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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信

云清穆菱传 奈何喜欢 13619 2021-11-22 03:05

  穆菱心中一抽,不再说什么,收拾好碗筷,起身离去。

  她出来的时候,德妃正在外面,淡淡看了穆菱一眼,“天道好轮回,贵人伤心什么呢,这不过是他们的报应。”

  “德妃娘娘就不怕报应?”

  “他们欠我,又不是我欠他们。”

  “暮云不过一把刀,您放着皇后不管,却来设计她。”

  “呵,皇后,且等着吧,也该轮到那妖婆了。”

  穆菱惊讶,看着德妃一眼沧桑,说不出的滋味。

  暮云是作恶了,可诚如她自己所言,不做,皇后会杀她。做,德妃也会杀她……

  她也是逃不出的一员啊。

  但,同情她,对德妃的儿子又多么不公平,三岁啊,还未看到更广褒的天地,生命就已经戛然而止。

  ……

  暮云断气后穆菱派人收敛了她的尸身,妥善安葬,免于被野狗豺狼啃噬。

  与暮云贵人的死讯一同传扬开来的,还有一则志怪传说。

  这一日,翠烟去御膳房领饭菜,回来的比以往都晚了些。

  穆菱正帮辋烟擦身,伤口已经结痂了,好的很快,连御医都说,是因为她身体底子好,才没多遭罪。

  翠烟摆好碗筷,替换了穆菱,去给辋烟喂饭。

  “奴婢听了个消息,和咱们木樨园有点关系。”

  “是什么?”辋烟伤在身上,可没伤在舌头上,下不去床,不能走动,话却尤其多。

  “听闻,太后娘娘生咱们陛下时,实际上是生的双生子,可惜那位小公主生而不详,当日就没了。”

  “好可怜……”辋烟道。

  穆菱挑眉,抓到一丝不同寻常:“生而不详?”

  “是,有说男女同体,有说多了条尾巴……”

  辋烟险些把喂进去的汤噗出来,连连打嗝。

  翠烟拍打她的后背,与穆菱道:“之所以说个咱们木樨园有些关系,是因为太后娘娘当日生产时,就住在木樨园的。如今宫中盛传,木樨园风水不好,还编排您……”

  辋烟急了,差点坐起来:“编排什么?又关我们娘娘什么事,太后生孩子的事,也能搭上我们娘娘?”

  穆菱虽然也很想知道,但辋烟的反应实在太好玩了,安抚她两句,又问翠烟:“是啊,编排我什么?”

  “无非是住在这里,将来生的孩子也……”

  穆菱还不觉得怎样,辋烟却已经怒了:“欺人太甚!连没影儿的孩子都能诅咒,这群人就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吗?!”

  “辋烟姐姐莫恼,这群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奴婢当时听了,已经替娘娘骂了回去。”

  “我看,就该狠狠发落一回,他们才知道咱们娘娘的厉害。”

  穆菱勾唇:“是该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辋烟的那一张利嘴。”

  “娘娘!”

  穆菱不笑辋烟了,说道:“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是,只要没欺到门上,万事不用理。”

  她本无心在宫中久留,外面爱说什么说什么,总归不会少块儿肉。

  翠烟觑着她神色,望了眼衣柜,轻声道:“其他话,都是没影儿的事,唯独有一件事,奴婢觉得稀罕古怪。”

  “嗯?”

  “那小公主虽然死了很久,可直到建德公主降生前,偶尔会有宫人听到一两声女孩儿的啼哭,甚至有一个宫女被吓得疯言疯语,非说小公主还活着,她看见有个小女孩在木樨园里跑动。”

  青天白日的,辋烟打了个冷颤:“吓,胡说的吧?”

