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种魔大法的修练困难重重,除了“初代邪帝”谢泊以外,无人能修炼成功。魔门中人均认为要修练这门武功必然要依靠吸取“邪帝舍利”中的元精和真气才有望练成,可历代魔门魁首多有惊才绝艳之辈,却无一人能借邪帝舍利练成神功。
曾在五代十国便是天下风云人物的上代邪帝向羽田是在修炼神功之路上走的最远之人,他成功找到从邪帝舍利摄取元精和真气的办法,成功将道心种魔大法练到第十层“魔极”之境。生命潜能得到极大提高的同时,武功修为更是冠绝天下,将分裂的魔门八派重新整合。威临天下,霸绝江湖,可最后还是在修炼神功第十一层“魔变”之时阴阳逆转,邪火焚身而亡。
临死前,他发现无论道心种魔大法还是邪帝舍利均凶险太甚,两者加在一起的凶险更是呈现几何倍数提升。若非是“初代邪帝”谢泊那样如谪仙一般的人物,凡人绝难勘破这等凶险。
不愿如此凶险的武功和提取风险极高的“邪帝舍利”留存人世,也预防四名徒弟步上自己的后尘。向羽田本想毁掉道心种魔大法和邪帝舍利,可最终还是不忍将“初代邪帝”借以破碎虚空的遗宝毁去。毕竟,魔门后辈之中未必没有资质逆天之人,能再创祖师之辉煌。
他思虑完全,终于将道心种魔大法化为十卷《天魔策》,分于魔门八派。后辈之人若想修炼此功,就要再次整合魔门。而能够压服魔门诸多强者之人,必然是资质、武功、智慧都傲视群雄之人,勉强也算具备了修炼的条件。
他又将“邪帝舍利”却交由天下第一机关大师鲁妙子,暗中收藏在“杨公宝库”之中。若后辈之中能在收集齐十卷天魔策之后,再寻到“邪帝舍利”,那就说明此人具备了向羽田认为自己最缺的一样东西——气运!
向羽田认为,只有同时具备绝世无双的资质、修为、智慧、气运,方能勘破道心种魔大法和邪帝舍利的凶险,打破先天极限,破碎虚空!
如此这般,均是玄机在逼问出情报后,连蒙带猜推断出来。现在,若是想要得到道心种魔大法,就要集齐十卷天魔策。
不怕魔门之人反抗,就怕他们藏起来。魔门传承千年,自然有自己一套成熟有效的避世之法。以天下之大,若是魔门中的高层想要躲藏,玄机绝难将他们一一找出来。
瞄了跪伏在地的两名魔门弟子,玄机心中暗忖:“这样的话,对付魔门的手段要做一些调整才行。”
左掌并指如刀,横斩竖切。
辅公佑的惨叫声骤然而止,浓烈的血腥气传来,跪伏在地的两人不敢抬头,只是身子微微颤抖,显示出心中的恐惧。好在,随着公辅佑的死无全尸,一直将两人紧紧束缚的浓烈杀机也渐渐消散。被玄机唤起后,听到一些吩咐,两人带着一脸的疑虑和不解快速离开。
……
魔门之事料理完,玄机在杜伏威的带领下走向江淮军在江边的大营。
尚未走进,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就扑鼻而来,杜伏威脸色一变,双手不自然的握紧,却又马上刻意放松。他心中的憋屈和失落宛如潮涌,却不敢在玄机面前表现出一丝半毫。
随着杜伏威的投靠,江淮军自然也归入到宇文化及麾下。但是江淮军军纪散乱,稂莠不齐,若是照单全收,必然会影响禁军精锐的战力。故而玄机下令,对江淮军进行筛选,去芜存菁。
这本是好事,只不过受九幽魔念影响的玄机所用手段过于激烈和强硬。
进入大营,宇文化及铠甲明亮,手持长戟站在演舞台上,配合上他一米九几的身高,显得凛然不可逼视。黑压压看不到边的禁军侍卫分镇八方,大营外面还有两千骑兵机动。
江淮军全数被缴械,如同待宰的羔羊,被全副武装的禁军逼在校场中央。
禁军自己有一套挑选士卒的方法,玄机除了让宇文化及抛开对出身的规定外,其他全部沿用。而江淮军中,但凡是不合禁军录用标准的,不论老弱病残,全部斩首。五万余江淮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数万尸首差点没把江水截断。
宇文化及曾建议玄机令他们解甲归田,玄机冷冷的训斥他:“且不说江淮军军纪败坏,随便拉一百个人砍头,绝对没有一个冤枉,杀一个就是救一百个无辜之人。单说你这种想法就是大错特错!自汉朝以来,儒家思潮大兴,为彰显皇帝仁慈,华夏军队作战再不斩尽杀绝,从此不复武安君坑杀四十万降卒之盛事。结果呢?造反之人犯罪成本降低自然没了畏惧,降了又叛,判了又降。如此成本低,收益大,人人争相效仿。就以隋庭为例,反王从一路变为十八路,从数千人,变成了百余万人。你将来是要统御天下的,让他们解甲归田,和让他们去给宇文阀挖掘坟墓有什么区别?”
