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旖旎
“不对!施韵舟,二傻子!”柳玉竹忽然大喊着,脑中瞬间清明。
原本沉重犹有千斤重的眼皮穆然睁开,大片鲜艳的红色入目。柳玉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视线扫视过四周,还有些茫然。
施韵舟还保持着昏迷时地姿势躺在边上,他的一只手臂还揽在柳玉竹的纤腰上。
看到昏迷的施韵舟,在想到方才梦境里已经闭目的他,柳玉竹甚至来不及多想,连忙摇晃着叫醒他:“施韵舟,施韵舟,二傻子!”
施韵舟原本思绪已经沉浸在了一片昏暗之中,此刻被柳玉竹这么一晃,浑浑噩噩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睁开眼,便是漫天的艳红色,像极了梦境里他们拜堂成亲的那一夜。明明是不情愿地在喜娘与施夫人的逼迫下才掀开的盖头,却还是被那张脸深深惊艳到了。
而此刻那双与梦境中一般无二的凤眼里含着一汪泪水,写满了紧张。两张脸慢慢地相交在一起,融合……施韵舟大脑混沌着,不自觉叫出了声:“夫人。”
柳玉竹原本高高提起的心脏,在看到施韵舟睁开眼的那一刻,重重落下。而那一声十分自然,缠绵悱恻的“娘子”却重重落在了她的心头,梦境里的一幕幕如同放映一般,一帧帧浮现,柳玉竹姣好的俏颜瞬间绯红,目光闪烁着,不敢再看施韵舟。
梦境中两人早就是老夫老妻了,柳玉竹也很少在施韵舟面前再露出这样娇憨的女儿姿态,施韵舟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脑袋清醒过来又环视了一圈四周后,施韵舟才后知后觉的说出声来:“原来是梦啊……”
一瞬间两人的面上都是绯红一片,互相躲避着彼此的视线,谁也不敢看对方。
别说是施韵舟了,就是柳玉竹这会心里也有些别扭,隐隐约约地两人都有一种莫名地怅然若失。
两人又在床榻上休息了片刻,偶然间视线对上,柳玉竹换忙转过头,转移话题道:“咱们还没出大阵呢,赶紧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能出去的线索!”
“哦,好!”施韵舟看着柳玉竹掀开窗幔走了出去,无奈的闹了脑袋,应道。
柳玉竹努力压下心里的古怪之感,继续四处摸索着,到处寻找着线索。山洞的正前方有一道大大的铜门,铜门两边贴了两幅喜庆的对联。上联写着“恋爱心已合”,下联则是“结婚情更浓”。
柳玉竹皱着眉看着两幅对联出神,直到施韵舟忽然说道:“你看这两套婚服,是不是有点眼熟?”
柳玉竹这才后知后觉地留意到一直放在旁边的嫁衣。两套嫁衣的款式和装饰,都与两人在梦中洞房花烛那日所穿的一模一样,柳玉竹看着两套婚服,不禁陷入了沉思。
施韵舟看了看婚服,又看了看柳玉竹,一张俊脸上的绯红还没来得及褪下。犹豫了片刻后,才欲言又止地开口道:“你说这个山洞的主人,是不是要我们像梦境里一般……”
柳玉竹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喝到:“有话你就直说,再出不去,等到干粮和水用完了,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梦境中,柳玉竹与施韵舟从战场回来后,施韵舟后期直接成了妻管严。对柳玉竹的话言听计从,虽偶尔两人还有争吵,但他却从不敢反抗柳玉竹。
许是还没从梦境中完全走出来,此刻听了柳玉竹的话,施韵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还是老老实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许是要我们穿着这套婚服再这里在拜一次堂,成一次亲呢……”
施韵舟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没有底,越说声音越小。
柳玉竹面上却是恍然大悟,惊喜道:“应该是这样!否则怎么解释同样的两套婚服怎么会出现在咱们两人的梦境里,更是硬让咱们两人的梦境都融合在了一起?还有这道铜门,上门的这两幅对联……”
柳玉竹对施韵舟提出来的这个想法充满了肯定,连忙催促着施韵舟换上婚服。
于是继梦境之后,施韵舟与柳玉竹再一次经历了一次拜堂。莫名的,两人心中都有些古怪之意。
就在两人努力按着梦境里成亲的步骤,相互鞠躬,互相拜下了象征礼成的一拜后。山洞口那道巨大的铜门瞬间缓缓自己开启,有明亮的日光透过门缝落进洞中。
