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云突变 第二十章 无奈离殇
就在李傲晴晕过去的时候,只见凌空飞来一个蒙面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任清风旁边。
众官兵见状,马上提着刀枪围困了上来。蒙面人一转身,旋风般的出刀格杀,地上随即倒下一片。
他的剑法相当了得,在对付官兵的间隙,又见他头也不回的反身一剑,挑开了任清风身上的绳索。
正要拉着任清风离去,谁知任清风说道:“我不能一走了之。我一走,就会连累极天剑庄!”
“你这是在庄外,怎么就会连累他们呢?再说——”蒙面人一说话,任清风就知道这个人就是叶苍飞!
叶苍飞旋即有压低声音说:“记住范大人的话,走!”这么一说,任清风如梦醒一般,便虚晃几招,和叶苍飞飞也似的远遁了。
眼见煮熟的鸭子又飞掉了,军爷更是气急败坏地又想向极天剑庄问罪,但是见叶苍飞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怪自己没有捉拿住。
再说极天剑庄这一帮人也都不是好惹的,说不准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只得灰溜溜地带着人马走了……
傍晚时分,李傲晴呼唤着任清风的名字逐渐醒来了,一见到一直在床边守护她的李榷,就急忙问任清风怎么样了?李榷见李傲晴醒来,十分欣慰,却见她最关心的是任清风,心中很不是滋味。
李榷于是淡淡地告诉她,任清风被一个蒙面人救走了。李傲晴终于松了一口气,又问去哪里了。
这时李榷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谁知道他去哪里了?你别想那么多,安心休息吧!”李傲晴似乎观察到李榷的表情变化,便也不再做声了。
这几日,李榷心情最为复杂,为师傅、师兄之死伤心自不必说,而见任清风却如眼中之刺,只因为他看得出李傲晴对他的一片情意。
李榷始终不明白才结识不久的任清风为什么能获得晴儿的芳心?见任清风被官兵抓走,他心里总算松口气,心想他再也不会打搅李傲晴了。
可是见到李傲晴一醒来就深切关心任清风的神情,不禁醋意大发。但是顾及李傲晴的身体,却也不敢做声。
魏歌在叶苍飞的调理下,已能下地行走了。在叶苍飞的陪伴下,来到了李慕天的灵柩前长跪不起。
魏歌悲戚道:“魏某早就敬仰前辈的声望和武功,特此番特来拜师,却不料剑庄遭此厄运,恨自己无能为剑庄出力分忧。”
停顿了一下,又面向各位极天弟子央求道:“我恳切希望能与剑庄众兄弟同生死共患难。与前辈虽无师徒缘分,万望前辈在九泉之下,允在下留在剑庄,不知各位极天兄弟首肯否?”
赖雄本来就对魏歌有好感,加之为了保护自己和李榷而不惜身受重创,在当时几大门派明哲保身时能这样做,可谓豪气冲天,于是对他更加增添了几分感激和佩服。
现在见到魏歌如此虔诚,便说道:“魏兄弟为了我们极天剑庄而身受重创,我们岂有驱人之理。魏兄弟安心养伤吧。日后我们一起报仇雪恨!我们与裁决堂势不两立!”
正说着,郭林进来了,告诉赖雄明日出殡事宜皆已安排妥当。赖雄赶紧把魏歌介绍给郭林,郭林早就听闻了魏歌的事,便感激地说道:“魏兄弟所为郭某深为折服,能留在剑庄,是件幸事啊!”
魏歌赶紧谦逊说麻烦大家了,并发誓今后将于剑庄同进共退,生死与共。
这一切,只有叶苍飞在一旁默默看着,并没有出半点声。待叶苍飞、魏歌走后,赖雄有些犹豫地对郭林道:“叫魏歌留下来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郭林说:“看似草率,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啊。他既是为了您和五弟身受重伤,又怎么能驱走呢?道理上过不去啊。再说此人好像也是儒雅之人、豪气之人,可以与我们志同道合的……”
郭林如此一说,赖雄才稍稍放下心来了。
出殡之日,送行的队伍非常浩大,白帜翻飞。剑庄子弟个个披麻戴孝悲痛万分,尤其是李傲晴、李榷、赖雄、郭林等人,更是伤心不已。一路纸钱、一路炮仗、一路痛哭,其情其景,煞是悲凉。在安葬好李慕天师徒三人之后,赖雄、郭林、李榷、李傲晴和极天弟子都长跪不起,泣不成声地发誓:“此仇不报、枉为极天弟子!”
