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太后仔仔细细听着苏蓉筝将皇帝与乔映雪的故事讲完后,便开始一筹莫展了。
此时,碗中剩下的半碗燕窝也早已经凉透了,就像两人此时此刻的心湖一样。
嬴太后向桌子上瞥了一眼后,实在无甚食欲。
嬴太后的声音变得有些微沉:“要是单纯选个妃子进来倒也罢了,不过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乔问天功高震主,只怕要是把他的女儿召进宫来的话,万一将来生下一儿半女的,怕只怕外戚专权啊!”
话音刚落,便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哎,王莽篡权的覆辙咱们不能让它上演啊。否则,不要说你我,就连皇帝也难逃一死。到时候,必将是一场惨烈的屠杀,哀家不敢往下再想了,恐怕咱们大曦国就真的要落到外姓人手中了。”
起初苏蓉筝只想着一解皇帝和乔映雪的相思之苦,不过是妇人之人,哪里有这样的深谋远虑。此时听到嬴太后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仿佛已经有冰冷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一般。这才觉浑身战栗,害怕至极。
她紧张得冒了一身的冷汗,用无助和迷茫的眼神望着嬴太后,希望对方能够指点迷津:“母后英明,儿臣竟不知这些,可是臣妾实在愚笨,已经将此事与皇上提过了,这样做岂不是引狼入室,臣妾该如何是好?”
说着竟“呜呜呜”地后悔哭泣起来。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相比苏蓉筝的稚嫩,嬴太后虽从未参政过,但还是沉得住气,竟苦苦一笑:“这事不怪你,你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既然他两人感情已经到这个份上,想来皇帝也是一定要把她招进宫来的,只是你不说,皇帝他自己也会说的。依哀家之见,这件事既已成定局,由你来说更好!”
苏蓉筝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没了主意了,问道:“何以这样说?”
嬴太后先是沉默了半晌,后又微微摇摇头:“将来你是要母仪天下的人,现在是时候开始学习了。你想啊,皇帝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吗,一方面忌惮着乔问天的权势,一方面又心心念念着人家的女儿,怎好说出口。而你替他说出来的话,岂不是给了一个很好的台阶给他下,这事操作起来就要简单得多了,同时还显得你大度,欠你一个人情。”
其实苏蓉筝早就想到这些了,只是在嬴太后的“英明”面前,自己怎么也要表现得笨拙一些。因此,她颔首,羞涩地低下头去:“儿臣愚笨,没想那么多。”
“你人还年轻,慢慢来。不过话说回来,其实这事倒也没那么悲观,眼目前皇帝等登基不久地位还不稳,很多事情还要仰仗着乔问天,所以该吃哑巴亏的地方还得吃。哼哼,等到诸事都走上正轨,那时候就没乔问天什么事情了!”说完用带着邪恶的眼神看向苏蓉筝,看得她一身发麻。
苏蓉筝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随之以试探性的口吻说道:“母后的意思是......?”
嬴太后颔首,并未说话。
苏蓉筝从她坚定的眼神里才真正领会到自己确实是太嫩了点,不知怎么的,看着嬴太后老谋深算的样子,此时的她感到脊梁一阵寒冷,说实话,她已经为乔映雪捏了一把冷汗,想将来要是她真的踏进这道宫墙,日子也并不会顺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