,太子妃饶命……”
她虽然朝着林清媛磕头,哀求的目光却一直看向叶笙。
叶笙目光淡然的看着她,迟迟没有动作。
她在等!
若是这个宫女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太子妃,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奴婢真的有了身孕,是太子殿下的,奴婢知道,庶子在嫡子之前出生,让您丢了面子,您才想要置奴婢于死地,可太子殿下都二十多了,还没有子嗣,宣王都好几个儿女了。再者,太医也说过,您身子孱弱,不利于受孕,太子殿下敬重您,才愿意等着嫡子出世,再让侍妾们有孕,可谁知道这得等到何年何月?您就忍心看着殿下一直膝下空虚吗?奴婢发誓,就算奴婢生下了孩子,也不敢逾矩,只要太子妃想要,奴婢就把孩子送到您身边养着。”
真是个高手啊!
三言两语就把林清媛架到了火堆上!
进可攻,退可守,句句都谨守本分,卑微恭敬,可句句都在刺激林清媛。
林清媛出身相府,从小就众星捧月,又顺顺利利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人人仰望,性子不仅高傲还自大,怎么可能养别人的孩子?
这个宫女也是个狠的,她咬得越死,越没有退路,就越向叶笙表明忠心。
这正是她要的人!
“胡说八道,你这个贱婢根本就没有怀孕,连太医都说……”
叶笙淡淡的睨了刘太医一眼,刘太医重重的咳了声,“微臣并没有说这位姑娘没有身孕。”
屋子里一下雅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