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一家医院的病房内,陈三的胸口绑着厚厚的绷带躺在床上,王守义坐在旁边一脸的关心之色。
陈三咧着嘴微微地抬了抬身子说道:“没事,就是断了几根肋骨。”
“陈老弟你的伤怎么样了!”钟国强恰好在这时候走进了病房说道。
“我是没什么事了,不过钟峰还是没有苏醒么?”陈三摇了摇头问道。
钟国强闻言眼光顿时一暗,即使是不用多说陈三也知道其依旧昏迷不醒。
陈三回过头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病床上脸色惨白,也是因为过度虚弱而昏迷不醒的王沁顿时心有堵塞,暗怪自己太过于自信与鲁莽了,这一战自己能胜纯属侥幸,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
王守义似乎是直到陈三心中所想,于是便摸了摸陈三的头,关心的说:“三子,你初出茅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是时时刻刻记住你是我们钦天阁七名弟子中最有天赋的传人,千万不要妄自菲薄,钦天阁以后发扬光大可全都要靠你!”
陈三默不作声的低头沉思了片刻后,终于眼中一道精光闪过,抬头说道:“钟老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
两天后,广东佛山,广泰药铺内。
“康伯,你说我爹他去了香港是不是真的啊!”陈三因为过于激动以至于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顿时一阵龇牙咧嘴。
药铺内一身布衣的七旬老者,也就是康伯,见到陈三吃痛的表情立马上前关心的问道:“小少爷,您没事吧?”
“放心啦康伯!三子命硬得很,一点小伤罢了!”王守义语气哽咽的说道。
“你是~!”因为王守义离开的时候只有十几岁,再加上长期的抽烟喝酒,面容上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康伯又因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第一眼见到王守义的时候只是感觉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王守义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康伯,甚是激动的一把抱住了康伯,略带哭腔的说道“康伯,我是守义啊!您还记不记得我!”
康伯一听到王守义的话,褶皱的脸上先是一阵激动,随后又化为伤感,深陷的眼窝中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你......真的是......守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康伯还以为到死都见不到你了,又怎么会把你忘了呢!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总是尿床,被子都是我给你洗的呢!”
王守义一听到康博的话,脸上顿时一窘。
陈三无奈的笑了笑打断道:“好了康伯,五师兄都已经回来了,之后有的是时间叙旧,你先告诉我,爹他怎么会去香港的。”
康伯用手擦拭了一下湿润的双眼,久久不能平静的说道:“哦,这不是药铺的生意快开不下去了么,老爷和老太爷听说香港那边并没有破除什么迷信,反而对待风水师和天师都比较尊敬,所以便想要去那边碰碰运气,要不然的话,咱们钦天阁可就名存实亡了啊!”
陈三听到后,随口答应了一声便进了内堂,心情低沉的他垂下了平时高抬的头颅,脸上时常洋溢着自信的表情也消失不见,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陈氏祠堂之内。
陈三先是恭敬地给陈家的列祖列宗上好了香,然后走到了祠堂门口的台阶处,静静的的坐了下来。
自从天师和风水师被称为牛鬼蛇神后,不论到了哪里都会人见人打,更有甚者还会将其抓起来关到牛棚之中饿上个几天几夜。自从那时起,曾经风光无限的钦天阁便被陈三的爷爷于痛苦之中亲自摘下了匾额,阁中的各位长老天师也纷纷改行各自为生。
像是大长老龙虎山出身的张宝平张天师,居然改行去卖字画。二长老九华山出身的孙风凌孙天师,一身阵法之道博大精深,居然去做了木匠谋生。而最不靠谱的三长老,茅山出身的邋遢道人最为倒霉,因为茅山禁令中写明了茅山弟子必须身穿破衣,不能留有隔夜钱,所以去做了乞丐,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至于其他的师兄弟,想比较好一点的就是向陈三一样去读了书,较为次的就是去了外地或者去米仓搬米做苦力,而眼看着陈三自家的小药铺也要因为经营不当而关门时,陈三的父亲陈晋峰为了能够让钦天阁的传承继续下去,为了谋求一丝生机,于是便当机立断的和陈三的爷爷陈乾去了香港,以求闯出一片天地。
陈三这次回来,本来听到父亲和爷爷不在家的消息时应该高兴的,因为这样才有助于他计划的成功,但现在却怎样也高兴不起来。
随后陈三突然想到了仍旧躺在医院中的王沁和钟峰,又想起了校长满含泪水的嘱托,心情似乎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不管收到什么样的惩罚,只要事情能解决我都认了!”陈三眼神坚定的坐在台阶上,看着远方的夕阳西下,心中的火焰却燃烧的更加旺盛。
半夜时分,陈三蹑手蹑脚的喊起了正在酣睡的王守义,在其满脸不愿之色的情况下,将他连拉带扯的带到了陈晋峰的书房门口。
“三子,我们现在这样做不好吧!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可就完了!”王守义心有余悸的小声说道,显然即使是陈三的父亲不在这里,但是童年时挥之不去的阴影,还是会让已经三十有余的王守义感到一阵后怕。
陈三撇了撇嘴,一副鄙视的样子说道:“搞乜嘢啊!这么胆小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走阴人的,现在爹和爷爷去了香港,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回来,正是你我最好的下手时机,只要咱们将东西拿出来,用完之后在偷偷地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啊!”
陈三说完后眼珠一转又说道:“五师兄,你难道不想回归师门了么?”
“怎么可能,师父他可是个老顽固,要是让他知道了的话,别说重回师门了,估计我两条腿都不够被打折的!”王守义拼命的摇头说道。
陈三笑了笑:“好了好了,爷爷平时是最疼我的了,只要我让爷爷发话,谁敢不听啊!要是你不帮忙的话,师弟我可就把脏水统统都泼到你身上了哦!”
说完之后,陈三便一只手抓住了想要临阵脱逃的王守义,一只手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