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和吴玉珂听得两脸迷糊,胡不归却知道这个归真场是什么地方,再三向长脸确认:“哥哥,你别吓我啊,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国字脸说:“行了胡公子,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自己做的事,产生一切后果都要自己勇敢去承担,一般人就该如此,更何况是你。”
长脸已闪出一条路,两手一伸:“请吧,你留下。”后半句是却对吴玉珂说的。
吴玉珂抱着刘信的手更紧了,不安地说:“刘大哥,我不要和你分开。”
胡不归也说:“两位哥哥,他们小两口就不要分开了吧。”
刘信急欲争辩,却意识到此时哪里是争执这种问题的时候,只是吴玉珂自己留下,将要面临什么,实在不敢想象,说什么也不能丢下她不管。
长脸哼了一声,就要把刘信和吴玉珂分开,刘信顺势抓住了长脸的手腕,用力向后掰。
胡不归大呼不妙,一旁叫道:“快住手!”
但他们一经交锋,毕竟不会骤然停下,刘信小心地把吴玉珂推到一边,双手并用,身子后撤,用力压住长脸的右臂。
长脸虽然其貌不扬,但身手却很矫健,重心失衡的情况下,身子一翻,立即反客为主,将刘信整个抱在肩上,作势把他甩在亭柱上面。
刘信借力腾空而起,又借着踢到柱子上的反弹力量,重新回到长脸的身后,只是这次已摆脱了长脸的节制。
长脸顿时怒气上扬,使出全力肘击刘信的要害,刘信当即想到纤云掌的五种变化,紧贴长脸的胳膊向自己身体牵引,一直扯到身体的一侧,突然变化掌力,将长脸的胳膊牢牢按住,继而用力一推,反方向狠狠地甩了出去。
这套动作一气呵成,长脸一个踉跄几乎摔倒,表情又惊又恐,翻身重又打过。
这一次长脸凌空送来一套连环拳,刘信谨记纤云掌里的“迎”字诀,双手时刻不离对方拳头半分,将其力道一一化解,在其力尽之时,又飞起一脚将其踢飞。
但长脸却并没有飞,身子在半空划个圆周,双脚直击刘信面门。
双方本就贴身格斗,此番变化又在眨眼之间,刘信不及出招格挡,下意识地低身蹿出,转眼已到了湖边,而长脸的大脚力道着实不同凡响,生生把缩手亭的立柱踹断了,亭子应声倒塌。
一旁的胡不归看得心惊肉跳,国字脸神情几度变化,见长脸还要再打,急忙拦住他,小声嘀咕了几句,长脸的神情也随之变化再三。
刘信惊魂甫定,只听一人说道:“打完了吗?”
来人正是蒋公子,他已换了一身长袍,也不系腰带,任凭上摆在风中飘舞,而吴玉珂已被他控制。
吴玉珂的神情似乎并不像是害怕,反倒是有几分娇羞,刘信见此形状,“快放开她”这几个字到底没有说出口。
但蒋公子已知道刘信的意思,挥手在吴玉珂后背点了一下,吴玉珂终于重获自由,飞快地奔向刘信。
胡不归一旁赞叹:“关于点穴的传说,我已听了二十多年,今天才算真的开眼界了,就那么一指头下去,就让人动弹不得,简直是神来之手,这世上竟有如此奇魅的功夫,了不起,了不起!”
长脸讥笑道:“拍马屁也没用,你们三个这辈子是别想再离开洪福集了。”
胡不归正在幻想自己凭借这手点穴法纵横江湖的华丽场景,听到这句话,瞬间没了兴致,赶紧向蒋公子求饶,蒋公子说:“胡公子的这位朋友身手了得,不知师承何处?”
胡不归一怔,回头问刘信:“对啊兄弟,你这一身武艺是哪里学来的?”
刘信知道不宜说出实情,又苦于不会说谎,只好沉默以对,吴玉珂倒是欢呼雀跃,丝毫没把危险放在心上,一边轻声对刘信说:“刘大哥,你刚才那几下真是太精彩了,教教我好不好。”
刘信更加语塞,索性岔开话题,对蒋公子说:“公子,我们的确不是有意闯入贵宝地,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们出去,我还有要紧事要做,实在不宜在此处多做纠缠。”
蒋公子笑道:“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我仍不能放你们离开。”
吴玉珂翻个白眼,只听蒋公子接着说:“这些年的不速之客实在不少,个个都说不小心进来,我若个个都放生,那我洪福集还与别处有何不同,岂不成了名山大川似的旅游景点。”
胡不归说:“蒋公子此言差矣,咱们当然不能什么人都放,但我们确实是好人啊,你们也都认识我,我能对你们有什么企图,这两位更是初入江湖,什么都不懂,更谈不上阴谋诡计之类的。”
长脸哼了一声,盯着刘信说:“初入江湖,怕是糊弄鬼吧。”
蒋公子说:“多说无益,请随他们两位走吧,这位姑娘留下。”
刘信有些动怒,护着吴玉珂说:“好,我们可以听你的安排,等误会澄清之后再做打算,但吴姑娘为什么要与我们分开?”
国字脸说:“女孩不能去归真场,这就是原因。”
刘信看了眼胡不归,胡不归面露难色,低声对刘信说:“兄弟,那个……这家伙说的对,归真场确实只收男人。”
他的声音不大,但吴玉珂距离不远,所以听得真切,顿时哭了出来,抱住刘信说:“那我怎么办啊,刘大哥,我不要和你分开。”
胡不归暗暗称奇,心想这小子还真有本事,这才几天工夫,就把小姑娘糊弄得要死要活的。
蒋公子再度开口:“请吧。”
刘信知道眼下的局势毕竟难以扭转了,问蒋公子:“那你们想把吴姑娘怎么样?”
蒋公子淡淡一笑,说:“她自有去处,不劳费心。”
刘信突然想到了薛静,心底无名之火上涌,准备“擒贼先擒王”,只要制住了蒋公子,自然可以离开了,这么想着,身子一飘,已然到了蒋公子跟前。
胡不归脱口而出:“糟糕!”
果然刘信还未出手,从旁边的湖水里和花丛中凭空出现几十个蒙面人,各个手持弯刀,向着胡不归、吴玉珂和刘信逼近。
这一变化让刘信毫无准备,蒋公子趁机向他的胸前送出一指,刘信只觉手脚如同石化,意识如此清晰,但身体却完全不受支配,而且越着急,越觉四肢沉重难持。
长脸远远地高呼:“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