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一边催促着下人别偷懒赶紧干活,一边又专挑些乔问天爱听的话奉承着。两人越说越开心,乔问天难得这样高兴,安冉就好像乔问天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早已经将他的心思琢磨得一清二楚。
他眼睛一转溜,故意做出一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的表情,他看看四周的人都在忙各自的事情,才小心翼翼地贴到乔问天耳旁轻声道:“老爷,这事情啊您也不用着急。我记得咱们小姐刚出生后不久,不是有位相士说过,咱们小姐是当皇后的命吗?所以,奴才琢磨着,小姐的婚事迟迟未定下来,会不会跟这个预言有关系?”
尽管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站在一旁的乔夫人听了进去,她身体一颤,差点没站稳。看着乔问天像阴天一样沉寂的脸,她连忙用眼神示意安冉莫要再往下说了,这个时候说这些根本就是在自找麻烦。
安冉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番奉承能够得到乔问天的赞同,谁知,乔问天刚才还眉开眼笑的脸突然变得阴沉下来,就连眼神也变得不对起来。从隐隐约约的散发出来紧张感中,安冉立马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小的该死,不该胡言乱语,请老爷责罚!”
乔问天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走开。
安然见状,还不赶紧后退几步,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问天虽为朝中大臣,也是这曦国赫赫有名的神武大将军,可是也只有他最清楚,这乱世之中,皇帝三天两头地更换,嫁给君王本来就是一件不幸的事,身为后宫妃嫔哪有表面上这样风光,要么被乱军捅死,要么年纪轻轻就殉葬。所以,作为她的心头肉,他哪能让她去受那样的罪。
而且,纵然嫁给一个相对安稳一点的皇帝,那还要面对与后宫三千争宠的无奈,以及宫中数十年的孤独与寂寞。所以,他宁愿乔映雪将来要嫁的是一个凡夫俗子,相夫教子,平凡一生,也好过被关进皇宫这个巨大的牢笼,一辈子都没有出来的机会。
女儿是他的心肝宝贝,不管那相士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愿意这个语言成真,而且也不喜欢旁人提起,今天安冉算是装在枪口上了。
乔映雪自小就已经锦衣玉食了,他想给她的是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人,平安度日,仅此而已。
乔夫人见乔问天如此落寞的样子,也悲从中来。不过毕竟大喜的日子,何必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于是,她重新将笑容挂在脸上,缓缓走到乔问天的身旁,安慰道:“老爷别担心,咱们女儿一向心性善良淳朴,咱们担心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不会对映儿那么残忍的,是吧?再说了,即使那样的事情要发生,是福不是祸,咱们也无能为力,既然天意如此,何不就顺应天命呢?”
听着夫人的话,乔问天的心里好受多了。她拍拍乔夫人的手背:“不说这个,怎么样,其他事宜都准备妥当了吗?”
乔夫人颔首:“都准备妥当了。”
两人都有些累了,便直接走到堂屋去休息了,一边喝着茶,一边有说有笑。
远远地,青羽手里拿着个看似很大的东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