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忘川叼着一根草在后院坐了老半天,直到太阳快下山了她才起身拍拍裙子,然后翻院墙走向集市。
白忘川偷偷摸摸的溜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她带着斗笠,然后走到一个小摊贩面前。
见有人来,小摊贩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客官,您瞧瞧需要点什么呢?小的这啊什么药都有!”
白忘川走进,然后压低声音说:“我要那种泻药,越猛约好!”
因为是见不得光的小本生意,所以那摊贩也没有多问,连忙将一个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
“客官您瞧瞧这成色,这整个县城都只有我这有呢!”
白忘川皱眉,自己来这种地方买药本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但是这药只有这有,不是一查就查到自己了?那不行不行。
“不行,有没有那种大家都有的,你这万一给人逮住了不就把我供出来了?换一种换一种。”
小摊贩这才为难的说:“客官,我这只有这一种,您看……”
听到这,白忘川转身就走,但是她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小摊贩叫住了:“客官您别走啊,哎呦,跟您说句实话吧,这药不止我这有,卖药的都有。”
白忘川背对着小摊贩翻了个白眼,没事吹什么牛啊,真是的。
直到白忘川拿着药离开了,身后的小摊贩才小声嘀咕道:“这不是想把价格抬高点嘛,怎么今天遇到的人都不按套路出牌?”
白忘川拿着泻药,又从外头溜进衙门。等天黑下来,她换好衣服躲在厨房的屋顶上。
白忘川将泻药混着水,用一根蚕丝线缓缓的伸到锅的上方,趁着厨娘没注意,将药水一滴一滴的顺着蚕丝线滴到饭菜里。
在衙门这段时间,白忘川总喜欢在厨房偷吃,久而久之她也知道厨房的结构以及厨娘的习惯,所以下起药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将泻药下到其他捕快平常吃的饭菜里后,白忘川将蚕丝线收起来,拍拍手准备回房里。
这群捕快如此目中无人,就是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但是就在白忘川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她忽然想到了苏落。
苏落的饭菜虽然是单独做的,但是厨娘为了方便,每次都是偷偷的给苏落送同一锅的饭菜。
想到这里,白忘川“噌”的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她连忙整理好衣服,没多久就出现在苏落的房门前。
可是刚准备敲门的白忘川就迟疑了,苏落认得自己,还是在自己穿女装的时候,但是现在自己是以男人的身份混进衙门的。
先不说苏落之前对自己的误会,就单单他那个死脑筋,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还得了,必定会将自己轰出去的。
想到这里,白忘川转身就准备离开,自己现在是无无家可归了,要是连饭碗都丢了,那岂不是要饿死街头?
反正这苏落之前还出卖自己来着,让他拉几天肚子不为过!
白忘川正安慰自己,却没有注意迎面走来的苏落,两人就这样撞了个满怀。白忘川习武之人,脚步稳健,硬生生撞的苏落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
白忘川暗叫不好,低着头转身就准备跑,但是却被苏落一把拉住:“站住,你,你不是当初在土地庙那个姑娘吗?”
白忘川咬咬牙,一副打死不承认的表情:“大人,您在说什么姑娘呢?莫不是大人的小姑娘?”
苏落满脸通红:“胡说,本官是说你,是不是当初土地庙那个姑娘?”
白忘川听出来苏落的语气中有些不确定,因为当初在土地庙的时候,天色暗,想必这苏落也未曾看的真切。
白忘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穿的是男装,而且当时怕痛,死活没有穿耳洞,这苏落是个书呆子,骗他还不容易吗?
于是白忘川假装一脸的不解:“大人,您是不是糊涂了,小的虽说看起来瘦小,可是大人怎么能说小的想姑娘呢?您这不是侮辱人吗?”
见白忘川一副气愤的样子,苏落的手这才稍稍放开,可是眼前这个人和那天遇见的姑娘是真的十分的相似。
“你当真不是本官那日遇见的人?”
“大人,小的初九,是您的捕快啊,大人您是不是糊涂了?”
就在这时,厨娘将苏落的饭菜送了过来,打断了二人之间的谈话,苏落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厨娘那,白忘川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见苏落挥挥手,示意厨娘将饭菜先送到房里去。
白忘川这才想起来要提醒苏落不要吃那下过药的饭菜,于是她瞧了瞧四周,小声说道:“大人,那饭菜有问题,您千万别吃。”
苏落瞬间就忘记了之前问白忘川的问题,然后疑惑的看着白忘川说:“你怎知这饭菜有问题?”
白忘川又想翻白眼,但是她忍住了,她接着说:“小的今日看见有人在饭菜里下了药,所以才来提醒大人。”
没想到苏落急了:“那你怎么不抓住那人?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衙门下东西,本官这就去抓人!”
白忘川差点给苏落气到昏厥,好心提醒他,他现在好刨根究底了,于是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下的,我下的泻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想帮你教训一下他们。”
没想到苏落听完不但没有感激,反而板着脸数落她:“初九,你这般做是小人所为,君子又怎么做如此卑鄙之事?
即使那日是他们不对,但是本官已经说过他们了,他们也承认了错误,你又怎么能如此小肚鸡肠?实乃莽夫所为啊!”
听到这里,白忘川直接给了苏落一个大大的白眼:“您是君子,我是小人,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大字不识一个,我只知道,你狗咬吕洞宾!”
不等苏落继续说,白忘川气鼓鼓的走开了。
苏落见白忘川居然都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走了,觉得她真是不知礼数,于是在原地不停的摇头叹息:“乡野之人大抵都如此野蛮吧。”
回到房里后,白忘川就开始死命的锤枕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道理,我帮你你居然还说我?下次就是你被欺负死我也不管你了!
我之前肯定是瞎了狗眼觉得你没那么讨厌,你就是十分十分的讨厌!苏落,你个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