一席话听的宇文化及额头冒汗,他虽然觊觎那九五宝座,但是从未以天下之主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心中暗忖:“怪不得人人都说帝王无情,心如寒冰!若是以统御天下的角度来看,果然容不得半点假仁假义。”
为了加深宇文化及心中除恶务尽的念头,玄机让他亲自带兵踏破江淮军营,亲自监刑斩首。
看着宇文化及站在台上不动如山,玄机暗自点头。少几分世家浮华奢靡之气,多了几分英毅果敢之风!
此后,玄机在江淮一带停留了三天。宇文化及忙于接收江淮军的势力、地盘,玄机却没有等到他想要等的人。
“也罢,估计是魔门之人还没有充分认识到我的分量,就让他们好好称量、称量。”玄机心中恼怒,令宇文化及迅速安排人员、物质帮助江淮一带回复元气,他自己带着杜伏威向西而去。
……
《天心莲环》是魔门天莲宗的核心功法,诀要在以心脉为主,认为‘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像尖圆,形如莲蕊,中有异窍,唯上智之人有之’。配以复杂无比的‘动、摇、进、退、搓、盤、弹、捻、循、扪、摄、按、爪、切’十多种指法,通过两手太阴、阳明、少阳、太阳、厥阴诸经,释放出如莲蕊状的灼热真气,能把对手经脉灼伤破壤,阴损非常,在魔道中亦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若论正面战力,《天心莲环》未必能称得上绝学二字,但其最独特的地方在于因为以心窍为核心,故而一身真气藏而不露,不仅从外表看去全身精、气、神同常人无疑,就算真气入体查探,也难以窥出修炼者的深浅。
安隆是个大胖子,他虽然是江湖中人,但并不以高明的武功立足。在西蜀,所有人都叫他“胖贾”,因为他既是西蜀江湖同道中最胖的人,也是最有钱的人。
在蓉城水堂的贵宾浴池内,安隆一人独霸了两丈见方的浴池,十多名保镖、随从分守在池旁和各个进出口。他们人人都是太阳穴高鼓,全是功力深厚之辈,只此便可看出安隆在西蜀的财富权势。
如果靠近,便能发现“胖贾”真的胖到出奇。因为肥胖,他的连四肢都显得比常人短。犹如巨型汤圆的身体上,扁平的脑袋瓜儿就像直接镶嵌在两侧肥肩了里面似的,完全看不出有脖子的存在。
此时他正挨在池边的一角,让蹲在池旁的手下为他的水烟管装烟丝、吹火绵,再送到他嘴旁让他“咕噜咕噜”的吞云吐雾,写意而颓废得令人羡慕。他惬意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显出跪在身后池边为他擦拭后背的一名美女。原来他的肥肩和巨头竟能轻易将这身材较小的女子遮挡,也怪不得闯进来的杜伏威没有发现“肉壁”之后还有一名女子。
护卫们呼喝着上前,安隆却对闯进来的杜伏威没有半点惊异的表示,似乎是在这里专门等待一般。他泰然自若的开口:“我那师弟眼看就要夺取江淮军的控制权,却被人摘了桃子,他倒是死无全尸一了百了,却给我安隆惹上大麻烦。杜总管不是已经归顺什么‘圣心魔君’了么?现在只身前来,莫非是送上门向我安某人投诚?”
