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玥看着他们的狼狈样,心中恶气出了一半,像个调皮小姑娘般开心的笑道:
“登徒子,看你还敢不敢口出狂言,活捉我白初玥!”
“老大,看着这群狂徒受蜂蛰之刑,真是大快人心,就不知山下那群笨蛋,会不会也是这般狼狈!”
若梨欣喜的看热闹。
白初玥站在观景台俯瞰山下情况,她之前早让蝴蝶纸鸢飞去通知山下的铜人拦截贼人。
山下的铜人已奉命启动了机关,那四路进山队伍,眼前的花木都在移动,被机关烟雾迷了路,还被倏忽而至的藤蔓缠绕,被竹木箭袭击,在搏斗,脱阵……
白初玥居高临下,能看见山下军队搏斗的狼狈画面。
她微微冷笑,又不禁感慨,若非有这些机关,今日她恐怕真的要受辱了。
小小蜜蜂虽不好对付,但承王战神威名岂是浪得,千军万马尤指挥若定,何况是区区蜜蜂群。
挥剑如虹,击飞袭来的箭矢,大袖一卷,一股烈焰掌风,如龙卷风般打出,将一群蜜蜂震死,烫死。
白初玥看着那些死去的蜜蜂,心疼之极,暗道:
“难怪承王被尊为战神,手下功夫犹胜百里虎威,比起数年前,还愈发的登峰造极。”
她还在心疼死去的蜜蜂,便见承王已如闪电般欺身至白初玥面前。
白初玥猛然一挥袖,退后一些。
但承王来到白初玥面前,不仅没有攻击她,还收剑入鞘。
白初玥见他并未对自己出手,一些意外,却也不领他的情,对他气哼哼的瞪一眼:
“阁下的九天真火,烧死那么多蜜蜂,遍地尸骸,就不怕杀孽深重吗?”
“有见识,竟然知道九天真火!”承王震惊的看着白初玥。
又摸摸下巴,吸着冷气道:“那些小东西不来招惹本王,又怎会落得尸骸遍野。”
白初玥瞥见他下巴被蜜蜂蛰得鼓起个红包,忍不住笑起来:
“战神大驾光临,初玥这份见面礼,殿下可还满意?”
“见面礼?被你这小蜜蜂蛰了,可是又疼又痒呢。”
承王看着眼前幸灾乐祸,笑得畅快淋漓,可爱至极的如花笑靥,忍不住也跟着露出笑颜。
白初玥看着他邪魅的笑,她的欢笑逐渐回收,赶紧变得矜持起来。
他定定的看着她,入目是双澄澈潋滟,不染半分世俗尘埃的眼眸,那糅合了清纯与艳丽的容颜。
那澄澈潋滟,不染半分世俗尘埃的眼眸,竟似曾相识,仿佛多年前就篆刻在心底。
那笑起来像一弯新月的眉眼,轻易就勾住他的心。
那倾世盛颜明眸皓齿,神采飞扬,令人如沐春风,一颦一笑,带着少女般的活泼灵动,俏皮可爱。
传说中的白娘子果然惊才绝艳,轻柔若水,灵气逼人,美得让人窒息。
不仅有美人骨相,还有颗剔透玲珑心。
王蛟的眼前,闪过一张戴着面纱的脸,那是他午夜梦回的脸庞。
可惜他只看见一双澄澈不染尘埃的眼眸,那面纱下的面容,他却未曾得见。
“白姑娘,你我从前,可是认识?”他凝视着她的眼眸,带着期待的问。
白初玥敛住笑靥,冷冷道:“殿下天潢贵胄,初玥一介民妇,岂能认识尊驾。”
“可是本王,却觉得与姑娘,似曾相识,一见如故。”他定定的看着她。
白初玥斜睨着他炽热的星眸,带着揶揄:
“传言战神倜傥风流,这些似曾相识,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的桥段,可是殿下惯用的伎俩?”
见她语带讥讽,他讪然一笑,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暗暗叹口气,温言道:
“白姑娘,你既顾全大局回来,又何必与朝廷作对?”
