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流落江湖 第六章 暗动芳心
本来叶苍飞在与绿衣女子厮杀中慢慢占了上风,却不料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人的身法比那女子还要诡异,并且内力十分深厚,叶苍飞以一敌三,显然很吃亏,眼看也要招架不住了。
就在任清风、郭林要上来帮忙之际,只见在混战中,那女子的长鞭缠着叶苍飞的衣袖,用力一挥,便撕去一截衣袖,与此同时,那三人都住了手。
叶苍飞定睛一看,只见来的是两位老者,长相装扮几乎一样,穿着青色长衫,削瘦脸颊,胡须齐胸,各持一剑。他们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叶苍飞光着的膀子。
叶苍飞正要发话,谁知一位老者对着那女子说道:“依依,这不是你要找的人,咱们走吧,还有正事要办!”
绿衣女子点了一下头,三人便一纵身消失在竹林之中。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叶苍飞也没有管他们了,面向任清风问道。
任清风于是把事情原委给叶苍飞和郭林说了一遍,只是把李傲晴贪玩被蛇咬伤说成是绿衣女子暗里放蛇来咬的。郭林听罢很是惭愧,连忙向任清风道歉。任清风十分大度地说:“郭兄弟一心护镖,我岂敢怪罪!”
叶苍飞见众人无碍,便令大家赶紧收拾,加紧西行,千万不要节外生枝,以免遇上麻烦事。于是,众人又各就各位,继续上路。
李傲晴见叶苍飞和郭林走了,于是赶紧走到任清风的马前在行囊里果真拿出了一个满满的水袋,一脸委屈的说:“我说了里面有水的嘛,你偏不信!真的情愿渴死啊!”
李傲晴说着,眼泪真的又快要掉了下来。任清风这时候过意不去,接过水袋,说声谢谢,便仰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看着他这痛饮的样子,李傲晴又灿烂地笑了起来。
经历这次事之后,李傲晴好像变乖了,老老实实地跟在任清风的旁边,和大家一起谈笑风生。
只是任清风似乎好像与大家不搭调,显得有些落寞。看到大家大笑,他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任清风的敷衍,李傲晴自然思忖着:他为什么一直就好像有心事呢?还没有见他真正开心笑过。
太阳逐渐西下,染红了丛林。雾霭开始飘渺,微风习习,甚是凉爽!叶苍飞传话来,今晚全体集合,在老虎岗歇息。
等叶苍飞镖队赶到老虎岗时,天色已暗。郭林向叶苍飞说:“老虎岗地形复杂,我查看过了,山腰有处壕沟,是当年九峰寨为抗朝廷挖下的,我们正好在此歇息。”
郭林说罢,请叶苍飞、任清风前去查看。三人来到山腰,果见一条约五六十余丈的壕沟,像一条巨龙一样睡在山腰。可攻可守的地形,叶苍飞很是满意,连声称赞郭林懂兵法之道。
于是,率大队人马就此安歇。
由于不便生火,李傲晴于是忙着给大家分发干粮,然后又一个一个传者水袋喝。突然,她又站上沟边,叫了起来:“兄弟们,谁要喝酒?我还有一水袋的酒呢?”
大家很纳闷:你一个女孩子,哪来的酒啊?见大家不说话,李傲晴兴奋地叫道:“在客栈的时候,叶大侠说大家准备一下,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准备,干脆叫小二装了满满一水袋的酒哩。”说着,她拧开塞子,果然一阵酒香飘了过来。
众兄弟雀跃欢呼起来,一边纷纷争着要酒喝,一边连声夸着李傲晴。一时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给寂静的山岗增添了几分生气。
叶苍飞笑道:“想不到晴儿还是很有心思的!自己虽然不喝酒,但是还是不忘给兄弟装着来!”心里不免对李傲晴这个还未正式入门的徒儿添了几分喜爱。
“是呀,晴儿其实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对别人很好,所以我们剑庄都很喜欢她的。”郭林说道。
而此时,却唯独不见一见个人?谁?任清风,此时,他早已坐在靠上方的石头上,远离喧闹。
李傲晴走过去,问道:“哎,石头,不酒喝呀!”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在石头前面去掉了傻瓜两字。
任清风看着她,还以微微一笑说:“谢谢,不用了!”
