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朝重生,你且再陪本帅携手一战!
“小姐快把衣服脱下来,奴婢给你包扎。”这时,月牙抱着换洗的袍子过来,手里握着药跟白纱。
“不必,跟我走。”凤天歌推回抽屉,起身时扯过长袍,走向厅门。
“小姐你肩头伤口还在流血,而且外面冷,小姐有事吩咐奴婢就好……”见凤天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月牙追过去,“小姐你想去哪儿?”
“入宫。”凤天歌的眼神平静而清冷,身后月牙愣住了。
她自幼在侯府里长大,自然知道有关大小姐的身世。
镇南侯府凤老侯爷病逝后,由长子凤清继承爵位,凤天歌是凤清幺女,上面还有一位兄长凤君离,常年镇守边关。
凤天歌母亲楚玥是当朝太后的女儿,却不是与先帝所生。
楚玥以郡主之尊下嫁到镇南侯府时怀有身孕,凤清却甘愿娶她,更对当年诞下的凤君离视如己出。
后来楚玥生下凤天歌后失踪,凤清终心灰意冷,将凤君离调去边关眼不见为净,却苦了凤天歌自小不受待见,加上长相奇丑,活的卑微如尘。
“小姐……小姐真要入宫吗?”月牙缓过神追出去,却见凤天歌立在院中,正抬头看着铅云密布的天空,薄雪飘落,衬的那抹背影难以名状的萧索。
风雪之中,车轮滚滚。
清冷的玄武街不时有官兵经过,手握砍刀,面色凝重,仿佛奸妃余孽随时都会冲出来要他们脑袋。
巷子里传来凄惨的哀嚎声,那是间打铁铺子,又如何制得出精致鬼面。
北冥渊这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因为有那块象牙牌,凤天歌入宫并没有受到阻扰。
熟悉的皇宫被白雪覆盖,却掩不住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儿。
那场杀戮足足持续一天一夜,十三宗宗主护着她一路从重华宫到奉天殿,所到之处堆尸成山,血流成河。
而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小姐,到了。”
乌色楠木的匾额上,延禧殿三个描红金字在风雪中看的有些不真切。
凤天歌缓缓跪在殿前,“天歌给皇祖母请罪!”
前世因为银面的关系,她经常会到延禧殿看望里面这位皇太后,很慈祥的老人,年轻时曾与先帝一起上过战场。
月牙被自家小姐的举动吓到了,当即过去搀扶,“小姐,你肩上还有伤!”
“退下。”凤天歌匍匐在地,额头沾着浮雪贴在冰凉的理石上,恭敬跪在殿前。
风渐冷,白雪似扯碎的棉絮般凌乱狂舞,打在脸上,刺骨的凉。
凤天歌单薄的身体在风雪中更显萧索,月牙则默默站在旁侧。
殿内,上了年纪的老嬷嬷急匆走进内堂,见主子倚在地炕一角小憩,不免踌躇。
“什么事?”楚太后动了动眼皮,看向跟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孙嬷嬷,“在延禧宫呆了大半辈子还不了解本宫的脾气,有话就快说。”
“回太后,是镇南侯府嫡小姐,您的孙女凤天歌跪在外面,说是要给您请罪。”因为激动,性子一向温和的孙嬷嬷声音有些颤抖。
如果她没记错,这位大小姐上次来延禧殿应该是在五年前。
鉴于楚玥郡主随母姓,所以她的孩子自然称皇太后为祖母。
楚太后怔了怔,深沉的眸子陡然一亮,“是天歌?外面下雪了吧,快……快把她叫进来!”
孙嬷嬷正欲转身,却见楚太后拽出捂在紫貂暖手笼里的手,搥着地炕下来,“你说她跪着?这孩子……无端跪在外面做什么,扶本宫出去。”
孙嬷嬷知道,如今这大齐能让老主子上心的,就只有凤家这位嫡小姐,可是因为一些陈年旧账,那孩子过于疏远太后了。
殿门吱呦响起,满头银白的楚太后被孙嬷嬷扶着走出来,抬眼便见漫天雪舞,一抹纤弱身影在风雪中单薄的像是一叶浮萍,无依无靠。
五年未见,这孩子像是长高了。
“来人,你们都瞎了不成,还不快扶天歌起来!”苍老的声音不怒自威,楚太后音落时,守在外殿的宫女太监当下过去。
“皇祖母……”凤天歌越发卑微的匍匐在地,“天歌不孝!求皇祖母断决与天歌的关系,从此以后皇祖母再也没有我这样不争气的孙女,天歌也再不敢给皇祖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