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风起云涌
这客栈明眼人打眼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估计会是个陷阱,可是慕容月既然这么说,就代表他是想住下来的,柳玉竹一时半会儿也摸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决定相信慕容月的判断,如果他觉得没问题,那就应该问题不大吧,至少在他们能解决的范围内。
等店小二带着他们一行人上楼时,柳玉竹就感觉越往上走,那股子腐臭味就愈发浓烈了。就算这楼里放了不少香薰,还是遮掩不住那股子气味。
可是客栈里的这些人却好像闻不到似的,在这恶臭的环境完全面不改色,而且仔细一看所有人的表情也都僵硬的很,眼睛黑漆漆的,瞳孔扩散的老大,就好像只放在黑夜里的猫。
等店小二把他们送到客房后,柳玉竹赶忙关上门对他们道:“你们就不害怕吗?刚才上楼的时候我看那小二儿的腿,可是连弯都不会打!简直跟死人一模一样。”
慕容月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是简直跟,是就是,你要是凑上去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人脸色还涂着一层白粉,在我们行内也叫裹尸粉,给腐烂很久的死人化妆,用来遮盖尸斑的。”
“什么!”
这回不只是柳玉竹,连施韵舟也把眼睛瞪的老大,忙走过去问慕容月:“可是那些人刚才还开口说话了,还能自由活动,死人怎么可能会说话会动?”
慕容月风轻云淡的点点头:“当然能啊。湘西赶尸,听说过没?要死人动起来和说话并不难,难的是怎么要他们乖乖听话。”
本来这诡异的客栈,再配合着这腐臭的气味就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现在再加上慕容月这番耸人听闻的话,更让对面的三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颤。
柳玉竹更加不解了,“真的假的?那现在这家客栈除了咱们几个就全都是死人了!师父,你刚才明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还要住进来啊?”
慕容月笑而不语,转身走到窗户前,一把推开楼上的窗子,此时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裹挟着潮气的冷风迎面吹来,让所有人的倦意都消减了不少。
“好好清醒清醒吧,马上就有一场恶战要打了。”
到了深夜,慕容月照常躺在床上开始休息,而南宫冉跟施韵舟两人都没谁,一个坐在门口,一个坐在窗口,一起守夜。
柳玉竹本来也是想睡一会儿养精蓄锐的,可是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腿不会打弯的店小二,顿时什么睡觉的心情都没有了。
最后辗转反侧了半天还差点把睡着的小白芷弄醒,柳玉竹索性也不睡了,一骨碌爬起来跟施韵舟他们一起守夜。
正在看着门板怔怔出神的施韵舟听到脚步声,摸着腰间的长刀一下转过头来,却见柳玉竹正站在自己身后。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松了口气。
“你这么晚了干嘛不睡啊?要去茅厕?”
柳玉竹摇了摇头,也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施韵舟的身边,“我睡不着啊,住在一个满是尸体的客栈里,心多大才睡得着啊。”
施韵舟一听她这话就不由得笑出声来,看着床上的慕容月一眼道:“那不就有个心大的吗。”
两人同时会意的抿起嘴相视一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施韵舟拍了拍柳玉竹的肩膀,“行了,这都快到子时了,我跟南宫兄都吃了你师父配置的丹药,就算十天不睡觉也能清醒的很,可是你不行啊,你这身子上的伤还没养好,这几天又舟车劳顿的,万一回头再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办!”
说着就要强制性的把柳玉竹抱到床上去睡觉。可就在两人推搡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极为诡异的脚步声,柳玉竹跟南宫冉对视一眼,两人都停下动作摒住了呼吸。
“什么情况?”