杜伏威眯起眼睛,目光森然的望着安隆,对冲上来的护卫连看都不看。他唇角噙着一缕冰冷的笑容:“只怕安隆你还不够资格让我杜某人投诚,你身边这几个护卫,在我眼里不过是仅供热身的沙包。”
安隆慢慢站起来,本来满溢的池水陡然回落,只够装满半个池子。他一边擦拭着身体,一边嘲讽道:“杜总管的主子既然有胆让人传话回圣门,更有但来寻我安某人的麻烦,为何不现身?莫非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杜伏威也双袖内黑色弧光一闪,已经击倒两名护卫。他一边出手,一边冷冷的道:“论装神弄鬼杜某人自然不如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天莲宗’宗主。十几年来,安老板你长袖善舞,无论官府还是正道之人都是安老板的坐上宾,而黑道的人全都被魔门暗地里压服,轻易便垄断了巴蜀一地所有赚钱的生意。整个西蜀,至今无人知道你是在为魔门卖力敛财,做的是祸乱天下的买卖,只怕被安老板坑死的那一天,都还在念着你的好。”
“哼!论祸乱天下,江淮军为祸一方,以致长江中游地区民不聊生,我安隆可排不在杜总管前面。毕竟造反这种买卖,杜总管都做了好几年了。”安隆一边说话一边穿衣,动作十分缓慢,直到杜伏威解决所有的护卫,肥胖的身躯才刚刚罩上一件薄衣。
“啪!”
若是有安隆的熟人在此,必然会惊掉下巴。只因安隆骤然间褪去了所有的笨拙和迟缓,宛如一只灵巧矫健的豹子,带着重重幻影一拳击向杜伏威心口,猛然爆发出来的速度竟然还在杜伏威之上,身上的肥肉被急速甩动,层层叠叠相互碰撞,居然会发出震耳脆响!
杜伏威敢只身前来寻魔门八派宗主之一的麻烦,除了自忖有玄机坐镇以外,也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安隆的突然加速并没有让他手忙较慢,左手在安隆的右拳之上轻轻一点,整个人接力腾到半空,头下脚上的使出一招双峰贯耳。
安隆此时若是格挡,变招之下力道速度大降,必然会吃一个暗亏。只见他身体再次加速前冲,差之毫厘的避开杜伏威双掌,不过身体太重,收势不及,一拳击中摆放搓澡用具的石桌。
石台粉碎洒地,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安隆体重不下三百斤,这一拳威势如虎,却劲道阴柔,无神无息把一张坚固的石桌拍成碎粉,其对劲道的掌握绝非杜伏威可比。
“蝎子摆尾!”
安隆突出奇招,上半身前倾,后脚倒踢身后的杜伏威。原来刚才他情急之下,故意击中石桌,反震力量从右拳灌入,过肩、背、腰、臀,同安隆的真气融为一体,带动右脚后踢。
安隆此招因势利导,连消带打,大出杜伏威意料之外。
杜伏威身在半空来不及换气,唯有收腹提臀,整个人团成一个球,再猛地张开。借用身体收缩伸张强行发力,双脚并在一起,狠狠的踢中安隆的格外肥大的右脚。
一个是灵活机变借力出招,一个是身在半空强行发力。双脚一接触,两人均如过电般巨颤。
安隆体量巨大,又占了脚踏实地的便宜。将数层力道泄到脚下大地,只是身体巨晃,并未受伤。只是被震的发麻,掩盖了脚心一丝轻微而怪异的刺痛感,安隆用力的甩甩脚,没有放在心上。
“噗!”
杜伏威落地后连退数步,将大理石板扑成的地砖踩的稀烂。一股如莲蕊状的灼热真气从脚底撞入身体,不断灼伤经脉,阴损非常。他右掌在胸前一拍,吐出一口淤血的同时逼出残余的天心莲环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