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没想到咱们爷俩来到香港后处处受到排挤,非但不能将咱们钦天阁发扬光大,反而自己也自身难保,我真是愧对门下子弟啊!”陈松深邃的目光中夹杂着些许落寞,眼珠黑的就像是一口干枯的深井,失去了动力的源头。
陈文泰见此也不好安慰什么,毕竟这钦天阁是父亲的毕生心血,但是要是想凭他们二人在这表面看似平静实际动荡不安的香港立足,若是没有机遇的话实则难于登天。
又何况,虽然陈松和陈文泰有真材实料又如何,他们父子一没有钞票,二又没有贵人相助,最关键的就是他们父子不会说话和拍马屁,所以这香港反倒是那些只会点皮毛但是却能说会道的假大师比较吃得开,混的有钱有势有地位。
“哎!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难道是哪家赌馆又开张了?”
“不是啊!我听我大姑家的小舅子的表妹的妈的邻居家的小孩说,港口大街码头那边出了一个算命的,简直就是神仙下凡,甚至能够把你的祖宗十八代给算出来!”
“你有没有搞错啊!真的这么灵?”
“小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听说那名神仙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但是却懂得趋吉避凶之道,每天只看十个人,周围不少听到消息的都拖家带口的赶过去了!”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哎!你等等我!”
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街口,陈文泰双眼一亮,凑到陈松的耳边说道:“父亲大人,看来这两人不像是在说谎啊!要不咱们也去那边看看?可能会比省城容易出名头的多!”
陈松黝黑的双眼终于闪出了一丝光彩,不过很快他又板着脸说道:“你说你都五十几岁的人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不过看在你这次说的有些道理的份上,我就先放过你,还不赶紧过来收拾东西!”
........
茶馆中,陈三杵着腮帮子呆坐在凳子上,面前的茶都换了三次,但是陈三却一口未动。
终于在王守义第四次帮他换完了茶后,陈三才悠悠的说道:“五师兄,你说香港那么大,咱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爹和我爷爷。”
王守义倒茶的手一顿,缓缓的放下了茶壶,然后猛地将面前的茶水一口喝干后说道:“咱们现在欠Ada小姐一千多港币的打井钱,要是照着咱们这每天十块左右的收入,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了,虽然这两天咱们的名头打了出去,生意也多了起来,但是要还保持每天十个人的话,根本就挣不了多少钱!”
陈三对此也是没有办法的说道:“那又能怎么办?看相卜卦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每天根本不能量做,否则是会受到天谴的!”
“要不然咱们涨价?”王守义讪笑的问了一句,可话音刚落就被陈三那如同针尖的目光给盯得没脾气了。
“这种坐地起价不道德的事,亏你也能说得出口!”
陈三刚一说完后突然脑子一个念头闪过说道:“有了!以后咱们可以开两个摊子,我负责看相卜卦,你就干你的老本行怎么样?”
“我这都是小打小闹,再说了走阴风险太大,要是人多的话怎么办?”王守义显然是不敢苟同,毕竟这里和大陆的情形不一样,大陆对于他们这类人都是要关起来的,所以暗地里来找王守义走阴的人比较少,但在香港这些人对于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简直就是痴迷。
陈三无语的看着胆小怕事又贪财的王守义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能走阴难道还不能过阴?”
(过阴:指的是民间的风水先生替人请来他们家的先人附到自己的身上,让子孙后辈能与先人问话沟通。)
王守义听到陈三的话有些松了口气,毕竟只是过阴帮人请先人的话不用到阴间去,事后只需要补一补身体就行。
“那就这么办!我下午出摊,你上午出摊,然后后院的法器咱们轮流制作。”王守义一敲桌子,下定决心的说道。
第二天下午,陈三收完摊之后回茶馆替换了正在制作法器的王守义,结果王守义在大太阳底下晒了整整的一个下午,本来也是有不少人知道他是和陈三一起的,所以就来问他是不是也替人算命,结果一听说王守义是替人过阴请先人的,客人一个个都被吓跑了,毕竟谁会没事和自己死去的先人对话,要是被带走了怎么办?想想都有些恐怖。
有些扫兴的王守义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就转身去了旁边的小摊上喝了一碗豆腐花,结果他刚一回来就见到自己的摊位对面,坐了两个身穿破衣麻布还头戴斗笠见不到脸的可疑人士。
王守义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挺直了腰,慢悠悠的走到摊位上坐下来,清了清嗓子后说道:“两位是要请祖先么?”
“不是,我要找我后辈!”其中一名头戴斗笠的人平静的说道,从他沙哑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这个人的年纪不小,但是说话的声音却是有些怪怪的,就像是故意压低了嗓子装出来的一样,而且两人的身形也让王守义感觉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王守义也没多想就说道:“没想到您的后辈居然走的那么早,真是英年早逝啊!”
“没错!的确是死得早了一些,得有十几年了吧!”
王守义惊讶的说道:“死了十几年,那有可能已经投胎转世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没十足把握请上来!”
“废话少说!需要准备什么?”那名头戴斗笠的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催促的说道。
“额!咳咳!”王守义被这句话呛得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于是便咳嗽了两声说道:“需要用到他的生辰八字,收费嘛!给你们打个八折,就收你们八块好了!”
“呵呵呵呵!八块,我怕你到时候不敢收啊!”另一名头戴斗笠的人怪笑了一声说道。
王守义听完这话有些不乐意了:“我连鬼都不怕还怕收钱?你还是快点告诉我生辰八字吧!然后咱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我来做法。”
“呵呵!”头戴斗笠的人笑了笑后,幽幽的说道:“庚子年二月初二,王二癞子。”
王守义听完后感觉有点不对劲的碎碎念道:“庚子年二月二龙抬头,不是跟我同一天生?王二癞子,王二癞子.......这不是我小名么?你们到底是谁!”王守义用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面前的两人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