对于赖雄来说接下来要考虑的事就是如何重振极天,他反复思考,却也拿不出一个很好的办法。于是他把郭林、李榷、李傲晴叫到自己的房里来商讨。
郭林提议,既然允许魏歌留下了,就应该也来参与商讨,不然的话,好像把他见外了。赖雄想想也是,于是便让李榷去叫魏歌来。
赖雄一见魏歌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说道:“魏兄弟,既然我们留下了你,我们今后就不会把你当外人。极天剑法今后就由三弟教你,我们是按照入门的先后排名的,今后你就是老六!委屈你了。”
魏歌赶紧回道:“承蒙赖大侠——不,承蒙大哥厚爱,六弟见过大哥了!”说着正要下跪,赖雄拉住了他说:“你不必多礼。咱们都是同一辈分的人,只要能相敬如宾、情同手足就行了。”魏歌应了声是,依次见过郭林、李榷、李傲晴。
魏歌道:“言归正传,师门不幸,师傅老人家和二弟、四弟都惨遭毒害了。我们剑庄有百年历史,不能毁在咱们手中啊——”
李榷嘴巴快,截住说:“大哥,师傅老人家不在了,你就是我们的掌门了!”郭林等众人纷纷附和说好。
谁知赖雄挥手说道:“以我的武功,我不配做掌门了。暂且空缺,这个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
郭林见此接着说道:“那我们剑庄无论如何得有个掌舵的,很多事务需要打理,今后大哥就是我们的庄主了,这个请大哥不必推辞了!”众人再次符合说好。
“好吧。这个我恐怕也推辞不掉。只是今后剑庄练剑之事就有劳三弟了。在我们几个当中,就数你武功最高了。”赖雄吩咐道。郭林马上应好。
接下来就要商讨如何重振剑庄了。大家都没有很好的主意,魏歌怯怯地提议:敞开门户,吸收更多的弟子或高手,才能与裁决堂分庭抗礼。
赖雄立即否决:“人多并不见得顶用,况且还可能把剑庄搞得复杂了。大家先还是潜心练剑吧,把武功提高上去再说。”
李榷见李傲晴一直坐在那愁眉不展、一言不发,便转头问道:“晴儿,你鬼点子最多,你说说看有什么办法?”
李傲晴明显是走神了,见到李榷问自己,像梦醒般看着大家,说道:“你们看着办吧,我听你们的。”
一时,大家也别无他法,这样说定了。
叶苍飞这几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与郭林说下心中的疑惑,但见他事务繁多,也不好开口。后来又见魏歌被允许进了剑庄,便更加难以启齿了。
但是这事情不说,又好像憋在胸口,感觉难受。于是他来到郭林的房间里,他原想直接原原本本将疑惑和盘托出,但是突然想到那个无处不在的黑衣人,又欲言又止。
于是借口切磋书法,小心地抬头看了下屋顶,确定无人,于是赶紧写下“小心魏歌”四个小字。见郭林目瞠口呆,便示意不要做声。
郭林心神领会,把纸揉成了团捏在手里。两人寒暄一阵,叶苍飞便说他要回福建了。郭林也不好挽挽留,遂约定日后再聚。
是夜,李傲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一来是思念父亲,二来是牵挂任清风,这都让她郁结于心、愁眉不展。突然,她看见窗口人影晃动了一下,她警觉地抓起剑走到门边,喝道:“谁?”
“是我——”门外有人低声应道。听得出来,就是任清风!李傲晴赶紧开门。
“石头你是怎么的——”还未落座,李傲晴就急切地问道。
“我没事,师傅把我救下来了。只是——我恐怕不能在剑庄逗留了,我不敢连累大家——”任清风道。
“你这算什么话呢?我们是一路走过来的。天大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承担呀!”李傲晴打断了任清风的话,言语中透着迫切和不安。
“晴儿,你是懂道理的,也知道我的为人。我岂敢连累这么多人呢?极天是个大家庭,很不容易啊。师傅跟我说了,叫我跟他回福建。就今晚趁着夜色就走,免得生出麻烦,我这就是向你来道别的!”任清风说。
“这、这、这如何是好……晴儿舍不得你走!”李傲晴本来就不是矜持的姑娘,情急之中就脱口而出对任清风的不舍。
“晴儿,等过了风头,我再来看你了!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任清风当然也舍不得离开,但是这无可奈何的事啊!
正说着,窗外响起了两声鸟鸣。任清风明白这是叶苍飞在催促他了。于是也情不自禁地双手拍了下李傲晴的肩头,情深意浓地说道:“晴儿,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良时不再至,离别在须臾。李傲晴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儿,梨雨带花一般,抽泣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窗外又响起了两声鸟鸣。再难舍也终究是要离开,任清风转身一个纵步从窗口跃了出去。
“石头——”李傲晴追至窗边,看着任清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她顿觉心中空洞无所依赖,瞬间泣不成声,泪雨滂沱。
明日即隔山岳,世事从此两茫茫。这一去,相逢哪可期?怎教人不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