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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弘光帝的手段

憾明 红尘贼子 5420 2021-08-08 04:31

  马连超慷慨激昂的标题和引经据典的话语,终于让弘光帝放心了。

  “唯今之局面,不在江北,而是湖广!”慷慨陈词的马连超说道:“建虏不过是疥癣之疾,那左贼才是心腹之患!”

  率领百万大军的左良玉正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从上游顺江而下,那才是马连超等人最害怕的。

  当然,弘光帝同样害怕,就算是江北不守,还有长江防线。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清军渡过长江攻破南京城,大家也可以继续南退继续做皇帝。

  若是左良玉来了,那就可真的全完蛋了。

  崇祯皇帝殉国之后,江南群臣大多倾向于拥立潞王,而弘光帝则是手握重兵的军头们强行拥立起来的。

  左良玉和东林党人勾勾搭搭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左部的百万大军一旦杀过来,必然会重新拥立一个皇帝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弘光帝的皇位保不住,马连超等人的地位和权势也就是随之而去了,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事情。

  于是乎,朝议的重心就从抵抗清军增援江北变成了抵挡左良玉防御江西。

  先抵御左良玉,然后再回师增援江北,如此一来可保江南之万全!

  这就是江南小朝廷的总体战略。

  “自打先帝殉国之后,这朝廷局面就愈发的不堪了。有些个人呐,明明已是家资万贯,竟然还钻进钱眼儿,浑然不顾国事艰难,居然挖起了朝廷的墙角。”马连超虽然没有指名道谢的说出“挖朝廷墙角”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其实大家都心中有数:潞王。

  江南易置局原本就是为国家创收的重要部门,万历朝之后更是成为皇家的“小金库”,内库的很大一部分支出都是来自易置局的利润。

  佛郎机的红毛夷人一直都通过易置局购买中国的丝绸,每次都是十几船甚至几十船的大量采买,这样的大宗海外贸易让大明朝赚取了很大的利润,彼此之间已经算是非常熟悉的老客户了。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佛郎机人忽然就不再通过易置局采买丝绸了,而是转过脸去和浙江的潞王做起了丝绸生意。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是潞王截断了易置局的渠道,自己去和佛郎机商人做生意去了。

  潞王贪财,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一次的吃相实在太难看,属于损公肥私的典型。

  弘光帝的名声很糟糕,潞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根本就是半斤八两。

  马连超提起这个事情,弘光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意:“闯贼寇京,先帝殉国,汹汹之际拥立新君本是为国之谋。但总有些人鼓噪着要立潞王。现在看来,当初没有立潞王何其之幸?”

  要是立了潞王,把我放在哪儿?当初能够登基称帝本就非常侥幸,所以弘光帝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以前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时至今日,依旧有些人心存不甘,和外藩之臣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朕早已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想给这些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罢了。这些人不思报效也就罢了,竟然还昧着良心做出私结左贼的勾当,置朕于何地?置我大明与何处?”

  左良玉和东林党人相互勾结,终于弄出了“清君侧”的事情,钱谦益肯定脱不了干系,是时候和这些人算一算旧账了。

  就算是江北的史可法也是和东林人多有来往,这也是弘光帝不愿意增援江北,免得史可法做大的根本原因。

  对于当初那些个一心要拥立潞王反对自己登基的家伙们,弘光帝准备和他们秋后算账了。

  仅隔了一日,钱谦益就被罢官了,紧接着又一大批东林浙社中人被排挤出来,江南小朝廷已彻底成为马、贺党人的“一言堂”

  局势越来越差。

  …………

  看着李安宁拎着一把柴刀,金丝雀随口问了一句:“拿刀做甚?”

  “把那几丛的竹子砍了,弄几根竹竿儿挑帐子用。”

  天气越来越暖,小虫子也多了起来,又到了挂起纱帘的时候。

  李安宁看到前院的竹子长的笔直,专门到后院的厨房里拿了把砍柴刀,准备砍几根竹竿儿来用。

  砍竹竿?前院的那丛竹子是有名的“墨竹”,相当名贵,正是应了“前竹后兰”的讲究,本身就是庭院布局的一部分,那玩意儿是用来观赏的,李安宁却要砍下来当竹竿来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李安宁可不懂那么多讲究,她只知道小虫子烦人,若是不尽快弄几根竹竿把纱帘挂起来,睡觉都不得安稳呢。

  管它什么墨竹不墨竹的,不就是几根竹子么!