  “也许吧,那宫女的尸体,后来在……粪池里找到,大家都说是自杀。”

  辋烟干呕一声,推了推辋烟:“好啦,娘娘在用饭呢。”

  穆菱没觉得有什么,实习期,她还曾对着案发现场的照片下饭。

  等翠烟收拾了碗筷出去,辋烟才小声儿对穆菱道:“娘娘,这翠烟可信么?我瞧她对咱们这里的衣柜很感兴趣……”

  此女明面上,是慕青派来的,可实际却听梁言的话。

  “可信吧。”穆菱想。

  她也看向衣柜,不知这时候突然传播开来的“双生子”谣言,会不会再度把木樨园卷入风波中。

  皇后娘娘病倒,翊坤宫门庭若市,嫔妃们争相去侍疾,却被不耐烦的苏念如赶了出来。

  穆菱只带了礼物往殿前站了站,就被宫女忙不迭得赶了出来。

  翠烟见她不生气,反而去往相反方向,忙道:“娘娘,走错了。”

  “嗯,听说建德公主最近在宫中,顺路去拜访。”

  翠烟很奇怪,因为公主住的地方,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是顺路。

  穆菱此前一直让辋烟查菀太妃的事,最近有了些消息。

  菀太妃死后,宫人们也是四散流离,死的死,病的病,穆菱着意去查,却没找到几个知晓内情的。好容易打听到太妃的侄女,听说很得太妃喜欢,死前还曾宣召入宫陪伴。

  只是那女子嫁的地方连年战乱,穆菱辗转打听,多说她已死,如今有了消息,好像回京探望年迈老母。

  穆菱想去寻访那人,帮梁言了却心愿。

  之所以不告诉梁言这件事,一来是他最近很少入宫,二来,她想查清楚再告诉他,免得一场空欢喜。团团迷雾,牵扯众多。

  宫中出入不易,穆菱也不愿引人疑心,便想到了慕青。公主之前说去庄子上小住,还曾邀约过她。

  这倒是个机会。

  所有穆菱来了。

  慕青形容憔悴,见了穆菱也没有多少笑模样。

  “公主可是病了?”

  慕青只是摇头,眼睛却红了。

  吕愔愔叹口气,退了出去,留下二人在屋子里说话。

  “你来寻我,可是有事?”慕青心不在焉得问道。

  穆菱把邀约的事儿重新提出来,问慕青可有空,最近事情太多,她想出去疏散疏散,在宫中快闷出病来了,只得走她这个后门。

  慕青眼睛亮了亮,“是啊,在宫中待了这几天,居然把这件事忘了!”

  穆菱觉她神情有异,不免问道:“公主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谁敢给我委屈受……”慕青容色灿灿,强笑不得,终是叹口气,低声说话,“母后与皇兄在为我选驸马。”

  “这是好事啊。”

  慕青皱起眉头,挥了挥手,“可,我并不喜欢那些人。”

  穆菱会意一笑:“不喜欢那些,可是喜欢别的什么人?太后与皇上都是您的至亲,您若是喜欢,纵然是天上的星辰月亮,怕都要去给您摘来了。”

  闻言,慕青不但不乐,反而更显惆怅,“你不懂,我也不懂……母后好似不喜欢我挑中的人。”

  “这是为何?”

  “大概……是觉得他是耍刀弄棒的武夫?”慕青叹口气,神色颓唐,“边关近来不稳,他又要领兵离去,这一别,不知几年才能回来。”