柳玉竹赶紧走到门板前,放轻脚步仔细倾听着,就感觉那脚步好像一直都没走远,就在这间客房的门前来来回回的路过。
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柳玉竹刚想去叫床上的慕容月,结果转头的瞬间,她一下就吓呆住了。
只见南宫冉身后的窗子外面,渐渐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压在单薄的窗户纸上,渐渐显现出一张凸起的人脸轮廓。
南宫冉跟柳玉竹他们也说了一会话,所以脸还朝着她这边,他也注意到柳玉竹看着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赶忙转过身,在看到那张巨大人脸的立刻抽出腰间的折扇朝后退了几步,跟柳玉竹他们站在了一起。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很不妙啊,门外好像有尸体在靠近,窗户外似乎也有人要进来。
就在柳玉竹他们都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床上一只熟睡的慕容月突然打了个哈欠坐起来。
慕容月看着柳玉竹一脸忐忑的表情,竟然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偏偏跑到地上玩儿,这些把鬼都给招来了吧?”
柳玉竹感觉现在都要急得火上房了,慕容月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在木板上踩的咯吱作响,来来回回的越来越频繁,窗外的那张人脸也在不断的朝窗户挤压,窗户纸上已经出现了很多道细小的裂缝。
柳玉竹拉着施韵舟的手,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开始冒出了一层粘腻的细汗。
慕容月从床上不紧不慢的换鞋下来,站在窗户前呵呵一笑,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眼前这场景有多么的诡异骇人。
只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银针,在指尖转得飞快,突然脱手一刺,只听窗外霎时一阵惨叫,接着就有什么咕咚落地的闷响。
接着慕容月又站到了门板前,听着门外频繁的踱步声,更是当啷一脚就把整个门板一脚踹开,只见门外被栓了一只羊,头上用绳子挂着一只豆饼,为了吃到豆饼羊就围着他们门前翻来覆去的跑。
看到这里柳玉竹他们都不禁脸红起来,原来只是羊而已,他们居然还那么害怕。
慕容月解开栓羊的绳子,又重新把门板关上,转头对柳玉竹道:“这世界上哪来的鬼,有也是装神弄鬼,看把你吓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慕容月的语气没了平时那么和颜悦色,看起来是有些生气了。柳玉竹能明白,作为徒弟,自己的表现肯定是让慕容月失望了。
“对不起师父……”
除了这句话以外,柳玉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行了,你身上有伤我就不跟你深更半夜的在这说教了,一切都等你身体恢复之后再说。”
说着又自顾自的躺到床上,把外面留给柳玉竹。
柳玉竹抱着小白芷继续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依旧无法平静。
慕容月说的没错,她确实太弱了,无论是行动力还是判断力,都远不及施韵舟跟南宫冉他们,自己唯一的强项大概就是医术了吧。
可是跟慕容月比起来也相差甚远,这么一想柳玉竹就越发奇怪了,为何天下的医者这么多,慕容月却对自己一眼相中了呢?这么多年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不过经过刚才那番折腾后,客栈里的‘人’倒是老实了许多没在继续骚扰他们。
就这么一觉到天亮,柳玉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好像睡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她看着头顶淡青色的帷帐,皱了皱眉头。
不对啊,昨晚睡觉的时候帷帐明明是深红色的。
意识到这点后柳玉竹顿时困意全无,一个激灵爬起来开始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真的不是昨晚她住的那家客栈了,施韵舟、南宫冉跟慕容月他们都不走,就连睡梦中她一直抱在怀里的小白芷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呢?一夜之间她就换了个地方。
柳玉竹想立刻跳下床去外面看看,可是这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铁链牢牢铐住了,一动就叮叮当当的响。
这下更证实了一件事情,自己应该是遭遇不测了,因为如果是施韵舟他们把自己安置到这里的,完全可以留张字条给自己,而不是把她用铁链拷起来。
可是这样太匪夷所思了,竟然有人能在慕容月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带走,还是说他们三个也都一样遭遇了不测,只是被关在了跟自己不同的地方。
柳玉竹感觉自己的胸口在扑通扑通的跳,她强迫自己一样要冷静下来,尽管如此眼泪还是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由于刚才挣扎的太狠,腹部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柳玉竹看着四周的环境,青玉案,红木椅,靠近窗子的位置还摆着两盘文松,看起来景致非常别致文雅。再看看自己昨晚睡的这张床,从被褥到帷帐,颜色也都是苏雅的淡青淡蓝色,看起来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个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才对,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可若不是坏人,又为什么要把自己拷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