两人俱是一喜,柳玉竹着急着放开了施韵舟的手,就要冲着大门而去,而原本正要打开的大门却又缓缓地合上。
柳玉竹见此不甘心地又握住了施韵舟的手,却见大门还是在慢慢聚拢。一回头,却见施韵舟已经将身上的新郎服脱了一半,柳玉竹连忙喝止道:“你快把衣服穿好!这个门似乎只要咱们换了衣服,或者不牵手,就打不开。”
“哦!”施韵舟不满地应了一声,心知大事为重,也不敢怠慢,只得把已经脱掉的新郎服又穿回身上。
等到两人衣冠整齐,又重新手牵着手后,铜门终于缓缓打开。
两人这会儿都有些怕了这个大阵,是以牵在一起的手都不敢放开,离开山洞后依旧紧紧牵在一起。
走出婚嫁山洞后,是一道狭窄地修建在悬崖峭壁之上的栈道。这会儿两人只好松开了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着。脚下是漂浮的云雾,以及深不可测的深渊……
柳玉竹与施韵舟费了不少力气,才从狭窄地栈道之中走出。入目却又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
施韵舟看了一眼那黑黝黝的洞口,欲哭无泪地呐喊道:“这是什么破阵法啊!怎么一个洞连着一个洞的?”
柳玉竹白了施韵舟一眼,怼道:“这是你们三十六阁的出师阵,我一个外人都还没抱怨呢?你一个三十六阁的弟子有什么资格好抱怨的?”
施韵舟只觉得柳玉竹说的似乎确实有那么点道理,只是心中更加郁闷了。无奈,就是想回去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两人只好继续向前走。
这个山洞倒是没有前面那几个山洞来的复杂,柳玉竹与施韵舟防备了一路,见这个山洞里确实没有什么机关后,才继续前进。
走着走着两人的视线忽然变得开阔、明亮,只见山洞正中间堆满了,金灿灿的黄金珠宝,反射着墙壁上的夜明珠的光辉,瞬间使得整个山洞都“富丽堂皇”“富贵逼人”。
柳玉竹四周打量了一眼,见除了中央耀眼的的金山外,四周都不像藏有什么机关的样子,心下一松,倒是有心情向施韵舟调侃道:“我就说你们三十六阁绝不会像看起来的这么简单,果然,瞧瞧这金山银山的,三十六阁的底蕴还真是深厚呢。”
施韵舟听柳玉竹夸自己的学院当下与有荣焉地冲她笑笑,得意道:“那是,我三十六阁创阁数百年,为国家输送了多少人才,不知道受了历代帝王多少封赏,这些都是小意思,小意思。”
柳玉竹懒得看施韵舟这么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别过头继续寻找接下去的线索。
两人自小都是在富贵之家长大的,金银珠宝见得也多了。施韵舟则单纯只是因为心大,他的家境本就不愁吃穿,金银珠宝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串数字。
柳玉竹本就是学医之人,见惯生死后,对这些身外之物早就看淡,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看了也没意义。却不知两人这样视金钱若无物的态度,全然落入了暗处一双窥探的眼里。
又过了片刻,见此地确实没有机关暗道后,柳玉竹也没了继续查看线索的心情。扭过头就要继续往前走。施韵舟见柳玉竹完全没有等他的意思,连忙追上她的步伐。
眼见两人就要走出山洞,一道金灿灿的人影忽然跳了出来,拦在了两人面前。
柳玉竹一脸诧异地看着忽然跳出来的人,只见来人约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体型偏瘦,穿着一件宽大金丝纹绣的大衣,看上去有些空荡荡的,活像是个衣架。一头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缕一缕黏在一起,看起来就是很久没有打理过的样子……
施韵舟早在男子跳出来时就拦在了柳玉竹身前,将她护在身后,面色严肃地询问来人:“你是何人?”
那邋遢男子见两人这副样子,不答反问:“你们两个小娃娃,为什么看了这么多的金银财宝,都没有心动的?”
他分明看到两人自进洞以后,面上顶多出现了惊讶的表情,却一点没有看到贪婪和喜悦的表情。
柳玉竹心道,果然这大阵里就没有能轻松过关的地方。遂笑着回答那男子:“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二人还要闯关,哪有那个功夫在这些无用之物上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