  那几丛墨竹虽然不怎么粗壮,切韧性十足,用的力气小了根本就不济事,若是用的力气大了反而会把砍刀弹回来,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砍下来五七根,已累的银雀儿一脑门子细汗。

  “瞧你这费劲的样子,把刀给我。”李安宁这才注意到刘大牛来了。

  刘大牛是后厨刘师傅的儿子,早已熟识多年。

  以前在小吴庄的时候,这个生的五短身材敦敦实实的小伙子经常到后厨来蹭饭吃呢。

  把柴刀交给刘大牛,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丛名贵的墨竹全部放倒,刘大牛还很仔细的把枝叶削了下来,把细细的竹竿捆扎在一起。

  看到刘大牛收拾干净,李安宁才猛然记起一件事情:“咦,大牛你怎么没有跟随张大哥一起出征?”

  是啊,刘大牛怎么没有跟随张启阳一起去打仗呢?

  这次出征淮扬,张启阳真是下了血本,整个毅勇军倾巢而动,几个州县的丁壮几乎抽调一空,刘大牛怎么没走呢?

  刘大牛不仅仅只是后厨刘师傅的儿子,同时还是毅勇军的队官,穴攻凤阳的时候亲自点燃了导火索,把凤阳城墙炸塌下来,为何还留在这里?

  “明天才走。”刘大牛说道:“我随辛字营护送一批辎重,走的迟些。今天特意过来,和我爹商量点事情。”

  “是说娶媳妇儿的事吧?”李安宁笑嘻嘻的说道:“刚才我去后厨拿柴刀的时候,刘师傅还和我说起这事儿。前几年你还到伙房里蹭饭吃呢,转过眼去就要娶媳妇了,这日子过的可真快呢!”

  刘大牛是小吴庄的“土著”,他爹又给张启阳做了这么久的厨子,也可以算是张启阳手下的半个“家丁”了。

  因为家中穷苦,刘大牛经常到后厨蹭饭吃,反正张启阳有的是钱财和粮米,不在乎多一张嘴,也就由着他了。

  有时候被李安宁撞见了,还会塞给他些吃剩下的零嘴儿。

  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刘大牛对李安宁知恩的很,明明比李安宁大了足足三岁,却还是将她视为大姐那个级别的人物。

  现在当初在后厨蹭饭吃的小伙子已经要娶媳妇了!

  “我听你爹说,那姑娘是隔壁盘龙镇的,怎么样?生的好看不好看?”

  “我也不晓得呢,根本就没有见过那姑娘的面。”

  没见过面就要成亲,这种事情在古代一点都不稀奇。

  婚姻之事,重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青年男女本人的意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刘大牛的婚事,只要他老爹刘大厨同意了,他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说起自己的婚事,刘大牛就变得扭捏起来,好像个大姑娘似的欲言又止:“那姑娘若是生的好看一些也就罢了,若是生了个夜叉鬼一般的丑相,我可就倒大霉了。”

  “不会吧?”李安宁说道:“若是那姑娘生的太丑,刘师傅肯定不会允了这门亲事,他怎么会给自己的儿子找一个其丑无比的媳妇呢?”

  “这可说不准!”在这个事情上,刘大牛对自己的老爹实在没有信心:“我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丑妻良田家中宝,我爹总是说好看的媳妇不安稳,丑陋女子才好过日子。我最害怕他专门给我挑个样貌丑陋的姑娘做媳妇儿。”

  “刘队官大可放心。”金丝雀面带微笑的说道:“你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媳妇肯定是个样貌才情俱佳的姑娘。”

  “何以见得?”

  “男女婚事,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提亲的媒人一手托两家,自然不会找个形容丑陋的女子与你为妻。”

  金丝雀笑道:“现如今你已是队官了,身上还是有战功的,再过几年升个营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营官呢,相当于正六品的武将了,媒婆子一定会寻个大家闺秀与你为妻。”

  直到这个时候,刘大牛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毅勇军的队官。

  虽然队官没有正式的品级,但是按照大明朝的体质,差不多也就相当于七品武官了。

  虽说文贵武贱,七品的武官确实和七品的知县大老爷相差甚远,但刘大牛的出身好哇。

  他爹是给张启阳做饭的厨师,他本人又是毅勇庄的娃娃,这就是一笔很宝贵的财富,甚至可以算是一个突出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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