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群巨蜂已开始围绕着他飞旋,马上要将他蛰成马蜂窝。
而那登徒子竟似视死如归般,也不跑不躲,只定定的看着白初玥。
她心里终究不忍,嘴里又清啸一声,那群巨蜂自行退回去。
承王见她终究不忍心,嘴角翘起微笑。
看看那群听她驱使的蜜蜂,又看着徐徐下降的白初玥,拱手笑道:
“神医终究不忍,本王命丧毒蜂之口。”
“老娘……是看你还有点人性,罪不至死。”白初玥嗔道。
王蛟嘴角轻扬,知道白初玥是恼他胁迫她回来,还劳师动众来捉拿她:
“如今姑娘的憋屈和恶气,是否都出了?”
白初玥冲他狠狠的瞪一眼,想到方才水中他炙热的吻,和他体贴的给她揉捏小腿,心中的憋屈和恶气,还真的就出了。
王蛟看着含嗔带俏的她,心里不期然就涌起一股幸福快乐感。
那种相逢恨晚的感觉,似乎她是自己相识了千年万载的爱人。
看着那群飞走的蜂蜜,王蛟又心有余悸道:
“白初玥,你到底豢养了多少毒蜂?”
“什么毒蜂,那可是我的良药。”她嗔道。
“……良药?”他不解的略蹙眉。
她也没再解释什么良药,降落在那株硕大的梨花树枝上。
王蛟也飞身落在她身畔,斜依在枝丫上,深深看着她,带着暧昧的笑:
“这里,倒是最浪漫的幽会之处。”
她脸上唰的飞起红霞,狠狠睨着他那双会谈情说爱的星眸:
“登徒子,谁与你幽会了!”
若那年初遇,他践约而来,像如今这般与自己幽会,结局会如何?
可是,一切的如果,都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当年。
他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带着邪魅的笑:
“白姑娘,你怎么又脸红了?”
“哎……登徒子,你对任何女子,都是这般轻佻么?”
他看着她含嗔带俏如少女的容颜,喉咙又有些发干。
“天可怜见,别人都说本王像座冰山,难以亲近。却不知为何……”
他深情而纠结的看着她,却不知为何,独对她热情如火,还真的有轻薄之嫌。
“什么冰山,明明就是火山。”她低低嘟囔,抿抿嘴唇。
那厮方才在水中,虽是渡气,却也似乎舍不得挪开嘴唇。
是啊,在别人面前是冰山,在她面前是火山。
“白初玥,我怎么觉得,像认识你很久了?”他认真的问,“或者,你我早就认识?”
这个问题,他已然问过。
“……小女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睐,今日机缘巧合,可是首次觐见龙颜。”
白初玥似伶人念着戏文,并打着手势。
引得王蛟哈哈大笑。
白初玥也笑了,胸中竟然也畅快起来,对他胁迫自己回来,再也恨不起来。
王蛟拿出玉箫,回想着方才与白初玥筝箫合奏,不由得心旷神怡。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能得遇知音,与白姑娘合奏,实乃平生最大乐事。”
白初玥本来也觉得与他合奏,知音相遇,乃生平幸事。
但一听他说什么大好日子,仿佛碰触到她的逆鳞,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嗔道:
“好你的鬼!遇见你是最倒霉的日子!”
他见她忽然就生气,有些愕然,却还是笑着调侃:
“打是亲骂是爱,听说女子动辄对一个男子生气,是喜欢之故。白姑娘不会是……”
“想得美!”
白初玥看着他邪魅的笑,气得别过脸不看他。
“白姑娘别恼,是王蛟失礼了。”他再真诚的问:“不知何时,再能有幸,与姑娘合奏?”
“雅兴已扰,后续无期。”白初玥硬邦邦道。
她虽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却很有耐心,且充满信心,笃定道:
“可本王相信,指日可待。”
稍顿,他又柔声问:
“烈风是个不懂音律的粗人,扰了你我合奏,对他二十鞭的惩戒,姑娘的气可否消了?”
