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孩子的靠近,屋子里头的李菊英挣扎的愈发厉害,身子几乎要坐起来的时候,有一道透明的佛光将其笼罩在内,李菊英的身体只要一碰到结界就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发出尖利的叫声。
声音急促,焦急、但是又有些畏惧这道看不见的佛光结界。
另一边,凌大军也追了过来,狠狠就是一个侧踢。和尚身法轻盈,侧身往后退去。退后的一瞬间,又将身上的灰色破烂僧袍给扯了下来,露出穿在里面的袈裟。
和尚将袈裟脱下,将袈裟舞的虎虎生风,如同一面圆盾,将凌大军与怪婴挡在了门外,和尚使的乃是佛家决绝袈裟伏魔功,原本就柔软的袈裟,此时快速旋转的就如同锋利的刀剑一般,将敌人逼退数步。
和尚见一招得手,迅速回身,将袈裟如同门帘一般贴在了门框上,和尚手法极快,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袈裟居然就牢牢的贴在门框上了,纹丝不动。
“嗡......嘛.......呢......叭......咪.......吽......”
和尚轻声念着佛家六字真言,挂在门上的袈裟闪过一道金光,然后迅速恢复了原来暗沉的颜色。
双头怪婴见自己声东击西的计策被识破,进到屋子的路也被拦截。双眼圆瞪,眼球直欲凸出眼眶,双手结印,手势极其复杂,且快速的变换着。
和尚知道这双头怪婴是要使大招了,连忙欺身上前想要打断其掐诀的手势,岂料身子一动,就被横身过来的凌大军给拦住了。
凌大军喘着粗气,两个鼻孔中呼出的白气,如同两条白色的蛇,吞吐间在其鼻端忽隐忽现。
被下了引魂术的人,不知疼痛,不知疲累。且力大无穷。凌大军挥舞着铁拳,仗着自己身强体壮的优势,几乎要将和尚给逼到墙角。
和尚见状心下暗暗着急,不时斜眼瞧着浮在半空中的双头怪婴,一时失神,肩窝处重重的受了凌大军一拳,只觉浑身似是被飞奔而来的大象撞到一般,退了十来步,才一只脚抵后,稳住了身形。
和尚揉了揉肩窝处,暗骂一句:我,草。
当即双眼微闭,双手合十,嘴唇翕动间,身后竟隐隐有一道金色的佛像渐渐清晰了起来,远远望去,和尚如同沐浴在佛光里一般,宝相庄严,让人不敢直视。
随着和尚低声的呢喃结束,身后那尊约莫两米来高的佛像迅速的缩小着,然后化作一道金色的光从和尚的头顶没入。
和尚的眼睛突然睁开,眼底有金光一闪而过。周身也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在黑夜里如同被浇筑的铜人一般,发着暗金色的光。
和尚也是被打出了火气,这才使了佛家的金刚不坏神功。想着你不是不怕疼吗?佛爷就TM的打到你知道疼为止。
话说这金刚不坏神功乃是佛家的无上绝学。号称是最强防御。其实与茅山的神打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和尚虽也只是堪堪亏得门径。但是用来对付着半吊子的凌大军想来也是绰绰有余。
凌大军似是很讨厌和尚先前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佛气,远远的在外围挪动着,低吼着。如同一只在逡巡猎物的狼。
和尚先前被打得憋屈,这回有金刚护体,自是有恃无恐,怒吼一声,提拳便攻了过去。气势如虹。
凌大军自是不知害怕,硬生生的接了和尚这一拳。
“嘭.......”
两拳相碰,发出剧烈的闷响声,如同夏日里烦躁的午夜里远处传来的闷雷声。
和尚与凌大军相对而立,保持着拳头对着拳头的姿势,良久有细微的筋骨断裂的声音传出。
和尚带着一抹得意的神色,微微扬了扬下巴,而凌大军的右手就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引魂术,虽然可以带给凌大军无穷的战力。但是却也有缺陷。一来有时间限制。二来战力的强弱取决于本体可以承受的程度。就如同同样的引魂术,一个本体是七八岁的小孩,一个是成年的男人。结果自然不一样。
如今凌大军一条手臂被废,战力也大打折扣。趁着间隙,和尚将挂在胸前的一串一百零八颗沉香木佛珠,向着双头怪婴的方向扔了过去。
半空中的沉香木挂珠,在和尚的法印指引下,一百零八颗佛珠按着方位将双头怪婴围困在了其中。
这时双头怪婴原本快速变换的手势停了下来,睁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远远望去就跟两个黑漆漆的窟窿一般。
双头怪婴嘴角带着一抹轻蔑的笑看了看和尚。
“再见.....老秃驴!”
接着双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圈,小嘴微动。
和尚深色微敛,目带戒备之色的看着双头怪婴。
“无极鬼蜮,开!”
随着双头怪婴的一声历喝。和尚只觉周遭的环境极速的变幻着,一阵晕眩过后,和尚才发现脚下踩的不是厚厚的积雪,而是带着暗红色血迹的泥土。空气里充斥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周围阴风阵阵,头顶上悬着一轮血色圆月。
幻术?
和尚暗自琢磨着,可是脚下的踩着实地的感觉如此的真实?而且他刚刚仔细感知了下,这里并无其他任何生命的迹象。连一只虫子都没有。
和尚选了一个方向,缓缓的向前走着。想着自己虽然留了些困敌的阵法,只是没有自己主持。威力自是大减,想要困住那双头怪婴只怕也难。
所以自己得抓紧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
迟则生变。
双头怪婴看着和尚一点点的消失在凭空出现的黑洞洞的漩涡里,嘴角的笑意更浓。
只是高兴不过三秒,双头怪婴便从半空中跌落在地。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着。大叫着:“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寻着间隙变出来跟我作对。早晚我一定要将你给炼化咯。”
偏生的那个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眸,眼睛里流露出悲天悯人的伤感之色,不疾不徐的回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从前我能制止你。如今也一样。”
主生的头难得的露出一丝慌张之色,“你到底想怎样?”
先前他为了对付那个老秃驴,耗尽不少心力。否则此刻偏生的头怎么可能提前醒来?
“我想怎样?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吗?”偏生的头回道。
主生的头没有应声,良久之后才阴测测的回道:“我想要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止。包括你!”
说完一阵强烈的怨念如同爆炸后的余波一样,横扫出去。
沉香木的挂珠失去了和尚的控制,摇摇晃晃的全部跌落在地,砸在雪地里,落地无声。
而偏生那个头,感受到来自主生的头灵魂上的气势的压迫,眼睛眨巴了两下,又陷入了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