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迪不知道什么叫爆体而亡,当然她也没机会知道,在李茂松被迫服下那药丸之后,他便趁那些蒙面大汉不备,冲向了墙角,那里有一条全神戒备的竹叶青……
“就这么死了!李老爷,冤有头债有主,兄弟们拿人钱财,您死后若有什么冤屈,就去找该找的人。兄弟们,走了。”
带头的汉子,看了斜倚在墙角,双目肿大死不瞑目的李茂松,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便带着人离开了李宅。
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李茂松,罗小迪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情绪,她不懂,以李茂松的家业,如果强行要保李嫒娘,或许有点难,但也不一定保不了,为什么他最后另可和李丰业一起下地狱,也不再去李家争取一番,说不定能求得一个好的结局?
可罗小迪不知道的是,在那个年代,妇嫁从夫,嫁出去的女儿更何况还是被那么多人捉奸在床,李茂松早就没有了站出来保护她的立场。
就在罗小迪犹豫着是去跟着李丰业还是回祠堂看看李嫒娘的时候,突然书房的暗门动了!.
“老爷!”
“老爷,你死得好惨啊!”
小雪和老管家竟然从那暗门里冲了出来,跪在李茂松面前,两人泣不成声。
“小雪,我们时间不多,你快带我去找小姐。”
“可是老爷都死了,就凭我们俩……”
小雪看着曾经在饥荒时救了自家一家的李茂松,同样是把李丰业恨得牙痒痒,但是却又自知人微言轻,要报仇还要救出小姐,可谓是难上加难。
“我又何尝不知道,但好歹老爷生前的嘱托我们一定要完成。不能让小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他们害死!”
老管家双目通红的伸出手,想要合上李茂松的双眼,可怎料连合了三次,依旧合不上!
“老爷啊!你放心吧,你生前的交代,老奴就算是拼死也一定只字不漏的告诉小姐,您就安心的去吧。”
跪在李茂松的尸体前泣不成声的老管家,又一次伸出了手,这才终于合上了李茂松的双眼。
“时间不多了,小雪,你和小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次潜入李家祠堂,不慎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要不你还是……”
“不,德叔,且不说老爷于我和我家有再生之恩,就连小姐,也从来不把我当丫鬟看待,我随小姐嫁到李家,那里的人手分部格局没人比我更清楚,在说,紫娟冒死告诉我的那条暗道,没有我,您也很难找得到,我一定要跟您一起去。”
看着小雪一脸坚持,再看看外面天色,已是丑时过半,于是也不磨叽,带着小雪便出了门,拉出早已准备好的马,往李家祠堂而去。
见此罗小迪便一个念头先跟上了李丰业,如果李丰业回了李家,那小雪和德叔想要进入祠堂肯定不轻松,虽然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罗小迪还是忍不住希望李丰业不要回李家,或许李嫒娘便能躲过一劫。
而此时,李丰业也正骑马到了岔路口,左右犹豫了一下,便调转马头往了尘道观而去。待罗小迪闪身到李丰业身边时,他早就搂过了无色往那密室行去。
“了尘老头,你一个不查,差点坏了我的好事,这几日无色便当是赔偿。”
“那无色便帮老道好好侍奉李少爷。”
了尘也不在意,挥了挥拂尘便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渣男!”罗小迪鄙夷的看了眼李丰业,脑中电光一闪,便回到了祠堂。
此刻的李嫒娘,依旧呆呆的跪在那里,凄冷的月光将她照出一个朦胧的身影,看得罗小迪心里一阵酸涩,却只能在一边干等着,时不时的往之前紫娟出现的位置看去,也不知何时小雪和德叔能摸进来。
听着外面梆子响,已经是寅时,四下安静的可怕,就连祠堂外那些守门的家丁,都趁着夜色打起了瞌睡。
就在这时,罗小迪猛地往之前紫娟出现的地方一扫,果然小雪和德叔从那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
“小姐……”看着李嫒娘满身是伤,一脸麻木的样子,小雪跪在她面前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才堪堪没有叫出来。她们家小姐,从小被娇养,何时受过这种苦!
而德叔,亦是老泪纵横,伸出手想像小时候一般摸摸李嫒娘的头,却又停在半空,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他如何看不出来,小姐这是生无可恋,就连他们俩偷摸来到小姐面前,她也半点反应没有,连家中老爷也没有出口问一句,怪不得老爷说只有他死,小姐才能活!
“小姐,小姐我是德叔啊!”眼看时间不多了,德叔心知不下猛药,根本唤不醒准备以死谢罪的李嫒娘,咬了咬牙,这才开口说道:
“小姐,你醒醒吧,老爷已经被人害死了,他死不瞑目啊!”
果然,话音一落,李嫒娘双目猛地瞪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德叔,“你……你说什么?”
许久没有说话的李嫒娘,声音嘶哑低沉,在这深夜里仿若聊斋志异中索命的厉鬼,着实把德叔吓了一跳。
但这也仅仅只是一瞬,德叔不顾李嫒娘的指甲掐进自己肉里的疼痛,将密室中听到的一切仔细的对李嫒娘说来。更何况,那了尘还是他亲自去查探的,那“惜君露”有何作用,他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说到关键处,更是咬牙切齿。
所有人包括李嫒娘自己,都以为她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哪知是那李丰业一手算计好的!
“小姐,那李丰业,一开始就是冲着香米秘方来的。还有夫人的死,也都是因为李喜德当年在夫人生产之时买通了盗匪前来行窃,无果后又提刀挟持夫人以威逼老爷,这才导致夫人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最后缠绵病榻不治而亡啊!”
“怎……怎么可能,不、不可能!丰业他,他对我那么好。公公他那么明事理。怎么会!德叔,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
李嫒娘闻言,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死死的抓住德叔的手,她觉得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勒紧了自己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不能呼吸了!
那些甜言蜜语,那些花前月下,那些真心实意,难道真的都是假的吗?她不敢相信,她怕自己一信便会掉入无尽深渊,她甚至另可相信自己红杏出墙,也不愿意相信李丰业从一开始的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