“你那大腿的伤,没事吧?”李傲晴又关切地问道。伸手想去看看究竟。
“没事,我说了皮外伤而已,不足挂齿!”任清风连忙拦住她的手说道。
“我看看嘛!”李傲晴说着解开了血布,看见一条很深的伤痕。“你搞什么呀,伤得这么厉害,这么热的天还过得这么紧,会化脓的啊!你是不是被别人看见啊!”李傲晴大声说道,话语中充满了关心的责备。
任清风“嘘”了一声,说:“小声点,你三哥心里会难过的!”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李傲晴有些着急了。
“我说了没事的,真的。你去拿点水来,我来清洗下伤口,就行了。”任清风安慰道。
李傲晴于是起身取水袋来了。一注水淋下去,任清风自然是肌肉一紧,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李傲晴赶紧收手,关切地问:“石头,很痛吗?”
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任清风舒心说道:“当然有点痛啦。不过这一点痛还是受得了!”
于是李傲晴噙着眼泪帮他清理伤口,还不时用嘴吹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郭林来了。很是惭愧地拍拍任清风的肩头,没有说话,却递来了一把草药:“晴儿,你帮石兄弟敷上去吧。”任清风会心微笑着接过:“郭兄弟,真的没事,谢谢你!”
李傲晴接过草药,她准备也学着任清风给她嚼药的样子,准备把草药塞到嘴里嚼烂。
任清风赶紧一把夺过,放在自己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还一边咿咿呀呀地说着,郭林和李傲晴没听清楚说什么,要他再说一遍。任清风又咿咿呀呀说一遍,他俩还是没听清楚。
任清风干脆吐出草药一字一顿地对李傲晴说:“你——是——不——是——疯——了——”,说完,又赶紧把草药塞进嘴里嚼着,见到任清风这样子,他俩不禁笑看起来。
郭林自知不便久留,又拍拍任清风的肩头,走开了。
趁着任清风嚼草药的当儿,李傲晴已经把那条血布用水袋里的水洗干净了。任清风把草药附在患处,李傲晴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好。
过了一会儿,叶苍飞和郭林过来了。叶苍飞关切地问:“没事吧!”
任清风爽朗地回答:“没事!真没事!”
叶苍飞说:“我们还加紧西行,过两天就要进入永兴军路境内,最好不好惊动京兆府,我担心刘祥会截住克扣。大家都要小心为好!”大家都应道:“是”
任清风接着说:“今晚我放哨,你们好生休息去吧!明天要赶路!”
郭林说:“你受了伤,怎么还叫你放哨呢?还是我来吧。”
任清风争辩道:“我说多少遍,我这只是皮外伤,真的没事。再说,你们都比我大,理应我放哨!”
两人争执一番,郭林拗不过任清风,只得依了他。
夜深了,繁星点点,凉风阵阵,不觉得还有点冷了。李傲晴陪着任清风坐在岩下放哨,两人聊着。从任清风闪烁的眼神里,李傲晴捉摸不定他的心思,只是感觉到任清风内心深处的落寞,似乎很遥远,很遥远……
不几日,叶苍飞一行人已抵陕西境内。为应付官兵盘查,郭林建议三队合一而行。
叶苍飞问任清风如何,任清风此时似乎心不在焉另有所思,见叶苍飞发问,仿佛幡然醒悟过来,说:“郭兄弟这个主意很好,我极力赞成。”
李傲晴感觉越是接近边境,任清风越是沉默,好像心事很沉重,几次问他,终被他敷衍否定。
叶苍飞采纳郭林的意见,将队伍化零为整,加快前行。行至长安附近,突然丛林中驰出一列官兵,叶苍飞暗叫一声:“不好”。
“来者何人?”为首的军官用马鞭指着镖队,大喝道。
叶苍飞赶紧拍马而出,然后下马抱拳道:“在下振东镖局叶苍飞。受闽浙乡亲所托,押送百姓捐赠的物资给范仲淹范大人——”
“哼!此乃京兆府境地,刘祥刘大人口谕,因陕西路战事频繁,西夏逆贼鱼龙混杂,故凡过本境物资,须扣押盘查。”为首的军官趾高气扬地叫嚣道。
“请问将军是——”叶苍飞问道。
“我乃京兆府都监王聪是也!不必废话,给我扣下!”说罢,王聪大手一挥,命令手下收缴物资。
“王将军,这恐怕不妥!范大人已派人来接应物资——”郭林急中生智,说道。
“我呸!少跟我讲那个小范老子!来边塞一年有余,既擅焚国书,又战败好水川,现已由经略安抚副使,降为户部员外郎,流转耀州,现在庆州兴建大顺城。一个边疆统帅,竟然不战固守,尽搞些大兴土木的玩意儿,贻笑天下!”王聪大声嘲讽道。再次做一手势,众手下一拥而上。
叶苍飞这下急了,因为他不能与官府作对,这将会给镖对惹来更大的麻烦,好事办成了坏事,岂不愧对闽浙父老?
这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