  太后已经在紧锣密鼓得帮她择婿,好像很反感阮樊,不独在给她相看驸马,竟还想给阮樊指一门婚事。

  至于她的皇兄,更是一口回绝了她——驸马不可有实权。阮樊既会领兵,又是猛将,朝中不可少。

  同时被最爱自己的两个人回绝,慕青认为太后与皇上都不爱她,否则,为何不肯为她破例一次呢?她是母后唯一的女儿,是皇兄唯一的亲妹妹啊。

  相反,穆菱却对这件事毫无看法。她觉得,慕青要什么有什么,才会对别人不允许的事,这样上心。这样年轻的,没有受过挫折洗礼的姑娘,真的嫁给了一员大将,怕也没了兴致。

  一辈子长着呢,慕青此时说着情深,怕也不懂情,不识情,满是小女儿的闺中情愫。

  ……

  过了两日,出游在即。

  辋烟这一次不能跟随,身上的伤疤才好,却不能多走动。

  穆菱带了翠烟,让她想办法通知梁言。

  也不知翠烟用了什么法子,多日不曾露面的梁言,竟在大家出宫那日前来迎接。

  慕青很是欢喜,觉得这位七哥特别仗义,比自家那个连个婚都不肯赐的亲哥哥好太多。加上这一次又是去的梁言的庄子,慕青拉着梁言叽叽喳喳,说了许多话。

  这时节,正是猎物肥美,蔬果丰盈的季节,慕青闲不住,要在庄子上纵横驰骋,先打猎,后钓鱼,晚上围坐篝火,与一群小姐妹们烧烤玩耍,临睡前,还要一起泡温泉。

  梁言静静听着,时不时回首看向紧闭门扉的马车车厢,穆菱就在那里。

  他得了翠烟消息,知道穆菱有事要见他,推拒了几家宴请,特意来送。

  只是,出入多有宫人侍奉,一时间,二人还没说上话。

  穆菱原是不想惊动梁言,直接去见菀太妃的侄女的,但她实在脱不开身,只得找上梁言。

  慕青如鸟归林,入了庄子就不见人影了,也不知纵马跑到了哪里去。

  穆菱借口劳累,回房休息,实则去见了梁言,把菀太妃侄女回京探望母亲的事,告诉了梁言。

  “我想,总归是条线索,毕竟是菀太妃很喜欢的一个侄女,在太妃娘娘薨逝前,也见过她的,或许知道点什么呢。”穆菱如是道。

  然而,梁言却并未抱什么希望。

  他不是没有查访过,只是菀太妃身边的宫人全死了,他不认为,太后会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试一试吧。”穆菱柔声道。

  当天夜里,梁言便带穆菱出了庄子。

  菀太妃的侄女孟嫣,不比梁言大几岁,却满是沧桑之感,头发灰白夹杂,被暗卫带来时,战战兢兢。

  待梁言讲明身份,问及菀太妃之死时,那女子仿若被雷劈一般,怔然望着梁言,久久不能言。

  穆菱见她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扶了她的手,令她安坐。

  孟嫣手捧温水,好半晌才说起当年事。

  菀太妃自梁言的母妃身死后,似有所感,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太久。有一阵子,急匆匆宣召家人入宫,说想见一见。

  孟嫣就在其中。

  后来,菀太妃果真死了,太后娘娘还宣召过太妃的家人入宫觐见,还与孟嫣说了好些话。

  “太后娘娘高高在上,我一乡野村妇,粗陋不堪,能说什么,无非是养鸡养鸭……”孟嫣怔怔看着地上的砖石,如是道。

  听了她的话,梁言合眸。

  穆菱蹙眉,问道:“孟姑娘,不知菀太妃有没有交代过您什么话,亦或是转交给您什么物件?”

  孟嫣良久方道:“那时,我不懂,后来太后娘娘几番宣召我们入宫去,她自己会问,宫人们也会问。等我出嫁,却也懂了……”

  她转头,看向梁言,目光不再浑浊迷惘,“姑姑说,她昔年最爱贵妃娘娘宫中的枇杷树,说那是先帝喜爱贵妃娘娘,亲手为娘娘所植。”

  梁言蓦地起身,目光灼然看向她。

  孟嫣浅浅淡淡一笑,烛光里,似乎完成了某种使命般,起身告退离去。

  穆菱看看远去的身影,又看看梁言,狐疑道:“孟姑娘为何说起一棵树,是有什么典故不成?”

