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箱被撬的尖鸣声刚刚响起,1楼保卫处的红灯就亮了起来。现在,整个行动就成了一个争分夺秒的游戏。
考虑到电梯的自动监视系统,在我动手之前,我早就将楼道尽头的四部电梯同时升到了顶楼18楼,嘿嘿,保安想坐电梯,等吧!我刚把作案工具收拾好跑到三楼楼口,楼下便响起了一片叮咣的声音,估计是哪个倒霉的保安一不留神被我涂在楼道口的蜡油滑了一下。
我在哀悼这位敬业的保安的同时,不禁小小腹诽一下:不愧是富人区,出了什么事,连保安跑得都比学校快!
嘿嘿,这就是我选择深夜作案的原因。从一楼到三楼,每隔几等便被我涂上了蜡质,你们就慢慢给我爬去吧。
我一边阴笑一边尽量小心翼翼的沿楼梯迅速往上跑。保险箱被撬的报警声很大,估计过不了多久,睡在屋里的人该都醒了……不过,我倒不认为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开门。见义勇为的事在故乡的贫民窟里见得多了,但在像汉城这样的大城市,尤其是像广通大厦的富人阶级中,还是不怎么碰得到滴!统计学上有一句名言,叫:小概率事件在一次试验中不可能发生。今天是本人第一次行窃,从理论上来说,这种小概率事件不应该遇见才对,万一真给我碰到了……认栽呗,活该我倒霉就是了。
现在我要诅咒一下何涌江的特殊爱好了。808,房号是吉利,爬起楼梯可就苦了。我一边跑一边偷偷检查刚刚从密码箱里搜到的钥匙,嗯,蛮像房门钥匙的。万一不是,我今晚就死定了。
气喘吁吁地跑到八楼,听下面保安的脚步声已经到七楼了。我暗暗叫苦,却只能轻手轻脚地溜到808号房,硬着头皮把钥匙往钥匙孔里一对……
门开了。我惊出一身冷汗来。就在保安冲上8楼的那一刻,我悄悄地进屋将门关好。然后疯狂地脱衣服……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几个男子的声音道:“请问何涌江先生在家吗?”
“什么事”我在里面装作打哈欠的声音回答着,一边紧张地脱着裤子。
“能开一下门吗?我们是广通大厦的保安。”保安在外面叫道。
“什么破保安啊!深更半夜的找上门来。我在睡觉呢,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我将床上的被褥哗哗翻乱,一面应付着外面道。
“徐先生,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一个机警一点的保安听见里面翻腾的声音,疑惑地问道。
我汗……看来这种破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啊。我懒散地应道:“诶诶诶,我知道了,我来开门你们等着!”
用手将自己的头发弄乱,我装模作样地从房里走出来,用衣袖包住门把手将最外面的防盗门打开一点,露出自己被乱发遮住的脸:“什么事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这样的……”一个保安陪笑道:“我们刚刚发现有贼潜入广通大厦了。”
“听见了。就是那个要死的鸣笛声是不是?你们怎么还不把它关了啊!影响住户的睡眠质量,明天上班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担待得起吗?”我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先生,你的鞋……”一个年轻心细的保安突然指着我的脚问道。
我一看,麻了……
一时着急忘记换拖鞋了!
“瞧我……对不起今晚多喝了点。”我按住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刚才如果说了什么不太得体的话还请你们原谅。”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往下吐,让保安们闻不出我呼出来的气体里有没有酒精味。
“哦,没事。”看来保安们还是挺怕这些有钱的住户的,也不敢问太多为难的话题,只说:“刚才我们查看的时候发现您在三楼的密码箱被撬了。总之,请您记录一下您在三楼存放的物品,还有,有没有这间房的钥匙。这点很重要,因为这次小偷行动做了大量的布置,把我们整得有点措手不及,可以肯定他事先经过了精密的策划,很有可能是针对您个人来的。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我们建议您还是去报一下警为好。”
我心里头这个后悔啊!早知道我那一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会导致这样的结果,说死我也不干这种事了。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当贼来的。
“等等!呃……我想想,里面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哦,我想起来了!我的备份钥匙放在那里呢。”我一拍头脑,装作恍然大悟地说。
“那可不得了!”保安神色紧张:“您可要小心您的房间安全了。小偷随时都有可能潜入这里的。”
“没关系,我知道是谁干的。早上我女朋友看了一场不知道是什么的电影,回来就跟我说她能不借外力就偷偷溜到我这里来。我当时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呢,没想到她搞了这么一出戏来。得,今天的事算在我头上,回头请你们吃饭,损失了什么我也照价赔偿。不好意思,让你们虚惊一场了。”我抱歉道。
保安一个个面面相觑,心想他妈的什么世道,这种怪事都有。一个保安突然笑了:“我还说哪个小偷偷东西会蠢到往地板上涂蜡呢,原来是小孩子过家家呢,难怪这么幼稚。我想你女朋友一定是看了什么美国或日本的侦探小说或电影才想出来的招吧。太嫩了。今天晚上来的时候可要好好教育她!”
众保安纷纷笑了起来,我真恨不得当众掌自己两个嘴巴……
“是是是,自己胡来也算了,还给街坊邻居们添那么大乱子也实在太不像话。就像你们不说我也会跟她好好算这个帐的,你们放心好了。”我陪笑道。
“行了,这件事就算了。明天损坏公物的帐单会直接送到你信箱里。祝你们今天晚上玩得愉快!”保安暧昧地笑了笑,告了个罪,便纷纷下楼去了。
呼~我舒了口长气。只觉得浑身冷冰冰的,都被冷汗浸透了。
“看不出我偷东西不行,撒谎还真是一把好手——侠盗是没戏了,不过当政治家还是挺合格的。”自我解嘲地笑了一番,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始仔细打量起何涌江的家来。
正当我四处摸索着房间顶灯的开关时,沉默的床头柜上,突然响起了清脆的电话铃声!
午夜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