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辆三轮车再一次被装满,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好,我们一起回去吧,明天下午在来干。”范哲说道。
“怎么还得明天下午呢?”康丰年不解的问道。
“明天上午我们还要迁坟。”范哲回答道。
“哦。”康丰年一听这件事马上就往后退。
范哲带大家一同回到卫生所把砖块全部卸下来,一共拉了十二三轮的砖怎么看上去才这么一点,怎么看这点砖也不够铺一个村口的。
“大家都辛苦了,去村委会喝点水。”范哲招呼着人们回到村委会。
一进门全部摘掉手套在身上不停拍打着灰尘,洗完手脸之后来到房间坐下来,秀菊给大家挨个倒杯水后坐在范哲一旁的椅子上。
“今天大家都辛苦啦。”
“没事的,就当锻炼身体了。”平日里什么活也不干的人现如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范哲努着嘴笑了笑。
“有件事我要跟大家说一下,这次的村主任选举你们都有多大把握?”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一愣,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能当咱就当,不能当咱还继续当老百姓。”康丰年看似很无所谓的回答,实际他的眼神和语气早已经出卖了自己。
“反正就咱们十个人参加,谁能当谁就当呗。”另外一名村民也给出了答复。
“如果大家能有这样的态度那是最好的,老话说得好“百姓心中有杆秤”他们肯定会选出自己认为最合适的人,到时候当上村主任的一定不能愧对百姓的信任,没当上的也不能为此心生怨恨号吗?”
“范书记你想多啦,我们怎么可能会怨恨呢。”
“嗯,那就好,这样吧今天所有人都在村委会吃饭。”
秀菊去便利店买来几瓶酒,随后又炒了一些菜,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喝着好不热闹。
柱子给范哲倒酒被他给谢绝了,并不是因为自己不能喝酒,而是因为自己的胃已经无法在承受酒精的烧灼。
“范书记我想问你一件事。”酒过三巡康丰年两脸通红的说道。
“你说。”
“我们家一直不同意迁坟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大家不选我?”
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吗?
“不会,我还是那句话迁坟这件事咱们绝对不会强迫,都是大家自愿,如果你不同意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村民不会因为这件事说什么。”范哲很认真的做出答复。
康丰年仰头喝下一杯酒,咧着嘴放下酒杯:“范书记我不是不想要迁,只是我害怕迁坟后出事,我死了之后没办法面对列祖列宗。”
啪!
康丰年把手往他的肩膀上一搭。
“我说丰年什么就有事?你看咱们村迁坟的人家出事了吗?别总是信那些有的没得,迁坟也不是说迁出来就不管了,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康立丰满嘴酒气的对他说道。
“立丰你们家的祖坟迁了?”康丰年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家,我们家的祖坟那可不能动,那是风水宝地。”
“切,那你还在这里说我。”
“好啦,好啦,你们就不要纠结这件事了,想迁坟就迁,不想迁的就不迁,这次的集体迁坟过后咱们村会有百分之八十的祖坟被迁走。”范哲打断他们说道。
康立丰跟康丰年听完顿时放下酒杯,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范哲:“百分之八十?”
“嗯,是的,明天过后咱们的百亩樱桃树种植基地内就剩下柱子他们一家祖坟了,其他的将会全部被迁走。”范哲很肯定的给出答复。
“大家都同意?”
“对啊,都同意。”
“这帮人能同意?滋滋滋,那到时候整片地里就剩我们家一个祖坟了多孤独啊,范书记我现在同意不算晚吧?”康立丰借着酒劲对范哲试探性问道。
范哲愣了一下:“你现在同意?我看你还是等明天醒酒在来回复我吧。”半开玩笑的回答道。
“我没喝多,真的,我真的没喝多,这样这样你等一下啊。”康立丰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康丽娜的电话,告诉她马上来村委会一趟。
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不一会康丽娜跑进房间,推开门看到一屋子的人被吓一跳。
“爸,你这是干嘛呢?”康丽娜凑过来对他质问道。
“丽娜你来的正好,咱们村要迁坟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
“咱们家的祖坟我今天同意迁,你有意见没有?”
“啊?”
“你就说你有没有意见?”
康丽娜扭头看了一眼范哲,范哲无奈的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你爸在搞什么。
“爸,你要是同意我肯定没意见。”
“好闺女,好闺女,范哲,范书记你听见了吗?我闺女都说了没意见,那我也肯定没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明天第一个帮我们把祖坟也一起迁走。”康立丰说完举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范哲无奈的摇摇头,他内心非常清楚康立丰现在说的话全都是酒话。
晚上十点钟大家吃得好,喝的好,高高兴兴走出村委会,看他们的样子三轮肯定是骑不了了,只好把这些三轮车全都推进村委会。
“你看他们一个个的样子,一喝多了就开始吹大牛。”秀菊没好气的嘀咕一句。
范哲苦笑两声:“秀菊天不早了赶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对她说道。
“嗯,那我先走了,你也赶快休息。”
秀菊离开村委会,范哲走过去刚要关上大门就被康立丰一把给推开:“范书记我同意迁坟,真的同意,你别把这件事给忘了。”大声的嚷嚷着。
“好好好,我忘不了,忘不了。”
此时此刻范哲真的太后悔让他们喝酒了。
“不能忘啊,绝对不能忘,我康立丰说到做到。”
“好,好,好,我现在送你回去,明天咱们再谈。”范哲叹口气,搀扶着康立丰往他们家走,来到康立丰家之后他死死的拽着范哲就是不松手,嘴里不停的在嘀咕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等回到村委会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