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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反目(八)

十年繁孟 八月醉梦 3439 2021-08-11 11:15

  建元帝行事向来不喜拖泥带水,既然已经决定将此事全权交由长女,他索性一挥手,便将原先跪在含元殿的所有宫人,全然都打发去了璇玑殿。

  坐在外殿的矮几前,尧姜看着面前一众宫人,略有些头疼。

  对于莲蒂之死,她早已经心知肚明,知晓究竟是何缘由,于是略扫一眼,便伸出手径直地点了几个人头,唤来菘蓝,只道让她把这几个人名全部记下来,再去慎刑司寻几个姑姑,把这些记下名字的宫人先行带走询问。

  因着尧姜并不明确指人,菘蓝一连问了好几次,方才写了几个名字于纸上。

  主仆二人之间的交谈声音压得极低,下首跪着的宫人几乎无一人听清究竟说了些什么话。以至于在菘蓝甚是手脚麻利地收起那张记下名字的纸张,连忙应诺,快步出了璇玑殿以后,那些宫人们皆是心下一沉。

  尧姜抬眼,好整以暇。

  她方才让菘蓝记下的,不过是辛华苑外头洒扫的那些宫人,甚至于都近不了吴氏身。建元帝虽说对辛华苑心存怀疑,但是却也并不曾对他的宠妃过多苛刻,只是唤了几个无关紧要之人前来。

  尧姜掩嘴咳了一声,建元帝此举倒是成全了她,那些位份低微的宫人,最是谨慎细微,辛华苑的这几个洒扫宫人,虽说地位不高,但是却也是最好套话的人。

  侧了脸去看旁侧的崖香,尧姜似做无意道:“前些时日送去慎刑司的那个太监,叫什么来着?”

  崖香伶俐,一下便猜到了尧姜的用意,于是连忙回道:“回殿下的话,是辛华苑的李闻。”顿了顿,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继而又道:“奴婢听说,那李闻在慎刑司里头待了好些时日,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把腿给摔折了。”

  闻言,尧姜啧啧咂舌,微蹙眉头,似是有些惋惜:“那倒是可怜。”

  崖香抿嘴一笑:“可不是么,不过也算是有福气了,殿下不知,那慎刑司有“活阎王”之称,向来只进不出,也不知晓等下菘蓝带来那几个姑姑,又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呢。”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丝毫都没有去看过下首跪着的宫人们脸色剧变。

  这里头除了白苏与白芨之外,余下的基本都是些心思浅薄之人,听了尧姜与崖香这般一说,好些人心思难免变得活络起来,只是一时之间,却并没有人主动开口说些什么。

  尧姜不动声色地去打量这些宫人们的神色变化,其中那个与莲蒂同住的宫女,面容始终平静。

  不过一个三等的宫女罢了,怎的会如此沉得住气?

  先前的疑惑开始悄无声息地在心中蔓延开来,尧姜忍不住地对这个宫女过多注目了些许。

  只是不知晓为何,那宫女似是察觉到了尧姜的目光,嘴角向下压了压,模样甚是乖顺,若不是尧姜早先便注意到了她,倒是看上去极不起眼。

  不稍片刻,菘蓝已然是折返回来了。

  她沿路几乎是小跑而去,到了慎刑司以后,又甚是顺利地传了尧姜的意思过去,很快便领着几个模样五大三粗的姑姑回到了璇玑殿。

  尧姜有些意外,不曾想到菘蓝的动作竟是这般的敏捷。只是诧异之余,却又并没有因此而略显慌乱。

  好在那几个姑姑皆是生得膀大腰圆,只需站在那里,便让人心生畏惧之意,着实不似好亲近之人。

  若是说先前尧姜与崖香谈论慎刑司那话是种下了害怕的种子,那么这些从慎刑司而来的姑姑,便是催生这种子所用的甘泉。

  害怕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随之而来的,便是始料未及的惊慌失措。

  有宫女没能忍住,抢先地哭出声来,尧姜抬眼望去,只见那宫女掩面痛哭,浑身颤抖不已。

  那好似在立政殿内的三等宫女,正是莲蒂同住之人。

  只略示眼神,旁侧的崖香已然上前,居高临下道:“好端端的,为甚要哭,也不怕惊扰了殿下。”

  那宫女听了这话,情绪渐渐缓和些许,仍旧是抽抽噎噎,悄然抬眼,似是瞧见了那几个如门神般威武的姑姑,吓得俯身在地,只厚着鼻音道:“奴婢,奴婢知情不报,还望殿下恕罪,别把奴婢送去慎刑司啊!”

  知情不报?有点意思,尧姜扬了扬下巴,示意崖香让那宫女继续说下去。

  眼前已然是模糊一片,那宫女看到慎刑司的几个姑姑以后,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随之溃坝,她匍匐着往前了几步,渐渐直起身子来,然后“咚咚”地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一面磕头,一面急声道:“奴婢,奴婢是莲蒂的同舍,昨日,昨日奴婢当值,有东西落下了,便偷跑回去,看见香荞给莲蒂拿了一包吃食。奴婢知晓当值偷跑回去,是要挨重罚的,奴婢这才不敢言说,还望殿下恕罪!”

  听上去似是合情合理,尧姜心知,那宫女口中的香荞,应当就是那个模样甚为沉稳的宫女。

  略抬了手,示意那宫女先行退下,尧姜几乎是径直便将目光落在了香荞的身上。

  “起来说话罢。”她如是道,目光炯炯。

  香荞神色微变,依言起身,手脚甚是麻利地屈膝行礼。

  尧姜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问道:“昨日你缘何会给莲蒂一包吃食?”

  香荞盯着脚下的地面,她其实此时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斟酌了好一番言语,却不知应当如何应对。原本以为昨日之事已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曾料到,这个合欢,竟是悄悄地跑了回来。

  思及至此,香荞强制抑制住内心的恐慌,她从不曾有这般的时候。从前在府上服侍小姐,她向来被称赞成熟稳重,小姐对她亦也是格外看重,直至入宫以后,这头一件事,却是实实在在地遇到了瓶颈。

  香荞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恢复如初,她按照先前的安排回答道:“回殿下的话,昨日奴婢家中兄长成婚,托人送进宫里头一包喜饼。因着奴婢不喜这些甜食,便全都给了莲蒂。”还是不想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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