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楚陵才知道祠堂里发生了这么多事,金毛鼠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他急匆匆的赶来时,楚戚已经脸色铁青,出气多进气少了。楚陵几步抢在楚戚面前,握住他的手说,“大伯,大伯,怎么会这样,是谁伤了你?”楚戚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楚镰的手放在楚陵的手里,满含期望的看着楚陵!
一瞬间,楚陵就明白了这个父亲的意思,他含泪说,“大伯,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就会照顾镰儿一日。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亲弟弟,我发誓,会全心全意的对他,如若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无法入祖坟!”
这是楚陵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誓言,楚戚的眼睛眨了一下,就闭上了。他走了,同时带着遗憾和满足,去了另一个世界。楚镰趴在父亲的尸身上放声痛哭,一日之间痛失两位亲人,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楚隍带头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大哥,你放心吧,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会好好照顾镰儿的,你和嫂子在地下相见,一定要好好和她道个歉呐!”
祠堂本来是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现在却被血腥和杀戮污染了,楚陵擦擦眼泪,对楚笉说,“给外面的守卫们松绑,抬一口棺材来,暂时将大伯的尸身成殓,等明天天亮,我会亲自设下灵堂,祭拜大伯和大伯母。将这里收拾干净,不要扰了祖先。”
他转身对楚隍深施一礼说,“几位叔伯,还请你们不辞辛苦,随我到议事厅来,我有话要说。”楚镰呆呆的跪在地上,眼泪不停的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楚陵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镰儿,尽情的哭吧,把这一生的眼泪都苦尽。从此以后,你就是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大伯和大伯母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的!”
饕餮忽然想起了雷白,“他一直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他走进后面,就看到雷白正靠在墙边呼呼大睡。他过去在雷白的脸上拍了拍说,“醒醒,醒醒,别睡了!外面都乱套了,亏你还能睡的着!”
“谁呀?”雷白揉着眼醒了过来,看到是饕餮,连忙站起来说,“外面的事儿都完了?”饕餮哼了一声说,“都出人命了!你也真是靠不住,亏了进来的是楚戚,要是被人,不把归墟鼎偷走了?”
雷白咧嘴一笑,“我藏了个好地方,谁也找不到!”饕餮说,“带上它,咱们回议事厅!”他们出来时,楚戚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三四个人正在清理地面上的血迹和灯油,雷白说,“好家伙,真热闹,不会是小星星受伤了吧?”
“楚戚死了,还有一个守卫。”饕餮说了这么一句,大步走了出去。雷白顿时觉得自己莽撞了,他连忙冲地上的血迹拜了拜说,“得罪了,得罪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议事厅里,灯火通明,真假两个归墟鼎并排放在一起,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都没分出来它们之间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楚陵说,“大伯新丧,我想,从明日起,族中众人祭拜七天,再讲大伯和大伯母一并下葬,灵位进祠堂,受后背儿孙香火,几位叔伯,你们可有异议?”楚隍点点头,“陵儿,你能不计前嫌,保住你大伯的名声,让他进祠堂,很好!”楚陵说,“大伯为保护归墟鼎,丢了性命,功过相抵,就算为了镰儿,我也会这么做的。”
大家对他的做法颇为赞许,楚陵又说,“楚耀虽然犯下大错,但人已经死了,我想,也让他入土为安吧,之前的那些事,就不要再追究了。”楚筌说,“便宜了那个小子,也罢!”
苏飞星说,“楚陵,我得提醒你一句,那人出现在楚家,手里是拿着鬼吹箫的,”楚陵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有人……”话没说完,他就停下了,“我明白,也会小心的。大伯已死,没人在知道哪个归墟鼎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这两个鼎,该如何处置?”
在场的除了楚家人,还有不少外人。苏飞星站起来说,“我们还是先回避一下吧!”楚陵说,“不用,飞星,你帮了我,帮了我们楚家的大忙,在我眼里,你们是我们的好朋友,甚至,和亲人是一样的!”
“我想,不如把真的归墟鼎妥善保管起来,把假的放在显眼的地方。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惦记着,也省了咱们不少事。”楚淞说,“不过,真假归墟鼎的事,在这议事厅里说说即可,外面,就不要再有人知道了!”
他是在向楚陵表忠心,更是敲打苏飞星等人,不要外传。楚陵咳嗽一声说,“这个自然,那个黑斗篷的身份,一定要查清楚,更要在出入族中的要地严加看守,外人闯入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苏飞星说,“楚戚头七过后,我们也该回去了。”楚陵点点头说,“好,大家也都累了,回去休息吧,等大伯的灵堂布置好,我会亲自为他守灵!”
一夜酣睡,第二天一早,楚家就变了个样子。因为楚戚之死,也因为楚陵亲自为楚戚穿孝,族人们纷纷换上素色的衣服,男子系白色腰带,女子带白色绒花,以示追思。各家各户门前的灯笼都被换成了白色,灵堂里白茫茫一片,楚陵和楚镰分别跪在两边,向来吊唁的人致哀。苏飞星他们进来时,也在楚戚的灵前上了香,才悄悄的退到一旁。
苏启的精神比昨天好了一些,左雨桐在照顾着他。他心里愧疚,但每次见到苏飞星时,心里又是百感交集。他望着楚戚的棺椁,心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苏飞星会不会披麻戴孝,为自己守灵呢?
正在这时,一张烧着的纸钱被风一吹,带着炭火飞了起来,落在了楚戚的棺椁上。猛然间,蓝绿色的火苗覆盖了整个棺椁,人们大喊着“闹鬼了,诈尸了”,纷纷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