“你不就是想活捉我白初玥吗,用得着千军万马,如此大阵仗?”白初玥心中来气,含嗔带俏的瞪他一眼,“你们那么多大男人欺负我一弱女子,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美目流盼,妩媚至极,举手投足,尽是风情。
“确实,是我的人小题大做,惊吓姑娘了。”承王再拱手致歉。
那边厢将士们不仅要躲避箭矢,还被蜜蜂蛰得不轻,可是蜜蜂仍然源源不息的飞来蛰他们,再这般下去,他们便会变猪头。
烈风一边驱赶蜜蜂,一边怒道:
“他娘的,这些蜜蜂蛰得又痒又痛,比在战场厮杀还难受!”
有将士回应着:“是啊,别看这小小蜜蜂,却比千军万马还厉害!”
流云见蜜蜂驱赶不散,还蛰得难受,赶紧向承王求救:
“殿下,这些蜜蜂是白初玥驱使,快擒住她!”
白初玥听了流云之言,心道今日怕是真的要与这登徒子彻底了断了。
却见承王并未来擒,只是诚恳的对白初玥拱手道:
“将士们在战场上,明刀明枪,千军万马犹不惧,却被白姑娘这区区小蜜蜂围困,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擒贼先擒王。”白初玥粲然一笑,“老娘若擒住你,我凤凰亭所有乡民的性命,是否就无虞了?”
王蛟看着她的笑靥,心里竟流淌着从未有的幸福,邪魅的笑道:
“姑娘觉得,能擒住本王么?”
这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皓齿,眉宇那几分忧郁也随风消散,似一抹暖阳在她面前流泻,看着她的星眸似诉说着情话。
她忽然就面红心跳,心如鹿撞,赶紧收摄心神,带着一抹戏谑的笑:
“殿下试试,如今可还有神力可用?”
方才明明还神勇的承王,忽然就觉得全身软绵绵无力,仅能提剑,想运劲却是力不从心。
想来,是方才来到白初玥面前,她挥袖间便给他下了无色无味的软骨散。
“姑娘下这软骨散,神不知鬼不觉,堪称炉火纯青。”
他虽然有些惊讶,却是丝毫不惧,谈笑风生。
见他身中软骨散,无力反击,还如此镇定,她不由得暗暗佩服。
那软骨散,便是他方才到来之际,她挥袖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下了。
“我乃弱女子,明刀实枪,我斗不过神功盖世的战神,也只能用四两拨千斤喽。”
“孰谓女子柔弱,岂不闻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白姑娘一颦一笑,犹胜百万甲兵。”
“怎么,战神强攻不下,活捉不成,再来招甜言蜜语,迷惑人心,软硬兼施吗?”
“本王枉担战神虚名,不过一勇字。姑娘虽弱质,却堪称智者。勇者搏之,不如智者谋之。”承王带着钦佩道,“姑娘胆识谋略,悲悯之心,在下皆佩服,也输得口服心服。”
“堂堂战神,战无不胜,传闻从不言输。如今这高帽犹如泰山压顶,民妇可更加胆战心惊了。”
承王见她听不进软话,也就放狠话了。
“姑娘能为山下众人性命而回,显见姑娘心怀悲悯。”承王语带锋芒,“难道姑娘真忍看战火蔓延,更不顾凤凰亭无辜性命么?”
白初玥知道,此刻凤凰亭,战神麾下正将凤凰亭团团围困,静等承王一声令下。
若这天潢贵胄的承王有任何损伤,山下那么多的人性命,将成为他的陪葬。
“以力取之,不如以计图之。攻而伐之,不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白初玥叹道,“难为殿下,在民妇身上用尽手段!”
“所有手段,不过是止戈,免百姓受战火荼毒罢了。”承王语气又柔和,带着诚恳道。
“破敌先攻心,攻城易,攻心难。”白初玥看着他冷笑,“殿下这攻心计,也拿捏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了。”
“所以,白姑娘还是会以大局为重?”承王又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是那般潇洒不羁。
“哼!”白初玥冷哼一声,向承王一挥衣袖,“老娘姑且放你一马,不计较你的卑鄙行径!”
白初玥大袖轻挥,便有金色粉末飘飞。
王蛟嗅了粉末,顿感身上又恢复力气了,随即向她拱手道:
“谢白姑娘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