  梁言目光澄亮,走至穆菱身前,轻轻将她拢在怀中,有些用力。

  穆菱不解,却也不曾挣扎——因为,有湿热的液体,沿着她的脖颈悄悄滑落。

  当夜,便有暗卫从枇杷树下挖出了一只陶罐,将其带回梁言府上。

  陶罐中无金银珠宝,无诏书无密令,只有梁言的母妃所留的一封信——

  先帝曾说,不会给皇后孩子,因为何家拥兵自重,把持朝堂,陷害忠良。

  皇后在前朝有父兄,又入主凤宫,陛下不好逼得太急,有许多年,先帝待皇后尤为冷漠,一直没有嫡子降生。

  只是,有次皇后将陛下灌醉,只那一次,竟有了,实在蹊跷。

  穆菱捡着跳着看那封信,梁言并未瞒她。

  贵太妃信上言明,若先帝早去,她也是必死无疑,让梁言退隐江湖,不要再涉党争,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这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慰,是一个儿子对母亲最好的孝顺。

  信似乎不是一蹴而就,断断续续,有的部分凌乱,有的部分潦草。

  贵太妃写道:皇后有些行医手段,太医院也有她的人,陛下怕是时日无多,我却不可逃,愿意守着他,吾儿领兵离去,艰险亦或无功而返,可总归是好事,我与皇后无争,只希望她能绕你一命……

  吾儿,母妃即将魂归地府,莫要伤心,总归是要与你父皇相遇奈何桥上,来世再做夫妻的。

  吾儿不必幽惶,母妃很开心,再不必为陛下所累,与人争斗算计……

  那信尾,竟有几点昏暗血迹。

  穆菱不曾在王府停留太久,乘坐马车,当夜回了庄子上。

  她永生都不会忘记,幽暗的烛光里,梁言那双充血的眸。

  在庄子上停留三五日,梁言不再来,慕青便带了穆菱一同回宫。

  刚回宫,就有太后懿旨,说穆菱侍奉公主有功,特意挪去德妃娘娘的瑶华宫中居住。

  一时间,穆菱风头无两,连家中都调教了四个女婢,送进宫来侍奉。

  至此,穆菱依旧未曾侍寝,而乾清宫的梁初,似乎也忘记了这么一个人。

  有小半年,穆菱在宫中的日子是很好过的,只是随着前朝的风起云涌,似乎,她的平静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转眼,初春。

  太后与皇后亲自挑选的名媛淑女,也即将入宫了。

  乾清宫

  梁初望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良久,沉默不语。

  手中的朱砂笔悬而未决,一滴血墨污了折子,令他眉宇更见冷色——

  这一笔落下,便是满门的人头落地。

  这兵部的穆尚书,好狠的心肠,不顾边疆浴血厮杀的将士寒心,也要将郑家的老将闹市斩杀?

  梁初心知,这不过是穆尚书逼迫自己的手段,这让他更是恼怒非常,狠狠掰断手中朱砂笔,另取纸笔,一手刚劲草书一蹴而就。

  边上一直偷眼观瞧的内侍冯寿打眼一看,立马低头——那分明,是册立嫔妃的诏书。

  陛下到底还是妥协了。

  冯寿心中凉凉叹口气,即为被册封的穆菱,也为当今陛下。

  “去吧。”梁初恶恶叹口气,甩开手,大步离去。

  接到被陛下嫌弃得扔来的诏书,冯寿不敢耽搁,赶紧往瑶华宫而去。

  虽已初春,可身上还是泛着寒气。

  瑶华宫的内侍早早迎了出来,见面就笑:“难得见您,是陛下宣我们娘娘过去伴驾?奴才这就去通禀一声。”

  冯寿满是尴尬,摆摆手,“是给穆贵人的旨意。”

  那内侍满脸讶异之色,指了指路,也跟了过去,“穆贵人进宫都三年了,奴才们还当陛下早就忘了有这号人物了。”

  冯寿挑唇,皮笑肉不笑:“咱们可不敢妄加揣测陛下的心思。”

  那内侍慌忙道不敢,冯寿瞧偏殿已到,扬声道:“穆贵人可在?”

  尖细的嗓音,狠狠刺中各处未曾闭紧的门窗。

  秀女入宫,如今宫中处处都是未曾承宠的美人儿们,谁知册封的旨意还没下,陛下那里居然传召那个三年都未曾承宠的穆贵人?