他就这么看着白初玥,等她的回应。
白初玥想到烈风平白无故为了她要挨二十鞭,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
终于回过脸,低低的嗔道:“那个耿直的粗汉,谁与他计较了。”
随后,她再看着他那洁白如雪的玉箫,淡淡道:
“殿下这夺魂箫……”
“你识得这夺魂箫?”王蛟打断她,脸上不无惊讶。
白初玥略为蹙眉,眼前出现战神在大漠吹箫的画面。
她收拾心神,脸上不动声色,淡然的笑笑:
“看过古籍,此箫灵力极强,控制者也须有强于此箫灵力者,方能随意驾驭,闲暇时只作娱乐,御敌时箫声让闻者伤心,催魂夺魄,被控制之人,甚至忍不住想要自杀。”
“说得不错,白姑娘果然博学。”王蛟点点头,“但此箫在本王手上,只是娱乐,还从未夺取过任何性命。”
“果真如此,那也算殿下为此箫积德了。”白初玥拱手道。
王蛟淡淡的笑笑:“这夺魂箫煞气太重,我见这玉箫洁白如雪,遂给它取了别名。”
“雪玉?”白初玥冲口而出。
话甫出口,她就后悔不迭。
果然,王蛟一脸震惊,满腹狐疑的盯着她追问:“你怎知它叫雪玉?”
“那个,咳咳咳……”白初玥轻咳几下,似掩饰什么,“宋玉同我提过,故而知道。”
白初玥如此解释,王蛟半信半疑,却总算释怀。
宋玉是他外甥,自是知道他将夺魂箫易名雪玉。
而宋玉是白初玥的姐夫,常常留恋凤凰台,同她讲起雪玉之事,便不为奇了。
王蛟酸涩的笑笑:“是啊,我几乎忘了,宋玉是你姐夫,传言他留恋凤凰台,是为了你……”
“他就是我的姐夫,仅此而已。”白初玥冷冷道。
王蛟见白初玥刻意澄清,心里倒高兴起来,转过话题,又拱手道:
“你那古筝,亦非凡品,今日我大举来犯,你虽以此筝御敌,却只略施惩戒,并未夺人性命,可见白姑娘宅心仁厚!”
“古筝本是娱乐,今日山贼来犯,也只能用来御敌。”白初玥带着揶揄。
“好啊,堂堂战神,在你白初玥口中,竟成了山贼喽。”
他明知道她暗讽刺他是山贼,心里不仅不恼,却有莫名的欢喜。
就像那些打情骂俏的情侣。
“那么多大男人,劳师动众攻我凤凰台,欺我一弱女子,说你是山贼,还是轻的呢!”白初玥微嗔。
王蛟看着眼前雪肤花貌,含嗔带俏的白初玥,心里一荡,似有一只甜蜜的香瓜在心间流淌。
“百里虎威那混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带着心疼的看着她:“好好的一颗白菜,被猪给拱了,怪可惜的。”
白初玥看着他那张酷似百里虎威的脸,心里柔肠百结。
半晌,没好气的嗔道:
“你才是白菜呢。”
他嘴角微翘,有些幸灾乐祸的问:
“哎,你与百里虎威,方才相聚,似乎不欢而散?”
承王方才在密林,见百里虎威怒气冲冲的策虎离去,便知他们应该是吵架了。
她见他幸灾乐祸的笑,又没好气道:
“殿下还真是观察入微。”
“本王见他瞪着那对眼珠子,像着了火的灯笼,恨不得把这凤凰山都点着了,就知道你俩要散伙了。”
他依然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是,我与他正式分道扬镳,殿下可满意了?”她气哼哼道。
他闻言,心情莫名的大好!
“哈哈哈……满意,满意啊。我原本以为,你们会小别胜新婚,没想到,竟然分道扬镳,真是意外之喜。”
他带着畅意的笑,一点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想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