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是知道这玉佩从何而来?”仲卿很快就察觉出来事情的不对劲,灵羽其人一向工于心计,却也不是主动挑事儿的人,不然自己也不会跟他成为朋友了,更别提让他去救木灵贴身丫头的事儿。
“嗯。”灵羽沉吟一瞬点了点头,其实这块玉佩他从看见时便觉得眼熟,后来在回来的路上他终于想起来是在哪儿看见这块玉佩的了,灵兮宫中挂着一幅画,画上的人是一个女人,长得也是花容月貌,不可称天姿,却也算得上是绝色。
而这块玉佩就是那画上的东西,宫主似乎也极其珍爱这幅画,都不许旁人乱动,平日里照看保养都是自己亲自来,就是不知道,那画上的女人跟宫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他虽心里揣测,却从未问过,灵兮宫创立至今也有二十余年了,宫主平日里虽很少露面于江湖之中,却有不小的威名,若是惹了他还不知道会招来什么后果,总之定不得善终便是了。
只是灵羽一向觉得那玉佩是宫主的什么东西,或者一直跟在画上的那个女人身上,丝毫没有想到会在木灵身上出现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现在想来,是否她跟这块玉佩之间有什么联系?若是将此事告知宫主,不知道他老人家又会做出来什么事。
灵羽心中思虑颇多,想了想,还是抬眼看向仲卿说道:“这玉佩,是宫主最喜爱的一幅画上的女人所有,我一向觉得那女人对宫主意义重要,玉佩也是什么特殊的信物,只是没想到,会在连城的太子妃身上一样看见这块玉佩,若我没想错,只怕她和那女人之间也有什么联系。”
“她叫木灵。”不知为何,仲卿一听灵羽说太子妃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便有些不悦,慢慢也收敛了笑意直截了当的说出木灵的名字,灵羽定定的看了仲卿几秒,倏尔笑了,“看来仲卿,这是对太……哦不,西城的公主上了心?”
仲卿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即便有也不过是江湖人之间的风流调笑,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真正的进入到过他心里。至于木灵……仲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女人对他来说是有些特别,可从没有到达恋人的程度。
他快速且果决的在心里下了定论,看向灵羽不过嗤笑一声,随意的摆弄桌子上的酒杯,他素来不喝茶,就算喝也不过是少数罢了。
“呵,你这次可是看走了眼,那女人对我来说是有些特别,可你说的上心是喜欢,我可从来没有过那种情绪。”
灵羽抿唇,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便并不说话,只是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是不是喜欢,庸人不自知啊。
“罢了,我方才思虑一番,既然是在她身上看见这块玉佩,回去还是尽早告知宫主罢,那玉佩代表什么他老人家应该最是清楚,也免得多生事端。”灵羽轻轻巧巧挑开别的话茬,仲卿想了想,或许此事的重要性也不是他们能够掌控,便点头答应。
极夜阁中的两人在琢磨那块玉佩,而此刻玉佩正好端端的在木灵手上待着,她已经凝视那块玉有一会儿,也是翻来覆去的看,木灵始终奇怪为何灵羽和仲卿看见自己的玉佩都会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难不成这玉真有什么特别的?
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疑惑神情,只是不论怎么看这块玉除了成色好些,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他们是在乎什么呢……
就在木灵苦思冥想的时候,连珏不知道何时到了屋子里,云娘在旁侍奉,看见连珏来本想出声提醒木灵,却被连珏使了眼色阻止。他看木灵手里拿着玉佩呆愣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有意逗她,轻手轻脚上前,垂首看她侧脸,带着笑意出声询问:“夫人如此专注,是在研究什么?难不成这玉还是什么稀罕物不成?”
男人的声音骤然传来,木灵心不禁跳了一下,却是惊魂未定的感觉,侧首看见连珏带着笑意的脸,有些嗔怒道:“你做什么!吓死我了!”随即便将玉佩往桌上一扣,她不想把此事告诉连珏,毕竟他当时看着脸色也不对,仲卿或许本无恶意,倘若连珏误会,反倒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连珏只是看了一眼那玉佩,并没有动什么别的心思,看见木灵这副娇羞模样,不怒反笑,径自在她身边坐下,双目含情道:“没想到夫人生起气来也这般可爱,是我对不住了,年关也到了,夫人可莫气。若是你愿意,我将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你可好?”
连珏说起甜言蜜语来一套一套的,很是让人招架不住,连木灵说的也被气性全无,又多了几分娇羞。她不好意思的看了连珏一眼,嗔道:“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样会说话,可倒是拿这一套哄了不少姑娘?”
“天地可鉴日月可证,我只哄过你一人。”连珏顺势便捉住了木灵的手放在胸前,分明是调笑的话,两人也心知肚明得很,可连珏分明是借此证明自己的真心,说着说着,便真竖指起誓,一脸认真模样。“我所言若不是真,那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分明是极其老套的誓词,可木灵却听的心里暖融融的,她在碰见连珏之前,也曾憧憬过爱情,没想到自己认为的舍弃,却是真真正正的找到了幸福。同样的,她也没有阻拦连珏说完。
可没想到,连珏说到一半,见木灵不拦着,倒是一脸委屈,“你为何不拦着我?”木灵只觉的好笑,便噙着笑意说道:“我为何要拦你,倒是接着往下说啊。”连珏没想到她如此不照常理出牌,停顿了几秒,倒是笑了,随即便将木灵揽住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感慨说道:“无事,我定不负你,不拦也罢。”
两人情意绵绵腻歪了好一会,在这期间,连珏的目光也时不时的停留在玉佩上,却不是有意的看,木灵瞧见他的目光心里只觉得一阵紧张,生怕连珏是注意到了上回仲卿和灵羽的眼神不同寻常,也怕他看出来那玉佩上真有什么端倪而自己不知道,再离间了两人情分。
连珏也是随意的看了看,便将目光转了回来,似乎并没有发现那上面有什么独特的地方,木灵随之也送了口气。只是她安心没多久,却骤然想起自己身上背负的任务,密信尚未送来,而信到西城也有些日子,可她始终将此事瞒着连珏,想想心里着实有些对不住他。
况且木楼重当初跟她说的是连珏生性狠厉,好战弑杀,只怕引起两国争端,而她自从跟连珏的感情逐渐升温之后,也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同的地方,这样根本就不会引起两国战事,父皇是否是多虑了……
种种顾虑交织在一起,顿时使木灵有了想跟连珏坦白的心思,她看向连珏,犹疑着轻声开口:“我……”
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出来,连珏便一拍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好声好气与木灵说道:“我刚想起来还有些政务要处理,离去苏州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我先去书房,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
木灵见状也只好点了点头,至于晚上那肯定是不成,干脆挑别的合适的时机再跟连珏开口也不迟,夫妻之间,本就不该有任何隐瞒。至于父皇那边,她也早都想好在百花盛宴之后便修书一封送往西城皇宫,劝说父皇消了杀掉连珏的心思,成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