  没来由的,穆菱便被羡慕嫉妒恨了。

  “在,在,”房门开合,跑出一个碧色宫女,乃是穆家送入宫的四婢之一——侍棋。

  她跑的欢快,迎了出来,笑道:“我们小姐正在梳妆,公公您稍等。”

  冯寿斜睨她一眼,漫声道:“贵人娘娘入宫已有三年了吧?这某家小姐的称谓,也该改改了。”

  侍棋脸色绷不住,很是难看,尤其是听到那些悉悉索索的嗤笑声,更令她倍觉羞辱。

  这时,辋烟从内走了出来,对冯寿一行礼,笑道:“公公莫怪,侍棋才入宫,规矩学的不到家,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娘娘在内殿等您呢。”

  冯寿傲慢得昂首进殿,看都不看侍棋一眼。

  穆菱已是芳龄十八,如初入宫时已然不同,褪去了稚气与烂漫,人依旧纯纯嫩嫩,却比两三年前更见沉静淑丽。

  容颜已经长开,行动绰约,既俏丽,又清澈,沉淀成一朵含苞欲绽的芙蓉花。

  冯寿上前行礼,口呼“淑妃”,令穆菱吃了一吓,轻笑一声,“公公这是怎么了?”

  冯寿连忙道喜,取出圣旨宣读。

  洋洋洒洒,漫声读来,纵是离得远些,那些尚未册封的秀女,也听的清清楚楚。

  宫中谁人不知,这位穆贵人不走寻常路,巴结了公主与太后,日子才算能过的下去——怎么如今陛下不见新人笑,只挑了这旧人先行册封了?!

  离得最近的宫室内,陶家二女盈盈美目,顾盼生姿。

  “不过是封妃,又不是立后,”年长些的女子容貌瑰丽,夺目光华,照着镜子美不自胜,娇声道,“大抵是陛下觉得新人入宫了,给她晋一晋位分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此女乃是新晋皇商陶家的长女,陶明珠,芳龄已十九,比穆菱还年长一岁。

  一旁的姑娘陶明月,是她的庶妹,容貌与其姐有几分相似,却更楚楚动人,娇憨稚嫩些,如今只才十五岁。

  陶明月生性敏感些,闻言,眉头未曾松开,凝望着偏殿方向,说道:“怕不会这样简单呢,不若我去打探下?”

  陶明珠却满是自得,傲然道:“理她做什么,宫中三年都没有抓住皇上的心,如今新人众多,还能让她分一杯羹去?妹妹放心。”

  陶明月不好意思,抿唇微笑:“我是替姐姐不值,姐姐这样娇媚的容颜,很该比那位穆贵人爬得更稳,更快。”

  “哼,只怕她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呢。”陶明珠到底在意,伸手撵碎了一朵粉牡丹,转身回到房中去。

  穆菱得了圣旨,房中闷坐良久。

  辋烟把宫人们都打发了出去,陪她说话聊天,“娘娘如今位列四妃之一,与那德妃平起平坐,为何不曾展颜?”

  穆菱叹口气,望着远处天空,道:“我总觉得,这半年来,家中动作频频。先是送了四名婢女入宫……而今,也不知因为什么,平白又晋封妃位,我心中很不安生。”

  辋烟也很不安。

  侍琴,侍书,侍棋,侍画四女就是穆府送进宫的婢女,四个人各有本事,有擅药理的,有擅厨艺的,有擅制衣的,其中,侍琴还会轻功。

  而建德公主送来穆菱身边的翠烟,更是深藏不露,宫中秘辛信手拈来,只要娘娘一个示意,下一刻七王爷进会入宫来。

  各个比她强,辋烟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主仆二个,各有各的烦恼,只是,这烦恼并未持续太久……又有了新的麻烦!

  陛下宣穆菱今夜侍寝。

  晚膳过后,就又车驾来接穆菱去往乾清宫。

  此时,逃无可逃,穆菱神色惘然得跟着内侍离去,辋烟急的原地跺脚,而翠烟也不知跑去了哪里,怕是通知七王爷救急去了。

  二女都知道穆菱心意,唯独穆府送进宫的四名女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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